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好过
张屿驰在过年的前一个星期回了庆余，飞机刚落地就立马在三人组的群里发消息。
【你们爹爹回来了，速速来迎驾。】
【……】
【……】
步珏和洛亦只当他中二病又犯了，熟视无睹。
张屿驰在机场等了半个小时都没人来接他，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在群里拨电话。
“你们怎么回事！真不来是吧？还是不是朋友啊？！”
洛亦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张屿驰的怒吼以及步珏的谩骂。
“张屿驰，你当你是三岁小孩啊，回家了还要别人去接你是吧？你当你是谁啊？”
洛亦笑得合不拢嘴，不管过了多久，他们三个好像永远都不曾改变。最亲近的朋友好像不管多久没见面都不会觉得尴尬和陌生。
“不来就不来，本少爷自己回！”
“辛苦你了，张少爷。”洛亦也忍不住嘴贫几句。
“今天就算了，过几天一定要空出时间陪我玩，知道了吗？”
“知道了。”
洛亦挂了电话走出房门来到客厅，就看到章华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洛亦从冰箱里拿了根雪糕咬在嘴里，冰得牙齿直哆嗦。
“嘶，好冰啊。”洛亦被冰得闭着眼睛耸了耸肩膀。
“你这猴孩子，都和你说冬天别吃雪糕了，到时候肚子痛有你受的。”章华挂了电话，说着就要伸手抢洛亦手上的雪糕往垃圾桶里扔，幸好洛亦眼疾手快保住了雪糕的小命，灰溜溜地跑进房间。
洛亦最喜欢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吹着空调吃西瓜，一件是裹着棉被舔雪糕。为此章华没少骂她骨头长得和别家小孩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奇奇怪怪的。
还在上小学的洛亦撇撇嘴：“我就是我，我要和别人一样干什么？”
此时洛亦正钻进被窝里吃着雪糕，南方没有暖气，冬天全靠一身正气顶过寒风瑟瑟。洛亦手指被冻得冰凉但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雪糕，美滋滋地吃着。
前几天在洛亦的百般推辞下，付宇还是决定要带洛亦出去庆祝一百天，他说仪式感这种东西确实麻烦又矫情，但我一定会给你。
付宇带着洛亦去了一家高级餐厅，位置定在顶楼的落地窗旁，转头就能看到庆余美丽的夜景。
从洛亦上大学后，庆余的发展愈加迅疾。高铁通路，交通是贸易的枢纽，带动了庆余的迅猛发展，看着家乡的发展前景越来越好，洛亦心里也油然升起一丝骄傲。
餐厅的灯光很昏暗，桌子上点了两盏香氛蜡烛，把气氛渲染的浪漫又暧昧。蜡烛的光印在付宇刀削般的下颌线上，把他下巴和脖颈的连接处全部打亮，洛亦盯着付宇俊美的脸，心跳得有点快。
付宇正心无旁骛地帮洛亦切牛排，注意到洛亦炽热的目光，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洛亦微笑，眼睛里有蜡烛的火光，为她的瞳孔打上了两笔高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有一种美梦成真的感觉。”
付宇轻笑了一声，把切好的牛排放到洛亦面前，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笑得放荡又摄人心魄，“那你要不要亲我一下，确认一下是不是梦。”
气氛瞬间被打破，洛亦抽回被握住的手，拿起叉子往嘴里塞肉，不搭理付宇的戏谑。
付宇收回落空的手，仔细打量对面的女孩儿。付宇觉得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洛亦变得这么好看了，就算现在素面朝天，只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帽衫，但她就是很好看，随时随地都能勾起付宇的占有欲，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这幅风光。
洛亦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和付宇说：“我去上个厕所。”
“好，我在这等你。”
洛亦拿了包往厕所走，她看着墙上镜子里的自己。今天没化妆，显得没气色，但好在她的眼睛出挑，两只眼睛又大又圆，让人不会太在意她白得过分的皮肤。
洛亦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随意地往嘴上抹了两下，然后把头发捋了捋，准备走出厕所。
“稍等。”
洛亦的身子已经走出大半，闻言顿住了脚步，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
“请等一下，小姐姐。”
洛亦最初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喊自己，所以并没有很快回头。到第二遍洛亦才缓缓转过头，就这么一眼，洛亦就彻底愣住了。
面前的女生化着大浓妆，一袭棕黄色的长发，脸被厚厚的脂粉盖住，嘴唇涂得鲜红，在厕所顶灯下，活像个索命的女鬼。
陆菲菲变了很多，洛亦记得她高中的时候皮肤偏黄，头发也总是扎成利落的马尾，长相不算漂亮但比较耐看。现如今，她的脸变得更加精致，但却充满科技感，脚下踏着大约七公分的高跟鞋，明明是大冬天却穿着包臀裙，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腿。
虽然她变了很多，洛亦还是认出她来了，她的眼睛并没有很大改变。但陆菲菲是不认识洛亦的，洛亦摸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叫住她。
洛亦控制自己的表情，礼貌地回应：“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是余中的吗？”陆菲菲的语气带着犹豫和试探，洛亦心思细腻，她的情绪全都落入洛亦的眼里。
“是。”没有多余的话，洛亦简洁地回答。
听到洛亦的回答后，陆菲菲的表情明显从紧绷变得轻松，呼了一口气，问：“那你和付宇是同学？”
洛亦皱了皱眉头，她不是很想和她谈论付宇，前女友和现女友会在一起谈论同一个男人，场景显然不是那么入眼。更何况陆菲菲是感情的背叛者，她用最不光彩的方式抛弃了付宇，洛亦没心情和她周旋，没说话，表示默认。
陆菲菲随后从包里掏出手机，走上前来，“我加一下你，你能把付宇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吗？”
洛亦依旧没说话，睨着陆菲菲的手机页面，她貌似已经认定了洛亦肯定会帮她的忙。但下一秒洛亦冷淡地开口：“我是他女朋友，你是？”
洛亦说完之后立马盯着陆菲菲的脸，如她所料，陆菲菲瞬间面如土色，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拿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着，带着质疑的口吻：“你……你是付宇的女朋友？”
洛亦没说话，眼神却失去了温度，直勾勾地对着陆菲菲的双眼。陆菲菲和洛亦身高相仿，但现在陆菲菲踩着高跟鞋，比洛亦高半个头。虽然洛亦是微微仰视她，但洛亦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气质让陆菲菲觉得汗毛耸立，她的眼神淡漠地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
陆菲菲悻悻地收回手机，手足无措地捋了捋头发，“不好意思，没事了。”
说完就掠过洛亦，匆匆离开了厕所。
陆菲菲一进这家餐厅就看到了付宇，但洛亦背对着她看不清脸。她太了解付宇了，半年前两个人撕破脸皮，付宇虽没再找她，但她和付宇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知道付宇绝不可能轻易忘了她，她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对面的女生必然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看到洛亦起身上厕所，于是也跟了进来。她这才看清了洛亦的脸，她不认识洛亦，但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很多次。陆菲菲绞尽脑汁，终于记起那个长期霸占月考榜的女生，不管别的次位的照片如何变换，她永远都贴在第一位。
在得到她是付宇的同学的答案之后，陆菲菲更加确信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但她失算了，面前的女生清纯稚嫩，不带任何攻击性，莫名给人亲和力。
她和付宇很像，给人的感觉就像甘甜的泉水，让人想放下所有的愁苦向他们靠近。可让陆菲菲万万没想到的是，洛亦的性格和她的外表完全相反，甚至能让陆菲菲觉得害怕。她是付宇的女朋友，付宇居然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洛亦往座位走去，中途还左右张望打量餐厅，没看到陆菲菲，她应该走了。
付宇正坐在位置上，弯着眼睛目视她走回来，洛亦坐下，付宇就问：“怎么去这么久？”
洛亦神色未变，“排队的人有点多。”
付宇点点头，没多想，结了账之后就牵起洛亦的手走出餐厅。
两人想多待一会儿，决定散步回家。
庆余的晚上很冷，付宇把洛亦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握住，“今晚开心吗？”
洛亦的右手放在付宇的口袋，付宇的体温很高，手紧紧攥住洛亦的，温度透过她的指尖暖到她的心间。
“很开心。”
洛亦没和付宇提起遇到陆菲菲的事情，付宇压根不知道她认识陆菲菲，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从来没打算和她提过他的那段过去。
但好在洛亦也不是硬揪着过去不放的人，没有人能一直活在过去，人都要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两人晃晃悠悠地走着，庆余一年都难得下一次雪，今年依然没有下。但空气却湿冷进骨头里，洛亦体寒，忍不住打哆嗦，全身上下只剩付宇握住她的那只手是暖的。
付宇心疼她，但又不想这么早放她回家，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于是就进附近的商店给洛亦买了一件厚棉袄，一双手套，一条围巾和一个耳罩，把洛亦浑身上下都裹住。这还不够，还给洛亦的鞋子里各垫了一个暖宝宝。
“现在还冷吗？”
洛亦被裹得厚厚的，全身暖烘烘，看起来像只熊，笨重又可爱。
她摇了摇头，心满意足地笑：“很暖和。”
两个人继续沿着回家的路散步，快过年了，街边的店都装饰上了红灯笼，时不时有小孩跑出来扔爆竹。
一双手套两人一人一只，空出一只手紧紧相牵。
就这么走着，付宇突然开口说：“洛亦，和我回家过年吧。”
“啊？”
付宇冷不丁地冒出让她和他回家过年，洛亦有点惊讶。
“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
除了付成文外，洛亦从没见过付宇的家人，无论是在庆余还是在北京，付宇都是一个人住。
“是在庆余吗？还是在别的地方？”
“在临县，去我奶奶家过年。”
洛亦思索着，她是在认真考虑章华会不会让她出去过夜，毕竟她都大二了，晚上还有门禁。
“可以和你回家过年，但是要有正当理由，我妈不会让我随便出去过夜的。”
付宇轻嗤了一声，摸摸洛亦的脑袋，“真是乖宝宝。”
“就直接和你妈说你要和男朋友回去过年。”
洛亦闻言急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妈那个性格，让她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绝对会三天两头让我把你带回家各种考核，还有我爸，你是不知道他，很恐怖的。”
听着洛亦的碎碎念，付宇却有点艳羡，曾几何时，他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也有可以挂在嘴边说道的爸爸妈妈，但现在全都不一样了，父母成了他最不愿提起的人。
“大年初一那天肯定不行的，到后面几天应该可以，到时候我和你说。”
“好。”
付宇停下脚步，把洛亦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洛亦身材娇小，付宇两只胳膊整个把她环得实实的，往怀里摁。
洛亦也用细小的胳膊环住付宇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
付宇的声音很温柔，他慢慢缓缓地说：“我想和你好好过，可以吗？”
洛亦抱紧他的腰，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踮起脚尖亲了亲付宇的下唇。露出足以驱散寒冬的明媚笑容，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地说：“可以。”
付宇眼睛里有水光流转，俯身吻上洛亦，两人的唇都很冰，只是轻轻相贴，但却久久没有分离。
路灯昏黄的灯光和街道旁红光交相辉映，两人在刺骨的寒风里相拥相吻，交换最赤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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