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皮囊

由于阮行舟接二连三的询问，让傅晚风隐隐感觉到，阮行舟其实还爱着自己。

        不对，应该是一直都深爱着自己，否则怎么会这么关心自己？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深爱，那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离开他？

        此时，傅晚风的内心也产生新的怀疑。他始终觉得当年的事情不简单，真相绝对不止他眼前看到的，只不过阮行舟却怎么也不肯告诉他原因。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去寻找真相。

        很快，傅晚风出院，而阮行舟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并像他之前在医院和温故说的那样，接受媒体的采访，还与几家出版社建立合作，为一些杂志小说绘制封面和插画。

        又过几日，这天他正在家里画稿，忽然听到门铃声。

        阮行舟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门外站着他以前当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接待过的一位女来访者。

        原来是这位女来访者正准备要结婚，通过前几日的媒体采访，得知他现在的住处，想要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

        听完女来访者的话，阮行舟请她进来坐，并给她接了一杯热茶，并询问起她最近的状况。因为他记得，这位来访者很喜欢喝浓茶。

        “阮老师，原来你家这么漂亮啊！”刚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年轻漂亮的女来访者手里捧着茶杯，环顾四周的环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是吗？”阮行舟笑了笑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听人夸它漂亮。”

        女来访者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更加艳丽耀眼。

        看着女来访者姣好的面容，阮行舟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来访者的信息。

        女来访者名叫周姣姣，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

        阮行舟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名女高中生，长得很漂亮，皮肤跟刚蒸出来的大白馒头似的，又软又白，五官说不上多标志，但是组合在她脸上，就是很好看。

        乌黑的头发又长又柔顺丝滑，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跟月牙儿一样。周姣姣所在的高中，是他们那里的小县城一所不入流的高中。

        因为学校管理比较宽松，并没有规定必须穿校服，所以学生都是自由穿搭。只要穿的不是特别暴露，老师都不会管。

        而周姣姣平日里喜欢穿着白色衬衫，穿着灰色短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再加上她继承了妈妈的优良基因，不仅长得很漂亮，而且发育的很好，身材比同龄人要丰满许多，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优美的身体曲线，令人浮想联翩。

        正是这样一副美丽的皮囊，让她受到班上众多男生的追捧，部分女生也因此心生嫉妒。像她妈妈一样，招惹了许多是非。

        在那个时代，长相好看的女人本来就特别容易招来妒忌，更何况还是没有男人，独自抚养孩子的女人。

        到后来，周姣姣更是因为这副皮囊，遭遇了严重的校园暴力。

        据周姣姣自己所说，那是一个对她来说无比可怕的夜晚，是她此生都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那天晚上，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被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的人拖到幽深且看不见尽头的巷子，有人伸手去扒她的衣服，有人用力地朝她身上打，有人用极其难听的词辱骂她，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想要拍照。

        闪光灯照亮她脸上惊恐的表情，照片拍下她美丽的胴体，录像记录着她的狼狈不堪，却没有让她看清楚那群畜牲的脸。

        漆黑的夜色，很好地掩盖了这罪恶的一切，也彻底将她傲骨一节节打碎。

        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不过给她带来了片刻欢愉，极大地增加了她的虚荣心。紧接着，便是刻苦铭心的痛苦，让她如坠深渊，如堕地狱。

        那天晚上，她身受重伤，差点被打死。最后还是有人怕真把人打死了，将拍的视频转发给了老师。

        幸好老师看到视频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怕闹大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急匆匆赶过来，阻止他们继续打下去，将她从那群人的拳打脚踢中拽了出来。

        其实周姣姣都看到了，但是她不敢说。那些欺负她的人，几乎都是平时嫉妒她，恨她抢走了自己男朋友的目光，经常给她下绊子的女生。

        而那些旁观的，也正是白天跟在她身后，追求她的男生。他们一开始只是看着，幸灾乐祸着，也许后来是觉得不过瘾，又或许是趁此机会报复她，也加入了进来。

        周姣姣分不清，到底是男生打的更疼一些，还是女生打的更疼一些。她觉得，都好痛好疼。男生的力气大，下手也很重，不过他们都是胡乱打一通。

        不过女生就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同样身为女生，更明白女生的痛楚。虽然她们的力气比男生小，但是她们知道那个地方疼。

        越是柔软娇嫩的地方，越是女生比较在意的地方，比如胸部和脸等部位，她们打的次数就越多。

        还有更过分的，则是照着肚子和□□踹。

        周姣姣痛的忍不住伸手去挡，努力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儿，嘴里不停地痛哭求饶。尽管这样，却还是没有让他们停止施暴行为，反而下手更加狠。

        她们手上的动作不断，嘴上的功夫也没停过。各种污言秽语，难听的话像石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从她们口中蹦出来。

        “□□！”一巴掌重重扇在周姣姣脸上。

        “贱人！居然敢勾引我男朋友？”又是一巴掌。

        周姣姣被强迫着跪在地上，娇嫩的膝盖被尖锐的沙子磨破了皮，锥心的痛，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有人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拽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变得参差不齐，难看极了。

        周姣姣难受地挣扎着，换来的是更为严厉的一巴掌。鲜血从她的额头流到眼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

        “狐狸精，死婊/子！就跟你妈一样，到处勾引男人。难怪你爸会抛弃你和你妈，我要是你爸，从你一生下来，就恨不得把你活活掐死了，省得你活着到处祸害人！”

        听到有人骂自己妈妈，周姣姣痛哭着摇摇头，嘴里不停喊着，“不要，不要骂我妈妈……”

        妈妈一个女人家拉扯她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让她妈妈再担心她，更不能再因为她受到牵连。

        妈妈，对不起，是姣姣没用，不能保护好自己……

        周姣姣的爸爸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一个赌鬼。为了赌博还差点将周姣姣给卖掉，还好周姣姣妈妈发现的及时，经过她苦苦哀求，才没有导致周姣姣被她爸爸卖给人贩子，好换取赌资。

        仅仅是哀求还不够，周姣姣爸爸还让她妈妈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那点收入都给他，丝毫不考虑她们母女俩要怎么样活下去。

        周姣姣妈妈若是不同意的话，则会换来她爸爸的一顿毒打。轻则打骂，动辄家暴，所以殴打对她们母女俩来说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还有一点，周姣姣妈妈当初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爸爸的。想当初，她妈妈也是大好青春年华的女大学生，也有自己暗恋的人，想要追求的生活。

        没有嫁给周姣姣爸爸前，她妈妈对生活也充满了希望，时常幻想自己将来是怎么样的。和自己爱的人，组建一个温馨的家，生个可爱的孩子，有着稳定的生活。邻居和睦，家人体贴，孩子懂事，闲暇之余还能出去旅游散散心。

        直到她接到哥哥给自己寄来的一封家信，信上说父亲病重，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倒下了。周姣姣因为担心，当天就收拾好行李，急匆匆地赶回家。

        结果回到家才发现，自己被骗。是她哥哥因为家里穷没钱娶媳妇，就打起了她这个妹妹的主意，想要拿妹妹的彩礼换媳妇。

        “你要把我卖出去？别忘了，我可是你亲妹妹啊——”得知真相的周姣姣妈妈痛不欲生，她愣是没想到这是亲哥哥能做出来的事情。

        更让她难过的是，连她父母都联合她哥哥欺骗她。她不同意，他们就开始道德绑架，甚至还强行把她关了起来。

        这下，周姣姣妈妈是想跑也跑不了，只能乖乖嫁给她那个酒鬼爸爸。而且她结婚后，她哥哥还故意告诉她老公说她曾多次想要逃离，让她多看紧点，别让她跑了。

        在周姣姣五岁那年，她爸爸喝醉酒后从楼梯上摔下来，后脑勺撞到台阶上，当场死亡。

        本以为她爸爸死后，她和妈妈就能从被她爸爸支配的恐惧中彻底摆脱出来。万万没想到，她爸爸生前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生后那些债主就找上了门，非得逼着她妈妈还钱。

        为了防止她妈妈跑路，他们隔三岔五就要来一次。每次来都要顺走点东西，甚至还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她妈妈，嘴里还说着下流的话。

        因为她丈夫是摔死的，死的蹊跷，刚开始警察还怀疑她妈妈是杀父凶手，将她妈妈拘留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没证据就给放了。

        可是这件事传到看了街坊邻居的耳朵里，他们传着传着就成了周姣姣是杀人凶手，杀了自己丈夫，因为和局长关系不一般，做了那种不正当的交易才被放了。

        还有人说周姣姣克夫，长得那么好看，说不定上辈子就是狐狸精，专门来迷惑人的。他们还怀疑周姣姣不是她爸爸亲生的，否则怎么跟她那个贼眉鼠眼的爸爸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听说她大学时就不检点，说不定周姣姣就是她和野男人偷情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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