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来第十五天
等面试正式开始，易佑安都有点等困了，工作人员按照来的顺序，给每个人都发了号码牌。易佑安是掐点到的，是倒数第二。
在易佑安之后的帽子小哥见自己是最后一个，从爬楼梯开始一直憋着的气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扯下自己戴的严实的帽子，露出一张乍一看还算貌美的脸。
之所以说是乍一看，是因为如果仔细，就会发现他的脸上动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他把帽子取下来以后，立刻就被周围的人认了出来。
“啊！他是跟余辰一个队的！好像叫舒采”
“我记得前段时间他们人气很高的！怎么也来跟我们一起试镜。”
……
不知是哪句惹毛了被讨论的这位“人气偶像”，舒采涨红了脸，瞪着嘀嘀咕咕的人。说话的人被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却有些不明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坏话啊。
哪句话？当然是余辰那句！
自从他们那个选秀组合解散以后，他们跟余辰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之前一个队的时候还能蹭蹭余辰的光，上一些比较上档次的节目。可现在组合解散了，他自己签的公司见他人气越来越低，也不愿意拨资源给他，搞得他现在经纪人不管他，连助理都从两个变成了一个。
都是同一个节目出来的人，凭什么余辰就能一直活跃在一线，甚至进入电视圈的首秀就是以他为男主的电视剧，而他却沦落到来试镜一个小角色，竟然还是最后一个试镜的！
如果这话被易佑安听见，大概可以回答，因为余辰长得好，肯努力，敬业又不耍大牌，这样的余辰当然比他要红。
易佑安蹲在角落，看舒采作妖。
突然心里有个疑惑，为什么余辰的队友都是些奇葩啊，这样的人被丢进游乐场里，大概连第一个新手关卡都过不去。
啧，怎么又想到游乐场了……
舒采那边可不知道易佑安的心理活动，他逼着自己的助理去找工作人员，非要换到前面，助理苦着脸，没办法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做。不出意外被赶了回来，甚至工作人员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等不了可以不等。
这话听在舒采的耳朵里，就是□□裸的嘲讽，他现在是不红了，但还没论到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能踩他一脚的地步。
在众人看戏的表情中，舒采真的赌气离开了，助理怎么劝怎么拉都没用。
……
好了，现在易佑安是最后一个了。
工作人员可不管舒采是怎么样，少一个人他们还能早点下班，他们把剩下的人分了组，一组五个人，五个人一起进准备室准备，然后一个一个到导演那边试镜，在准备室的时间只有五分钟。
打头阵的五个人惴惴不安地进去了，没一会就出来一个垂头丧气的人，有认识他的上前打探，他却沉默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这样一番下来，外面等待的人就更紧张了。
易佑安熟练地躲在人群之后，回想着这些天熟读的《登仙》原著，回想着书里出现的那些人。
他对里面的一个配角印象很深，那配角原先的正派仙门里的一位仙长，再千百年的修行过后发现自己并无长进，为了突破他开始寻求其他出路，阴差阳错之下误入魔道，入了当时继承了魔尊衣钵的陶小凡的眼，于是轻易舍弃了他修炼了千年的仙术，入了魔道，虽然结局不好，但那股随性所欲的洒脱，吸引了易佑安。
如果可以，他想试一试这个角色。
“大哥哥。”
正发呆的易佑安被一声清脆的童声叫醒，回过神后就看见站在他面前的是他费劲半天“抗”上来的小女孩，费雪雪。
她依旧抱着宝贝兔子不撒手，歪着头看着易佑安：“大哥哥你能抱抱罗茜么，她说她很喜欢你。”
易佑安下意识看向费雪雪手里的兔子玩偶，玩偶兔子的血红色眼睛被擦的很亮，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鲜血滋润过一样。
“罗茜是我最好的朋友，它说它想让你抱抱它，我就带它过来了。”
没等易佑安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那个冰冷的玩偶，费雪雪咯咯笑着跑远，一点看不出爬楼梯的时候舍不得的模样。
易佑安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着玩偶的耳朵，举到自己眼前。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兔子玩偶在易佑安冰冷视线下好像蜷缩了一瞬。
易佑安笑出了声，但那笑容比他的实现还要冷，他轻声威胁般的问道：“听说你喜欢我？嗯？”
这下他是确确实实看见那兔子玩偶抖了抖，接着耳朵垂了下来，冰冷的绒毛也变成亲肤的柔软，逐渐被手心的温度同化。
真没意思，易佑安抖了抖玩偶，朝着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的费雪雪也露出大魔王般的笑容，成功把小姑娘吓到躲了起来。
当然被吓到的不止是费雪雪，还有一直在费雪雪身后跟着的一个长发遮脸的红衣女鬼。
易佑安虽然不会对人类幼崽过于苛刻，但也不会过于热心，经过余辰的那件事后，易佑安不再像从前那样，看见有厉鬼缠身就觉得是被缠着的人做了什么坏事。
更何况这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一个看起来独立坚强的孩子。
拎着恢复正常的兔子玩偶，易佑安主动走到费雪雪身边，看着自欺欺人的把头埋进墙里的费雪雪，易佑安把玩偶轻轻的放在费雪雪的肩膀上，让兔子长长的耳朵触碰着费雪雪的耳朵。
“你不是说罗茜是你最好的朋友么，你为什么要把它丢给我呢？”
费雪雪小小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一把推开易佑安放在她身上的兔子玩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呜呜呜，你是坏人！”
严导演在那边努力工作，终于试到最后一组了，让工作人员出去通知最后一组准备，他跟旁边的楚司南吐槽。
“现在的后辈越来越不行了，真是越看越差，演技演技没有，气质气质没有，唉……罢了罢了，要是还是不行，就找一找看有没有演技好演员吧，不强求了。”
楚司南悠悠然喝了口茶：“导演，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有最后一组么？”
严宽撇撇嘴，他都面试了几十个了，都不行，难道就这么碰巧，他要找的人在最后一组？
还没等工作人员喊人，他的助理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严导，不好了，雪雪一直在哭哄都哄不好！你快去看看吧！”
才不小心把费雪雪丢在楼下，现在雪雪哭他还不在身边，严宽一拍脑袋连忙跟着助理去找费雪雪。
他这个舅舅当的太不称职了！
等他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侄女张大了嘴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的通红，旁边的人怎么哄都不行。
而在费雪雪对面，一个冷着脸的青年拿着费雪雪宝贝到不行的兔子玩偶，对哭的昏天黑地的费雪雪视而不见。
严宽抿着嘴，这不是他刚刚觉得还不错的男生么，该不会就是他欺负的费雪雪吧，他本来还说如果今天这个男生试镜不行，就给他个其他的角色，要真是他，那还是有待考量。
而一旁哄着费雪雪的围观人员见严宽过来了，连忙给他让路。严宽一把抱起费雪雪温声问道：“雪雪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费雪雪也不说话，只是哭的更凶了。
自从自己妹妹去世以后，严宽就很少看见费雪雪哭了，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那是严宽不愿去深想的事情。
从费雪雪这里听不到事情经过，严宽把视线转向周围的小演员们。
小演员们对视了一眼，派出了一个人出来，那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冷脸的易佑安，犹豫了半响还是说：“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人拿着小姑娘的娃娃，然后小姑娘就一直在哭……”
话里的意思就是易佑安欺负了费雪雪。
严宽生了气，他看易佑安人模人样，怎么还欺负小孩，还欺负的是他家的小孩，于是语气严厉地问易佑安：“这是真的么？”
易佑安冷淡地答道：“话是没错。”
严宽正要呵斥他，就听见易佑安接着道：“不过这个兔子玩偶是费雪雪给我的。”
嗯？他知道费雪雪的名字？
易佑安垂下眸子：“不信你可以问她。”
说完就不再说话，甚至把手里的玩偶也塞进严宽手里。严宽轻轻拍着费雪雪的后背安抚她，一边轻声问道：“这位哥哥说的是真的么？”
费雪雪抽泣了一声，慢慢止住了眼泪，过了半响她才点了头。
严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兔子玩偶是自己妹妹买给雪雪的，妹妹去世以后，雪雪的这个玩偶就一直不离身，宝贝到连睡觉都不松手，现在居然要送给一个陌生人？
费雪雪哭到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想把罗茜送给大哥哥，但是他不要……”
……
……就这？严宽一脸尴尬，他本来以为是那个男生欺负了自家侄女，却没想到是自家侄女想送礼送不出去。
严宽先是歉意地朝易佑安笑笑，接着教育费雪雪：“可是哥哥不想要这个礼物呀，他不想要我们不能勉强人家对不对，那是不礼貌的，还会让哥哥不高兴。”
听到严宽说这话，费雪雪又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模样。
严宽手足无措，这该怎么哄啊？难不成强迫人家把玩偶收了？
谁知费雪雪话锋一转，朝向旁边一直看戏的楚司南：“那我送给楚叔叔可以么？”
楚司南看戏看的起劲却突然被点名，甚至有点茫然。严宽听到费雪雪的话满头大汗，怎么雪雪今天非要把玩偶送出去啊。
楚司南虽然孩子心性，但也不是会收小孩子礼物的人，还是一个旧玩具。
谁知楚司南却勾起了唇角，接过兔子玩偶：“既然雪雪都这么说了，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楚司南接过兔子后，兔子诡异的红眼睛似乎又亮了几分，连用线勾出的兔唇都咧开上扬。
易佑安面色复杂，看向楚司南：“……你该不会真准备收这个玩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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