第九章 宴会作诗
不一会儿，每个人的桌前都摆放好了各种精致的糕点和当下的时令瓜果，楚清灵坐在宴席首位，她清了清嗓子，“诸位都是才子佳人，今日既然是菊花宴，不若便即兴作诗来咏菊吧？”
她略微低头沉思，“我和太子皇兄，澈哥哥，还有四皇兄来作评委……”楚清灵看着楚崇灏狡黠地笑了笑，“咏的最好的那位，可以向太子皇兄讨一样赏赐，可好？”众人一听见这个奖励，男席那边还好，女席这边直接炸开了锅，今日有好多世家千金都是冲着这皇子妃之位来的？如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夏玫凑近宁韫玉低声道，“哎，听见没有，咏的最好的那位可以向太子殿下讨要一样东西！”她仔细瞧了瞧宁韫玉，眼珠一转，“要不，你也去试试？我看这太子殿下也是个好样貌的，咱也不吃亏……”
宁韫玉听到这话，无奈抚额道，“你刚刚不是还说闲王殿下生的最好看吗？”
夏玫尴尬的咳嗽几声，“天下美男是一家，干嘛还分你我他！”
宁韫玉听到这话，只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好家伙……
“下面就由我先开个头，接下来想要作诗的直接站起便可。”楚清灵开口，话毕，她沉思了几秒，看着庭中的白菊，“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话音刚落，男席那边立刻落满掌声，宁韫玉不禁抬头看向那道淡紫色的身影，诗品看人品，没想到这位郡主竟然如此自由洒脱，真是不凡。
楚崇灏满意的点点头，脸上流露出赞赏之色，“灵儿最近果然进步了不少。”楚清灵听到太子的夸赞，转头问向楚崇澈，“澈哥哥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白衣男子笑得一脸含蓄，“连太子殿下都开口夸赞你，我当然不敢有异议了。”楚清灵心情大好，“下一位，哪位小姐继续接下去呢？”
刘仪珍站起身，“臣女兵部尚书之女，刘仪珍。”娇柔的声音缓缓响起，现在的刘仪珍早已收起了自己的高傲，也算是楚楚动人。
宁韫玉看着她的视线不断看向对面的太子殿下，心中有了一丝了然，原来刘仪珍心仪太子殿下。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刘仪珍的诗虽然没有刚刚楚清灵的随性，可也算是不错了，对面不少公子也投来赞赏之色。楚清灵点点头，“颇好。”
有了刘仪珍大胆开了先例，后面不少世家千金都踊跃起身做诗。或是咏菊的高雅，或是咏菊的美姿，千篇一律，听久了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王雅怡推了推身边的秦韵婉，“韵婉，今日你怎么不出来露两手。谁不知道你是京城的大才女，吟诗作对可都是你的强项。”她这话说的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王雅怡平日善琴，对吟诗作赋之事一窍不通，想来是看着今天不少世家小姐都出了彩，这个时候拉出平日与自己交好的秦韵婉来打压旁人。
刘仪珍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韵婉有了好诗可不要偷偷藏着不与我们说！”她们平日一向以王雅怡马首是瞻，眼下王雅怡发话了，刘仪珍也赶紧出来帮腔。
秦韵婉京城才女的称号本来就响亮，如今这样被人一提，一时间她到成了全场的焦点。
秦韵婉也不扭捏，她站起身笑道，“献丑了。”她沉吟几秒，缓缓道来，“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屋照泥沙。
世情几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语落，全场响满掌声。对面男席的几个公子哥默念道，“世情几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好诗呀。”
“没想到秦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有如此心气！”
“不愧是长安的四大美人之一，这相貌，这才情，当之无愧啊！”那几个公子哥议论纷纷，此时秦韵婉这风头倒是把清灵郡主都压了下去！
太子也率先开口道，“确实不错。”
齐王眯了眯眼睛，“连太子殿下都开口夸赞，想来是真的不错……大哥，你说呢？”
一旁楚崇澈只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眼睛恍惚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笑着没有接话。
看到楚崇澈的模样，齐王挑了挑眉，“如此佳人，竟也入不了大皇兄的眼？”
刚刚吟过诗的几位世家小姐，都甘拜下风，这时大司马之女林珞璇突然开口道，“二小姐的诗才，珞璇十分钦佩。”“二小姐”这一词，刻意咬得特别重。林珞璇是大司马的嫡女，向来瞧不上秦韵婉庶出的身份，刚才作诗又被秦韵婉压了一头，现在自然要报复回去。
秦韵婉掩下眼底的不悦，“林小姐谬赞了，不过是班门弄斧，凑凑热闹。”
林珞璇意味不明的笑着，“相府人杰地灵，珞璇素来听闻二小姐美名……想来二小姐都如此优秀，大小姐更是出类拔萃。”林珞璇说着便向宁韫玉这边看来，“听闻大小姐今日也来了，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宁韫玉没说话，秦韵婉便挡在其身前，“大姐不久前才刚回京，林小姐还是不要难为她了……”
“秦二小姐说笑了，只是吟诗作对，怎么算的上是为难呢？”林珞璇笑着摇着手中的团扇。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莫非……大小姐不打算给郡主面子？”
“这……”秦韵婉为难的望着宁韫玉。林珞璇咄咄逼人，现在又拿郡主说事，倒也实在是推脱不过去。
一旁的夏玫有些着急，饶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林珞璇的故意刁难，大家都指望看着一个乡野女子，会闹出怎样的笑话……
宁韫玉不着痕迹的按下夏玫的手，轻声安慰道，“无妨……”
宁韫玉利落起身，得体端庄，“既然如此，静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此时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独独院外有些清冷，就像……永安的城门残破，血染红了三尺黄沙，宁韫玉闭上眼睛沉默了一瞬，没由来念出一句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宁韫玉抬眸，撞上了不远处一双温润的桃花眼，那眼底带着些笑意与探究。“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一首诗咏完，整个大堂鸦雀无声，连针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是谁说相府大小姐粗鄙不堪，孤陋寡闻？在座的所有人都膛目结舌，宁韫玉顺着上方看去，她还能瞧见那白衣男子唇边点滴的笑意。
楚清灵率先打破整个大堂诡异的沉默，“好！好诗！”
“以前从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楚清灵问道。
“臣女丞相之女，秦静姝。”
楚清灵拉了拉楚崇灏的衣角，“太子皇兄，依灵儿看，这位秦大小姐咏的最好！”
“比你还好？”楚崇灏出声问道。
“灵儿甘拜下风！”太子点点头，“倒是很少见到能让你心服口服之人。”楚崇灏看了看宁韫玉，沉吟稍许，“秦小姐师心慧敏，该得头筹！”男席那边又是议论纷纷。
“这般漂亮的美人，怎的本公子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世家公子说道。
“从前只觉得相府二小姐是最好看的，如今看来大小姐说是长安第一美人也不足为过啊！”
旁边的红衣公子说道，“肤浅，大小姐这才华才是最可贵的！”
楚清灵看向宁韫玉，“方才太子皇兄承诺过，拔得头筹的人可以像他讨赏一样东西，你想要什么呢？”
“臣女没有想要的。”宁韫玉摇头道。
“太子皇兄的赏赐千金难求，你要不再仔细想想？过了今日说不定他就反悔了！”
“可臣女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若这个心愿就交给郡主替臣女做主吧？”
楚清灵有了缺了兴致，“那不成……”
“既然没想到就先欠着，日后秦小姐想起再提也不迟。”太子开口道，这话刚刚落下，宁韫玉就成了几个世家千金眼里的箭靶子，几十双嫉妒的眼光一时间全部射来。
太子的许诺……那可是千金难求……
“谢过太子殿下。”宁韫玉行了一礼，接下来的宴席照常进行，仿佛刚才的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只是众人看宁韫玉的眼神倒是与之前不同了些，不是有些世家千金过来搭话。
宁韫玉低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妩媚的舞姬在中央跳的热闹，美酒，美景，美人……
菊花佳节，若是换在昔日任何时候，都是圆圆满满的场景，只是此时她觉得杯中的酒灼热的刺喉。
夏玫察觉到宁韫玉的不适，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这酒后劲儿大，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
宁韫玉此时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她摆摆手，“里面有些热，我出去出出风。”那菊花酿的后劲果然不小，她出来后脑袋晕晕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突然记起之前经过花园时，那里有一片池塘，想来那块肯定要凉快一下，想到这，她脚步边往池塘方向那边走去。
此时，花园里朵朵金菊开得正艳，九曲回廊，花栏碧树。清灵郡主一向深得圣宠，这国公府的后花园每一处建筑都十分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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