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意志
死亡……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
“其实，杨晓，亚托克斯，你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你知道吗？命运就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路，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无论你怎样挣扎，最终你能来到的地方，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决定了，你将会在这一天彻底死去，那么，谁也无法挽留。”
影先生嘲讽似的看着我，忽然发出声嘶力竭的大笑，笑声刺耳，如同夜枭啼月。
一种淡淡的眩晕感传来，身躯越来越轻……低下头，看见自己身躯越来越虚幻。
“死？”
我低声笑着。
“我还是不相信你。”
影先生笑声曳然而止。
他歪着头看我，已经透明得像是一只深海中的水母，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
“为什么？”
我看着他，脑海中奇异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个世界在崩塌，我，也在崩塌。
然而，我的表情没有半分动容。
这一次，轮到我露出笑容。
“我相信我自己，不相信你。纵然你手段再多，再如何干扰我的感知，影响我的思绪，都不能左右我的思想。我不信命运，命运也无法打败我，我只相信自己，和我手中的剑。”
影先生淡到快要消失在我面前，我知道，在他眼中，我也一定同样浅淡，马上，就会彻底消散。
“很有……自……信。”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话，至消失，嘴角都带着嘲讽笑容。
他咧开嘴笑着，却没有声音传出。
脑海中那种奇异的空灵感也到达极致，我抬起头，最后看了周围环境一眼。
墙壁彻底崩塌，分崩瓦解，光束熄灭，地上诡异花纹疯狂扭动，寸寸断裂。
我也在消散，意识慢慢模糊，像是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
但，我不信我会死。
谁也无法夺走我的生命！
识海中暖洋洋的，身体轻盈无比，而且越来越轻盈，慢慢的，比空气还要轻，还要浅淡……重力消失，我在慢慢漂浮，在空中舒展，像是要融入这无尽的虚无之中。
光亮之后，就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什么都归为虚无，归为平淡，世界安静下来，成为绝对的寂静。
这就是死亡吗？一切都烟消云散？
烟消云散。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好像是无数年，又好像是一瞬间。
耳畔响起沉稳有力的心跳，坚韧意志顽强的存在其中，宛如永不磨灭。
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我只能感知到这一点。
记忆、情绪、感官全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这一缕坚韧意志，像是一根恒古长存的金色链条，倒垂在漆黑之中，永不褪色、磨灭。
这一缕意志，是我幸存在世界中唯一的东西。
“杨晓！”
谁在呼唤我？
好熟悉的声音，像是银铃一般清脆、动听，勾起一阵阵画面，记忆如潮水一般回归。
这是……薇儿小姐的声音。
薇儿小姐……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睁开。
光亮，这是……好熟悉的光亮。
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剑灵出现在双目之中。
见我睁开双眼，泪眼朦胧的女孩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开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晓！杨晓！”
“薇儿小姐……”
我开口，感到喉咙干涩得可怕。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喉咙干涩，自从成为了神话领域，就已经脱离凡人范畴，怎么会……
这是在哪？这是，混沌秘境吗？
四周带着迷蒙的灰色，显然，还处于混沌秘境之中，那些混沌雾气已经消失不见，天地能量稀薄。
混沌镜呢？清妧呢？
我想要站起身，却感到身体是那样虚弱无力。
薇儿小姐慌忙扶起我。
“你，你不要乱动……我来扶你！”
为什么会这样虚弱？
我愣了愣，然后才发现，经脉内居然空荡荡的，丝毫剑气都不剩下。
那些剑气，我苦修多年的成果……全部不见了吗？
身躯筋脉到处都是创口，伤势很重，如果不是我的恢复能力……我的恢复能力呢？为什么，没有自愈？
“我……我怎么了？”
愣愣的，我开口询问。
剑灵大人露出苦涩笑容。
“你……你没怎么，只是融合剑心失败，身体受到了一点点创伤……没事的，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神情有些恍惚。
“我的剑气……我，薇儿小姐，我是，已经废了吗？”
“不许胡说！”
小剑灵听见“废了”这两个字，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抱住我，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中滴落。
“你！你才没有！你没有！你还能恢复过来的！”
她的身子柔软而芬芳，却抱得我生疼生疼。
我想起影先生说的话。
“薇儿小姐……”
我轻轻笑笑。
“没事的，我知道了，但没关系，我能成为神话领域强者一次，就能爬上去第二次。”
听见我的话，薇儿小姐微微愣住，她看着我，漆黑漆黑的大眼睛紧张兮兮的，直到过了好久好久，发现我是认真这样说的，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颓废和悲怆，才破涕为笑。
“嗯！”
小剑灵抹去自己脸上泪水，把我扶起来。
“杨晓，你一定，一定可以从头再来的！”
我点点头。
“现在，过去多久了？怎么，连清妧姐姐都不见了？发生了什么？”
薇儿小姐小心翼翼的将我扶着，带着我往前走去，想要带我离开混沌秘境。
“嗯……现在，已经五年过去了，大战已经开始两年，混沌镜被带到黑暗丛林，参与最终决战……不过，你不要担心，人族很厉害的，黑暗生物根本就不是对手，师父带着鹈鹕剑把那群大坏蛋杀得落花流水……说不定，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人族胜利了呢。”
我点点头，感到精神疲惫万分。
“那我身上呢？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提到这个，薇儿小姐有些迟疑，扭头看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只是温和的看着她。
“怎么了？不会是担心我承受不住吧？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有把握快速恢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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