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养花(十四)

马车上只有素韫和李蔑两个人，李蔑闭目养神气定神闲，素韫一动不动坐在对面看着他。

        “在过几日我会离开这里……”

        李蔑：“我年少时梦里见到的可是你？”

        突然李蔑发问，素韫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李蔑垂眼，淡声道：“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

        长安繁华，长街热闹，马车穿过熙攘人群从朱雀大街一路而下。

        马车里气氛很微妙，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约莫几刻，行进的马车停了，车夫敲着门框提醒着马车里的人，目的地到了。

        李蔑探身撩开车帘先下了车，素韫呼了口气跟随其后。今日小绵没有跟在身边，衣摆不好打理下车便有些不便。素韫躬着身慢慢悠悠，一抬眼李蔑到先守在马车边，向她伸出了手。

        今日的李蔑有些奇怪，以往不是对她不闻不问就是冷嘲热讽，怎得今天对她殷勤了起来？一反常态。

        素韫心里怀疑，莫不是李蔑又有什么动作？

        被李蔑搀扶着下车，素韫抬眼一瞧，他们正站在一道观面前，而上刻着三个大字笔锋苍劲，名：玄都观。

        素韫惊起一身冷汗，下意识攥紧衣角。妖和道士自古水火不相容，素韫是害怕，这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知道什么是危险，这也是本能。

        她警惕地看着李蔑，似乎也在质问要怎样？

        李蔑侧着身，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之前种种是我不对，但从此刻起能否再信我一次。”

        手在素韫面前支着，等着她给个回应。

        素韫愣了好久，这次李蔑笑的好真。可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伪装好的陷阱，等着她去跳，等着她困于其中。可素韫不由自主还是把手搭了上去，自始至终李蔑在她心里还是占着位置，这是长久的惦念长在肉里割舍不下的。她对李蔑软不下心，更拒绝不了他的温柔。

        素韫：“我还能再相信你吗？”

        李蔑握着素韫手慢慢缩紧。

        走进玄都观的门，素韫这才想起不久前泽羽不就提到过这地？还叫她留心。

        每走一步素韫的心就越紧一分，她低头看着被李蔑紧握的手，说不出的感觉。她现在就能甩开李蔑的手，转身就走。离开这里，离开李蔑。

        “你很紧张？”李蔑侧头，浅声道。他松开素韫的手指，转而与她十指相扣。

        素韫：“我……”

        道观幽静，与外面街市形成鲜明对比，也算闹中取静。前有道童引路，穿过长廊，而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桃花海。

        玄都观内种满了桃树，入眼绯红，打远处看更像树上建的道观。

        见这美景又是桃花，该是喜不胜收，可素韫连手脚都是冰凉。

        这里的桃树，她能感知到每一颗都有灵识，而这便是件很可怕的事。

        虽说万物皆有灵，但像她们植物真真能得灵识，修得人身的少之又少。当一个地方大量生出灵识，要么天杰地灵适合孕育，要么这些灵识是被强制封印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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