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霸总的未启动状态
宗门的搭送叶子船极慢，似乎只有风吹一下，它才慢慢地挪动那么一小阵。
倒是这个小风吹得人格外惬意。
蓝天，绿树，小风。
扶姜趴伏在叶子边缘，双手支着脸，眺望着逐渐变为一个点的小屋，一双眼睛不知为何，收敛起来了所有神色。
“金团砸，在吗？”
金团子静悄悄呆在她神识中，半天才带着哈切回了句话，“我叫金团子，不是砸。”
“好的，金团砸。”
圆滚滚的团子翻了个身，搭上自己的小毯子，不再理会。
扶姜也不在意，仍旧自说自话。
白皙亮丽的身影重新在她眼前闪过，又背过去，渐行渐远。
“你说，这样的白月光师姐，真的会如同剧情里那般，入魔坠崖，然后被万人诋毁吗？”
之前一年里。
她也没有和殷玉师姐打过交道，这些人在她心底，充其次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纸片人。
半年后，剧情走完，她就可以一走了之，彻底地无牵无挂。
扶姜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金团子听了半个小时她的念念叨叨，终于在飞船即将抵达的时候给了回应。
“你在时空局里所看的，是围绕女主展开的小说或话本，但整个世界，并不单单由他们组成。”
“所以，你所在的世界，是可变的。”
扶姜睁大了眼睛，“那也就是说，师姐是可以不用死的，对不对。”
金团子故作深沉，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
它话锋一转。
“但我劝你还是按着之前的想法死遁离开，凭你现在倒数的修为，干不了任何大事，也无法逆转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现在什么干不了。”
扶姜一双剑眉终于敛起，就像是换了个模样。
她紧紧掐住衣摆，“我已经活了五百年了，我觉得我可以。”
金团子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行？”
“在这个修仙界，你连落水儿童都救不了，还想当大侠，拯救世界救下你师姐？”
“再练练吧，扶sir。”
居高临下，说的话格外辛辣。
扶姜的眉毛不自然地跳了两下，嘴角扯了扯，“你这是，在激我？”
“然后绑定你的霸总系统。”
金团子凭空变出一杯茶，摇摇头，“不，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毕竟，你是真的菜。”
扶姜：“……”
她知道她菜，但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原先可爱乖巧的菜团子哪里去了。
“你最近是看了什么东西？别人小嘴抹蜜，你小嘴上是抹了鹤顶红吗？”
金团子倚在袖珍版小椅子上。
“我最近研究了霸总手册，颇有心得。”
扶姜：面瘫脸。
“哦，是吗？”
金团子捧着本书不说话了，她也陷入了沉默。
不要钱，但极其缓慢的叶子飞船终于要到站了，扶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去。
她一撩衣摆，起身走下。
又是那副平平无奇，抛入人海都看不见的模样。
宗门大选。
是宗门吸纳新血液的时候，每一峰主都会出席，收几个得心的弟子，剩余的弟子则入了外门，不断修炼，等待入选。
扶姜就是其中的外门弟子。
不起眼，不认得。
她现在立于一座山峰上，云雾缠绕，缓缓往下望去，陡峭的崖壁令人生寒。
每一届弟子都需从山脚爬上山顶，经受这第一重磨炼。
不合格者，自然是无法入内的。
当初，她就历经艰辛，花了三天爬上来，足足瘫了两周才缓过来。
真是无比惨痛的经历。
现在自然不是了，他们是旁观者。
作为一个曾经在图书馆工作的机器人，除了日常工作，她最喜欢的就和每一届的高年级学生，一同看新生的军训表演。
新生大汗淋漓，他们啃西瓜吃雪糕。
真是美妙的日子啊。
雪白的柱子高高耸立，宗门的标志篆刻在最上方，缥缈又仙气。
入门处，有专门弟子负责。
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没有表情的输入机器，来一个人记一下号码。
扶姜取出外门弟子号码牌，刚停顿了两三秒。
“好了，走吧。”
弟子勉强抬抬眼，视线已经落到了下一人身上。
她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便混入人群，去寻找自己的位置。
扶姜踮起脚尖，遥遥望去。
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坐在那边，身旁还有一篇蓝色的圆叶子，供修者休息，围观所用。
“快快快，还有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来啦。”
扶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紧紧凑了过去。
“不知道今年又会有哪些弟子在宗门大选中大放异彩。”
欢喜摇摇头，“看看吧。”
宗门大选其实在两三天就已经开始，今天，那些弟子们即将到达崖顶。
“嘶，来啦。”
一绿衣少年率先从茫茫云雾中探出身来，鬓角的发都被薄汗打湿，一双凤眼定定地看向宗门徽章。
神色恍惚，脚底下似乎都泛着微微的乏力。
除了简单的攀爬，路上还会不断设置各种各样的幻境，检验人的心性。若是大奸大恶之人，是入不了门的。
扶姜无奈地扯起一抹笑。
她刚刚从书中突然知道了这是谁。
文中的绿茶奶狗小师弟——叶望祈
叶望祈小时家人险些遭灭族，恰巧白月光从旁路过，解救了他们。
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报恩，但家族里描述的救命恩人所佩挂饰却出现在了女主身上，由于女主误导性的言论，便认下了这个恩人。
日处夜处，那自然是不断加深感情。
哪怕之后发现了救命恩人被替代，白月光已经死了，所有事都无法替代。
之后又陷入了追妻火葬场的浪潮中。
“哇，说不定这届第一就是他了。”
扶姜手里翻出一桶零食，转手就递给了欢喜，嘴里叭叭叭地说着。
顿了半响，却没有回话。
“怎么了？”
扶姜用余光微微瞟了眼，却看见她的同门怔在原地，一双柳叶弯的眉毛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欢喜却转过头来，摆摆手，“没事。”
扶姜扭头，总觉得余光中婷婷走过来一个粉色身影。等她再望去，已经失了踪影。她们二人不过见了两三面，多问不妥。
月色隔着山渐渐攀了上来，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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