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讨好祖母

宁韫玉看着屋内新添的摆设，四扇精美的屏风，上面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后面，是檀香木所雕，花纹秀美，温婉细腻。床幔也换成了层层叠叠的紫色薄纱，那张檀香木的桌子上还摆放着许多礼盒，都是各房送来的。

        “小姐，没想到老夫人对咱们还是很好的，送来了这么多东西。”宁韫玉看着巧颜那高兴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如今我这个孙女还有用处，她自然不能让我与相府离了心，不过是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把戏，还真把我们巧颜收买了？”宁韫玉打趣道。

        “小姐，我没有，我只是”巧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好了好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宁韫玉掩嘴笑道，难得心情好。

        “对了，巧颜，你去厨房问问，府里今日可有雪梨？”巧颜听到宁韫玉的吩咐，便退身向厨房走去。

        宁韫玉侧躺在贵妃椅上，陷入了思考，昨日宁寿堂虽然满屋子是檀香之气，可当时她在老夫人身上，却闻到了一丝中药味道，云来山的暮云道长不仅武功高强，并且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虽然自己没能得到师父真传，可是一些治疗普通疾病药方，她还是能分辨一二，那日老夫人身上的中药味，若她没有闻错，是治疗咳疾的，而她若是想讨好老夫人，这倒是一条不错的路。

        昨日，老夫人赏给自己的那只翡翠镯子，宁韫玉可没错过蔡氏眼中的那一抹妒恨，想来也是，像老夫人这种特别注重相府名声的，她是不可能让蔡氏成为丞相夫人的蔡氏出身小户，做个姨娘也就罢了，偏偏不安分，哄诱秦书将她抬为平妻，又分了老夫人的掌家之权，还妄想得个一品诰命，如此贪心不足的人，只怕蔡氏早已是老夫人心中的一个刺，而老夫人没动手恐怕还是因为秦韵婉的价值，而她要做的就是先用离间计，再借刀杀人，前半生，她还是大梁长公主时，活的无忧无虑，肆意畅快，对那些不入眼的阴谋诡计，最是看不上，谁曾想，现如今，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却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剑，而老夫人这把剑，她要用在刃上。

        “母后，您当时和父皇教我权谋和帝王之术，是为了我日后能够辅佐璟儿，若是您知道玉儿所学都用在了这后宅之中，怕是会对玉儿失望至极吧。”

        宁寿堂。

        “这药喝了这么久，我这病也没见好，不喝了，就放那吧。”老夫人揉了揉眉心。

        陈嬷嬷将装有药汁的碗放在桌边，“老夫人，刚刚外面的下人说，大小姐求见，您看……”

        “静姝那丫头过来了？快快快，让大丫头进来。”老夫人满脸笑意。

        宁韫玉手中拿着一个红木的饭盒，“见过祖母。”宁韫玉行了一礼。

        “快来祖母身边坐着，今早送进你院子里的那些物件你可喜欢？”宁韫玉乖巧的点了点头，“姝儿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宝贝，今天早晨，把姝儿的眼睛都看花了呢。”听到这话，老夫人直接笑成了花，“你这臭丫头。”陈嬷嬷看着大小姐几句话就把老夫人哄的高兴，心里也知道这大小姐也是个有本事儿的，顿时多了几分敬畏。

        “祖母，这是我今日在厨房熬的雪梨汤，可以缓解咳疾，祖母你来尝尝。”宁韫玉打开盖子，端出一小盅的雪梨汤，放至老夫人身前，只见一只净透的琉璃碗里，白色的雪梨块浮于金黄色的汤汁之上，丝丝白气，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十分诱人。

        “大丫头亲自熬的，祖母尝尝。”老夫人喝了一口，一连讶异，似是没想到这汤竟会如此好喝，“不错，不错。”老夫人又连着喝了几口，直到那碗雪梨汤见底，这才意犹未尽的将碗放下。

        “大丫头这是在哪里学的方子？祖母还没喝过这般可口的雪梨汤。”老夫人拿纱绢擦了擦嘴角，问道。

        “这些年孙女呆在寺庙里，一般发热受风寒都是寺里的方丈为孙女开方子，孙女这些年也跟着方丈学了不少。”宁韫玉将那琉璃碗装入食盒中。

        老夫人想到这孩子当初受了那么多苦，眼眶红了，“苦了姝丫头了。”老夫人将宁韫玉搂入怀中，“只要想到我日后能侍奉在祖母膝下，孙女就不苦了。”宁韫玉掩去眸中的那抹寒色。

        宁韫玉在老夫人那里用完了午饭才回来的，没多久，琼华楼就来人了，为各房的小姐来量尺寸裁衣，秋娘看着眼前姿色倾城的女子，心里猜到，这恐怕就是昨日在寺庙接回来的大小姐了，没想到这大小姐不但有一副好相貌，但是这周身高贵静雅的气质，便是皇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

        宁韫玉扫过面前摆放的精美的面料，目光最终停在了一匹白色的暗纹织锦上，“就它吧。”

        秋娘有些惊讶，开口道，“小姐是要参加菊花宴的，这个颜色会不会太素了。”

        大梁那些在战场死去的将士们，尸骨无人可收，更别提有一朵菊花能告慰英灵，她深处敌国，却要参加菊花宴，实在是可笑，又可悲，她不能为那些亡灵献上一株菊花，就只能以此来缅怀故国。

        宁韫玉摇摇头，“那我为小姐绣上大片的红梅如何？这样素艳平分秋色，小姐这周身的气质，和冷艳的红梅十分相配呢！”秋娘开口道。

        “就听秋娘的吧。”宁韫玉又选了一匹紫色和一匹蓝色的鲛纱来做日常的衣裙。

        后面的几日，宁韫玉每天都会为老夫人送去雪梨汤，陪老夫人说说话，而老夫人的咳疾每天都在好转，日子很快就到了菊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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