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顾景文看着手中画卷上的孔闻溪，余光见孔绮琴走了过来便感慨道：“没想到孔爱卿的爱女都这般大了，朕还记得爱妃你初入宫时思念家人，朕许你母亲入宫相见。”
顾景文对孔绮琴比划到腰间高度，笑着说：“你母亲倒是带过两个孩子入宫见你，没想到当初才那么高的孩子，如今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看着两位侄女青春正盛，又如花般的容貌，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
当年她着实受宠过好一段时间，陛下又让她母亲偶尔入宫陪她，帝王的宠爱使得她在宫中一时间风头无量，可帝王的宠爱从来没有长久的。
说起来也怪她肚子不争气，自从意外小产后，便再也没有怀上过，她虽处死了那个“无意”撞上她的宫女，但多年无子的苦楚让她每每想起害她之人都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一个小小宫女的性命如何能比得上她那未出世的皇儿！
也是这件事让她彻底看清自己在宫中因陛下宠爱招了多少人嫉恨，可她后面步步谨慎也再未有过孩儿，只看别宫一个个皇子皇女的诞生，时间久了皇帝对她之情也早已不如当初。
孔绮琴收回心思，装作长辈欣然晚辈长成出色模样的欢喜，高兴的对顾景文道：“可不是，臣妾也是许久未见，看到这画卷才恍然发觉，臣妾这两位侄女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说起来，臣妾看到她们，倒是想起了刚嫁给陛下的时候。”
说到这，孔绮琴眼波流转瞥向身侧的顾景文，又颇为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顾景文这才将视线移到孔绮琴身上，温柔地握住孔绮琴白皙柔软的手，捏了捏温柔道：“爱妃还如当初一样，这双手一直能弹奏出朕爱听的琴声，爱妃的琴技在宫中还无人可以相比。”
孔绮琴贴了过去，轻靠着顾景文，谦虚道：“臣妾的琴技哪里能与宫中乐师相比。”
“朕觉得好就是好。”顾景文说着又将话拉了回去，“爱妃琴技出色，不知你这两位侄女可有什么出色的才艺？”
孔绮琴先是指向孔含玉刚要开口介绍，顾景文却按下了孔绮琴的右手：“让朕先猜猜。”
孔绮琴含笑道：“好。”
顾景文右手食指与中指合并指向树下摘花的孔含玉：“这位瞧着有你曾经的模样，想必她应是孔夫人教导出来的，琴棋书画方面必为擅长。”
两指在移向旁边孔闻溪的画像时，顾景文眼中多了兴趣，语气也比刚才要缓慢：“她应是爱妃你兄长，孔大人最宠爱的女儿。”
孔绮琴恰到好处的对顾景文露出崇拜的表情，称赞道：“不愧是陛下。”
顾景文笑着肯定道：“也只有季初柔才生的出如此貌美的女儿，不怪乎孔大人如此宠爱，瞧瞧哪有一点闺阁姑娘该有的模样，倒像是京城子弟的性子。”
孔绮琴在顾景文身边侍奉多年，一听顾景文这话就明白了顾景文更是对孔闻溪感兴趣，在刚才聊天中，对孔含玉倒是冷淡。
也是，宫中实在不缺含玉这类女子，陛下见多了哪还能有兴趣，倒是孔闻溪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宫里还着实没有，也可说孔闻溪她这孩子在京中都出名，一部分人拿她当反面例子教导子女，有的人则是欣赏喜欢她的爽朗明快。
孔绮琴顺着顾景文的话说道：“陛下，您可不知道溪儿被臣妾兄长宠的性子与寻常女儿家不同，臣妾还想何人能娶得了臣妾这位侄女呢。”
“哦，这怎么说？”
顾景文被孔绮琴的话带起了好奇心。
孔绮琴叹道：“那还不是因为她太能闯祸了，嫁给家世一般的人家兄长觉得配不上自然不愿，家世好倒是配上了，可家世好的规矩又多，兄长又怕溪儿受委屈，拖到现在都十七了还没定亲。”
顾景文点头赞同道：“原来如此，孔大人的忧虑朕倒是能理解，若是朕有溪儿这样的女儿也舍不得早早嫁入，只希望留在身边陪伴，不嫁人才好。”
两人本是说的好好的，孔绮琴突然叹了口气，伤感起来。
顾景文虽然视线一直停留在孔闻溪画像上，但身边孔绮琴突然的明显变化让顾景文转过头来，关心询问道：“爱妃是怎么了，突然叹气露出此等神情。”
孔绮琴侧脸抬袖擦了擦眼角落下的眼泪，柔声缓缓道来：“回陛下，臣妾突然想到，溪儿刚丧母，一时受不了打击，昏迷了整整三天两夜，臣妾心疼啊！”
孔绮琴话语一顿，瞟了眼顾景文见对方在认真听，说出自己最终的目的：“以前臣妾在府中时，时常得溪儿相伴，如今想到溪儿在府中日日睹物思人实在不忍，想让溪儿能入宫陪伴臣妾，一是溪儿换个环境，二是臣妾有私心。”
顾景文捏了捏孔绮琴的手，打趣道：“哦？爱妃有什么私心？”
“臣妾久居深宫，很是想念亲人，只是之前知道宫里没这个规矩，臣妾前些时日被病缠身这两日刚好，听闻溪儿病重感同身受，我们都没有母亲在身边，若是溪儿能进宫陪臣妾，臣妾身边又有个贴己的。”
“爱妃是觉得秋词不贴心？”
顾景文看向站在殿边随时等待传唤的秋词。
秋词当即噗通一声跪叩在地。
“陛下您可吓到秋词了。您是知道臣妾的意思。”孔绮琴对顾景文抽回手娇嗔的扭了下身体背向顾景文，“陛下若是不同意，臣妾哪敢坏了规矩。”
孔绮琴在赌，赌顾景文对孔闻溪动了心。
她主动将合适的机会递了上去，不信陛下不接过去。
顾景文左手摸了摸画卷边侧，深深看了眼笑靥如花，如今京中的第一美人孔闻溪，片刻后收回手道：“此事，朕还需仔细想想，晚膳时间到了，先传膳吧。”
孔绮琴转身行礼道：“是。”
秋词起身，面向顾景文和孔绮琴倒退出门，等到见不到两人面容转身快步下去传膳。
等到顾景文用完晚膳回宫后，玉和宫只剩下孔绮琴自己人时，孔绮琴气不喘了，步伐也稳了，拿起桌案上孔闻溪的画卷满意地笑了，右手指尖点了点孔闻溪眼角的泪痣。
“倒真是位绝世美人，不愧是季初柔和兄长所生，她若入宫必得陛下宠爱。”
秋词站在一旁不解道：“娘娘，陛下今日并未同意二小姐入宫。”
“放心吧，陛下说想想就是成了。”孔绮琴看着孔闻溪的容貌感慨道，“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这般美人，连我看了都心动，真是长了一张让女人嫉妒的容貌，往后这宫里可热闹了。”
秋词安静不语地站在一侧。
孔绮琴卷起画卷，对秋词吩咐道：“研磨吧，告知父亲，事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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