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京新鲜人
“——话说回来，现在不要去找虎杖悠仁。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有一个很强的人在他周围虎视眈眈。”
齐木楠雄最后留给我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说完就急匆匆地从眼前消失了，表情凝重地像是要去做什么关系到世界存亡的大事。
他自以为是的忠告让我很想翻白眼，得益于良好的涵养，我最后还是没有做出那么失礼的动作。
虽然我是个尊重同伴的人，但我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做，更何况我们还没熟到这个程度。
不过有一句话他说对了。今天诸事不利，睡眠不足的我，确实没有再和两面宿傩战斗的必要。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我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到家，然后打开了“房间”的门——或者说，通往其他空间的入口。
和齐木楠雄一样，我也是多能力者，其中一种就是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它用作囚禁罪人的监狱还是很便利的。
生与死的界限并不好把控，当然很多人渣也缺乏继续活下去的必要。因此，这个能力我也是第一次使用。
不同于真实世界的自然光源，这个空间仿佛有一个日暮西山却迟迟不肯落下的太阳，被狰狞的血色所照耀。我刚从黯淡的星夜中赶来，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进入空间，我落在漂浮的巨大黑白棋盘上，巨大的扑克牌和漂亮的兔子玩偶随意地分布在各处，如果没有诡异的红色环境光，这个地方或许会更像童话里的仙境。
“？！”
我的出现，把空间里原本聚集在棋盘中央的六个男孩吓了一跳。他们立刻跳起排成一排，高度警戒地面对着我，但惶恐却掩饰不住地从他们颤抖的身体中流露出来。
我皱起眉，望着四周被乱丢一气的各色垃圾，都是速冻食品的包装，“不是说了要好好收拾吗，这可不是你们家。”
他们呆呆地看着我，我的责备似乎让这些小鬼手足无措。短暂的沉默过后，其中一个总算鼓足勇气大声叫了起来，“混蛋！放我们出去！”
有了出头鸟，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也反应过来，纷纷应和着声浪大喊起来，个个面红耳赤。当然，还是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我，看来第一天的警告卓有成效。
“放我们出去，绑架犯！警察官会把你抓起来的！”
好吧，懒得和这些没家教的东西计较。挥了下手，垃圾瞬间消失一空。
我不再废话，单刀直入，“那你们知道错了吗？对于真理子那孩子犯下的罪行。”
提到佐藤真理子，小鬼们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我们有什么错？她分明是活该！”
“长得丑性格还那么烂！和她说话永远都不会有回应！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成绩还可以，但也是佐藤那蠢货拼命学习才得来的！”
“是啊！我们只是帮她认清自己而已，有什么错？”
“要我说，那种人根本没有活着的意义！如果我是她我早就自杀了！”
……
我叹了口气，厌倦地摆了摆手，“两天的时间，也不足够你们反省出什么吗。”
一说完，这些男初中生的辩解更加猛烈了。吵闹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这方狭小的棋盘愈发不得安宁。在难以忍受的刺眼血色中生活两天，他们仍然生龙活虎，完全不受影响，是我低估了小孩的生命力。
“我之后会再来，如果那时候你们能够真诚悔过，我会放你们出去。”我按了按太阳穴，“否则，我就将你们关到那里去。”
小鬼们的目光跟随着也滑到了棋盘的尽头，那里矗立着一扇爬满荆棘的沉重铁门，不难想象里面的生活会是如何暗无天日。
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圈，这些人脸上变幻的精彩表情让我知道这个威胁很成功，“珍惜现在的自由。”
“你这混蛋！居然敢说这是自由！我要杀了你！”
“魔女你会下地狱的！”
“别走！我知道错了！不该、——喂！！！”
我不理会他们的叫骂，关闭了异能，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刚从屋顶进来我忘了关上飘窗，夜风灌满房间，却无法驱散黏腻的暑意，我随手打开了空调和电视机，坐到了床上。
凉意袭来，电视机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夜，还未顺利展开的视野又有了轮廓。屏幕中传来低声的新闻播报，压倒了窗外鸣叫的蝉，这幢空荡荡的房子也算有了一点人声。
从校服裙的口袋中拿出许愿瓶，一点微弱的星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色。还是没有新的愿力，佐藤真理子的愿望没有完成。
愿力能够重启这个隐匿着恶意的世界。
所谓愿力，通常来自某些天赋强大的人，当他们的心愿完成时，愿力就会产生并得以被观测到。愿力的多少，取决于心有所求者天赋的高低、欲望的强弱，以及最后的实现程度是否完满。
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收集信息的渠道，撞见那些能提供愿力的人全凭运气，这也是我收集速度缓慢的原因之一。
比如这次的主角，佐藤真理子，就是我在近郊回家的路上遇到的。
当我将在河流里上下沉浮的小女孩捞起来时，她已经绝望地挣扎了很久，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了。所以就算她最后没有哭着对我说绝不原谅，我也会替她惩罚那些家伙——虽然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给人打白工就是了。
如今看来，小女孩确实是能产生愿力的人。但只收集到寥寥愿力，实在无法令人满意，或许是我没有尽善尽美地完成她心愿的缘故了。
实在难缠，她希望得到那些人发自真心的忏悔。
如果我是擅长说教的类型，或许能让那些小鬼心服口服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真诚地道歉。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最开始是想通过以牙还牙的手段来让他们反省，可是我没有实施也没有遭遇过霸凌，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所以只好采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和现实世界差不多的犯罪惩罚——监狱。
恐惧的精神折磨，和剥夺自由的无力感，应该能让这些小鬼醒悟的吧——希望我没想错。
“……本市近日发现多起杀人案，死者都为面容姣好的年轻女性，警方高度怀疑凶手为同一人，正在全力追捕中，也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收起瓶子，我瞄了眼电视机，下方的横幅写着“疑似连续杀人魔”。这个案子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我在横滨都有所耳闻。
在现代监控密布还抓不到犯人的情况下，可以肯定这家伙不是普通人了。就算成立了特对课，我也很怀疑警方这次能否完成任务。
我拿起遥控换了个台，忽然在下个瞬间想起了什么，连忙蹦起来抓起丢在一边的书包。
包里没放什么东西，我一眼就拿起早上设成静音的手机。由于事件频出，松井樱她们解散时和我约定好要互相报个平安，可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通知多的要塞爆收信列表。line的通知接连不断地跳出来，现在仍在闪烁，还有长串的未接来电——等下，27个？！
……
抑制不住的叹息从喉间溜出。该怎么说才好……未免操心过了头吧，这两个家伙，而且一点也不为别人考虑的吗？看起来明明都是很有礼貌的小姑娘。
算了，说不定她们还认为是让别人担心的我有错。
我没有存她们的手机号码，因此两个号码显示的都是陌生来电。正当我犹豫着选哪个较为顺眼的号码回电的时候，屏幕又是一个闪烁。
新的来电。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实在令人感到敬佩。
“喂，我是未来……”
刚说了两个字，对面轻微的呼吸声消失了，我停住嘴看了一眼，原来是手机在电波攻击下，终于溃不成军了。
……充电线在哪里。
“大家好，我是高中生侦探明智吾郎，很高兴今天能来到《直击现场》。”
“好的，关于近期在网络上活跃的怪盗团……”
电视机的声音夺取了我的注意力，它的画面从广告变成了一个综艺访谈的舞台，我的眼光不由转移到了正中央端坐的少年身上，他容姿昳丽，嘴角虽挂着笑容，目光却十分锐利。
这是我听说的第几个高中生侦探来着？
高中生侦探、高中生受害人、高中生异能者、高中生财阀……还有我，高中生救世主。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高中生，恐怕下一秒就会崩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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