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是她，我舍得
奇多维尔看了眼提前从宴会中溜回来的仆人，仆人低着头谦恭的站在大男爵身旁。
“不过是花园散步时偶然遇到，一起结伴回来罢了。”
大男爵铁青的脸色有些缓和，但还是厉声说道：“我们本是礼仪之家，怎料出了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孽障，你与歌女、仆人们调情，整日鬼混在赌场、酒吧已经够丢人了，难道还要招惹奥古斯丁家的女儿？”大男爵气的咳嗽了几声，本来铁青的脸因呼吸不畅涨的通红“虽说她是奥古斯丁伯爵的养女，但颇得伯爵重视，与众位夫人小姐关系也亲密，不少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欲与其结缘，你算哪根葱，非得横插一脚。”大男爵平时是个极重视礼仪教化的人，为人也算忠厚老实，可唯独在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面前就顾不得这些。
奇多维尔只觉得父亲迂腐也不屑与他争辩，反倒是大摇大摆走上楼梯，头也不回的说“老爹别随便生气，有失您的绅士风度。”说罢还装模做样的甩了甩自己金色的鬈发，好一副自恋的模样。
刚说完，耳边嗖的一下，飞来一根拐杖。奇多维尔心想：老爷子扔东西越发没个准头，怕是高血压犯了，得托人带两瓶降压药。
回房就倒在床上开始盘算怎么把从瑞德那里进的红茶和甜点巧妙地卖给时髦的交际花们。这些女人头脑简单，脑袋里只想着宴会、金钱、衣服和男人，爱攀比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乐于接受男人们的奉承。如果说顾客就是上帝，那她们都是最称职的上帝。
奇多维尔虽然放荡不羁但毕竟学识渊博，艺术修养和长相也属上乘，再加上心思细腻惯会哄女孩子开心，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些交际花们消遣时的常客；南浦社交的对象是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夫人和小姐们，偶尔也与各界的青年才俊交际应酬，时不时也会碰到这类卖笑女子，但毕竟次数少，所以这两个人一直没有交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小姐，起床了”亚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唰——”帘子拉开，阳光洒进卧室。躺在床上的南浦皱起眉头，蝶翼般的睫毛上下颤抖几下，终于半眯着眼睛睁开。昨夜一晚都难以入睡，眼睛又红又肿，稍一闭眼就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一会儿安好像躺在自己身边睡觉，一会儿安和自己大吵，一会儿维多利亚似乎站在自己面前咒骂自己，一会儿自己好像被整个社交圈孤立。惊醒了好几次，在半梦半醒中喊不出声，只觉得突然地惊喜和深沉的绝望相交加，一颗心似过山车般很不宁静，咚咚咚的心跳声让神经紧绷的不行。
睁开眼意识到都是梦的时候，感到一阵庆幸和安慰，转念一想，昨天的谈话是真实发生的，整个人又陷在沉沉的失落中。南浦觉得自己像被撕碎一样，茫然不知所措。
亚当看看表，已经9点，昨夜小姐回来得晚特意晚点叫她，可似乎还是叫早了。走到南浦跟前，揉了揉南浦的乱发：“今天没什么安排，再睡会吧。”
南浦听完，倒头摔进枕头里。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3点，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从床上坐起来，心里还是觉得怪委屈。就把亚当叫到床边，搂着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到他的颈窝里。活像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在母亲怀里耍赖的婴儿。亚当有些惊讶，自打南浦长大后，她就很少这么撒娇了，怕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可南浦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毕竟是个大姑娘，总有些自己的小秘密。
虽然只比南浦大四岁，这么些年，亚当一直是她的依靠。南浦逐渐不再和他亲密的时候，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落寞。
今天这突然地亲密让亚当既怀念又心疼，仿佛胸中突然吹满彩色的泡泡，这泡泡却又因重力止不住下沉——南浦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
“咕——咕——”肚子的叫声打破了主仆二人的温馨时刻，南浦还是不肯抬头，露出的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亚当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饭我都准备好了，赶紧起来洗漱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望夏露露吧。”
这只粘人的八爪鱼听完，磨磨蹭蹭的从亚当身上挪下来，准备换衣服。
亚当从卧室走出，将门轻轻带上，自己一时也想不通为什么要提议去看望夏露露，只是心底隐隐有些期待。
换好衣服的南浦坐上马车，亚当一甩手打了个鞭花，两人就朝着疗养院的方向去了。
且说疗养院这边的夏露露正闲的无聊，打开画板正在对着一片池塘作画，至于画的是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望着池塘的白鹭，思绪飘向了很远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绑架那些少女做自己的娃娃，可能是太怕孤独了吧，那些在苹果树树洞里发着高烧捡食苹果的日子里唯有母亲送的洋娃娃与她作伴，可是后来洋娃娃却怎样都找不到了，直到一天晚上，她看到一个和洋娃娃穿着同样衣服的姑娘出现在黄昏的小道上……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想什么呢？”南浦把头探到夏露露面前，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画板上那凌乱的线条和谜一样的配色。南浦很诧异她是怎么对着这黄绿相间的杂草、栖息在湖蓝色池塘上的白鹭，却在画布上搭配出深蓝、墨绿、赤褐、玫瑰灰这几种颜色，可能这就是……艺术家？
夏露露吓了一跳，看到她在皱着眉端详自己的画，转而羞恼起来，一把将画盖到自己腿上，怒视着南浦：“你，你来做什么？”
南浦看着夏露露因情绪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潮红，不禁起了逗逗她的想法，睁大眼一脸无辜的问道：“哎呀呀夏露露小姐就这么见不得我么？亏人家还为你答应和我喝下午茶开心了好久，你这转头就忘了。”随即做出伤心的表情“罢了罢了，怕是觉得我不过是警察的走狗，不知什么时候趁你不注意再在你额头上来一下，既如此，我让你还回来便是了。”于是大义凛然的将头伸到夏露露腿上。弄得夏露露又羞又囧“我…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这样啊”南浦立马将头收回，顺带捋了下头发“可是你的态度着实伤到人家了呢，作为补偿，陪我去逛街吧。”
等回过神，南浦已经让亚当牵着马车过来了。亚当望向夏露露，满眼都是笑意，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这可没逃过南浦的眼睛，她心里有点闷闷的，可看到夏露露鬈发的柔软触感和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又让她心情开朗了许多。如果是夏露露的话，倒也舍得。
夏露露躲闪着亚当和南浦的目光，一脸冷漠的坐到车厢的一侧，如果忽略她泛红的耳朵和不停绞着手绢的手指头的话，的确是这样。
南浦坐在夏露露对面，嘴角含笑的注视着她，也不急着开口说话。倒是夏露露先沉不住气了，看了南浦一眼又别过头去问道：“这样行吗？如果没记错我可是通缉犯。”
南浦故作惊讶的问道：“谁说你是通缉犯？”
“我就算烧迷糊了，也还隐约记得自己干了些什么。”
“那你还记得那些姑娘长什么样子吗？”
“……”手帕被攥成一团，“不记得。”
“那你怎么要求那些姑娘记得犯人的样子？”
“可我毕竟绑架了那些女孩，肯定要有个交待。”
南浦起身坐到夏露露身旁，一只手摸着那棕色的鬈发“没错，所以现在你在我手里。”夏露露刚想将头发从南浦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南浦又将身子倾向夏露露，直到能闻到那淡淡的栀子香，在她耳边轻轻呢喃道“至于交待嘛，那场大火足够了。”
夏露露身子一顿，转过头来第一次直勾勾正面迎上了南浦的目光
“你不怕吗？”
“怕什么？”
“要知道，在这个车厢里我不出两分钟就可以扭断你的脖子。”夏露露眼神阴森起来，一只手从南浦背后慢慢向上，像一条蛇攀到了脖颈位置，那手真凉，以至于南浦不禁颤抖了一下。
夏露露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几分满意，没想到南浦又一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直接把下巴放在了夏露露的左肩上，轻声陈述道：“你没伤害那些女孩。”
“但不代表我不会。”
“不，你不会。”
“少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夏露露一把将南浦推开，厌烦的皱起眉。
南浦将夏露露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握住，直视她的眼睛
“你不会”
“我现在就杀了你”夏露露怒视着南浦。
南浦将雪白的脖颈送到夏露露面前
“那你动手吧”
https://www.biqugecd.net/64097_64097341/9556737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cd.net。九天神皇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cd.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