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墨芳（二）
光幕之中。
这一天，墨玖牵着五六岁的墨芳进入深山采药。
自从那次偷鸡被抓之后，墨玖便决定学一门手艺，至少饿不死。
采药这门手艺就是他向附近的村民学的。
每次采到的药材可以拿去药房换钱，这才让他与墨芳艰难的活了下来。
墨玖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非常的认真。
而且记忆不错。
山里哪里有药材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有小半天不到的时间，他背后的药框便装满了。
就在两人准备回家之时。
在一处路过的山崖上，墨玖发现了一株灵芝。
那灵芝看上去色泽饱满，怕是颇有些年头了。
这要是采来，应该能换不少钱了。
“芳儿，你在这里等着哥哥，不要乱跑知道吗？”
墨玖对身旁的墨芳交代道。
墨芳很乖，红扑扑的小脸蛋满是认真的回答：“好~”
墨玖随机将背上药框的绳索绑紧，开始艰难的朝着山崖攀登。
墨芳就在下方安静的等待着，时不时提醒一下上面的墨玖小心一些。
可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条翠绿色的毒蛇正悄然朝着墨芳爬去。、
墨玖低头正想告诉墨芳不要担心，却看到了那条朝着墨芳袭去的毒蛇，顿时脸色大变。
随机想都不想，直接松手，从两仗高的峭壁上跳下。
这样的高度，即便是成年人稍不注意都会有危险，更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年呢？
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碰”的一声，他落在了地上，顾不上腿部传来的痛楚，直接朝着墨芳跑去。
在跑的过程中墨玖随手抓起一块石头，逮住毒蛇，三下五除二的将毒蛇的脑袋砸的稀巴烂。
“呼”
墨玖松了口气，回头关怀的看着墨芳：“没事吧？芳儿”
“玖哥哥”
墨芳虚弱的喊了一声，随后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墨玖眼疾手快，一把将快要摔倒的墨芳抱在了怀里，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处有一道牙印。
正是毒蛇所咬。
墨玖想都没想，抱着墨芳飞快的朝着山下跑去。
一口气跑到了药材铺。
“王大夫，王大夫！快快救救我妹妹！求求你了！”墨玖急切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
一名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屋内走出。
墨玖双眼通红，道：“王大夫我妹妹被蛇咬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王大夫接过墨玖怀中的墨芳，将她放在了病床之上，开始号脉。
只见王大夫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你妹妹是被翠蛇所咬，若是真的想要救她的话，就趁毒素尚未扩散，将她的手砍下。”
听到这话，墨玖当即脸色大变：“王大夫，不能砍啊！我妹妹还这么小，这要是少了一只手，以后她该怎么活啊！”
墨玖泪水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留下，声音痛苦的说道。
王大夫看着悲痛万分的墨玖微微叹气，道：“唉，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考虑了，你究竟是想保她的命，还是保她的手，做出决定吧，孩子”
随着王大夫的话音落下，光幕外的众人全都看向了墨芳，纷纷窃窃私语着。
就连萧凡都忍不住看向墨芳。
这位美人四肢健全，并未断缺。
墨芳绣眉紧皱。
脑海中已然没有这个印象。
“王大夫，手也要，命也要！”
墨玖下意识的回答。
他根本不敢想象，墨芳失去了一只手后，会给她往后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
王大夫看着失魂落魄的墨玖，也是眼眶微红。
真是难为他了，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啊！
要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不仅仅是他。
就连起源之地，一些心软的修士亦是感到心酸。
他才十多岁，他就想让他的妹妹手脚健全，好好的活着，他有什么错呢？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王大夫？我妹妹不能没有手，更不能去死啊求求你想想办法好不好啊”墨玖哽咽着对王大夫苦苦哀求。
见他这副模样，王大夫咬了咬呀。
“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
听到王大夫这席话，墨玖无神的双眼中顿时散发出希望的光芒。
“王大夫，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你别急，我先替你包扎下伤口”
王大夫说着，从一旁拿出了自己的药箱。
众人这才注意到。
刚才墨玖在峭壁跳下时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被碎石划了不少伤口。
这些狰狞的伤口直到此刻都还在不停的冒着鲜血，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然而。
墨玖却异常坚定的拒绝了，道：“王大夫，我没事，能麻烦您先告诉我救我妹妹的办法吧。”
“唉你这孩子”
王大夫无奈的感叹，随后道：“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能！我一定能！”
墨玖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在他看来，只要能治好妹妹，哪怕千难万险他也不怕。
王大夫见他如此坚定的态度，便指明道：“在村落的正东方五十里处，有一座仙门名为天一宗，若是你能去求来一块灵石，那你妹妹这伤”
他话尚未说完，便看到墨玖已经跑了出去。
“哎”
王大夫追了出去，冲着墨玖的背影大喊道：“你妹妹的毒我只能控制三天，三天之内无论如何，你都得回来啊！”
“知道了！”
墨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光幕中的画面再次一转。
墨玖已经来到了太一宗外。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守门的弟子对他好言相劝道。
墨玖却仿若未听到一般，只是哀求的看着他：“仙长，能不能赐我一块灵石，我拿去给我妹妹治病！”
“灵石？”
守门弟子脸色一变：“灵石可不是你这种普通人可以得到的东西，想我辛苦守门，一月也不过两块灵石，不可能给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墨玖哪里肯放弃，直接就贵了下来。
“仙长，求求你了我妹妹还等着灵石救命啊我一定会还你的”
“还我？你一个凡俗之人，用什么来还我？”守门弟子不屑的说道，于他而言，凡俗之中并无什么东西能比得上灵石。
说完便直接扭头离开，不再去看墨玖一眼，他已经劝过了，既然不听劝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好言难劝想死鬼。
墨玖就这样跪着，跪在天一宗的大门口。
这一跪，便是两天两夜。
滴水未进，滴米未沾让本就虚弱的他更加的虚弱。
最终，体力不支，如同死狗般躺在了地上。
“谁能想到呢，高高在上的帝君，居然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被镇压在诛神之阵中，帝君也不曾低过头。”
“要知道帝君那时候只是个凡人之躯，为了扶摇女帝，就这样在宗门门口跪了两天两夜。”
墨芳本已平复的心情，不知不觉再次颤动了起来。
他虽罪该万死，但
终究是对我有大恩啊。
一旁的萧凡明显能感觉到墨芳的情绪有了变化，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啊芳，帝君那时对你的好，与日后对你的折磨相比，实在是不及万一”
墨芳闻言，凝重的望着穹顶上的光幕。
是啊。
他对自己的恩，不是早就已经还了吗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了。
墨玖跪了两天两夜，身子骨终于不堪重负，昏厥了过去。
这时候。
一位看上去面容和蔼的老者从天而降。
守门弟子见到来人，立马上前行礼：“凌长老，您回来了。”
“嗯，宗门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老者随口询问。
守门弟子摇头道：“宗门一切如旧。”
“嗯。”
老者点了点头，正想朝着宗门内走去，无意间撇到地上躺着的墨玖。
“这是何人？”
“他啊，山下来的一个采药人，在这跪了两天两夜，可能已经死了吧？”守门弟子有些惋惜的回答。
对他们这些修仙者来说，凡人的性命就如风中的烛火般脆弱，一不小心就消散了。
不过看他在这跪了两天两夜也没动过，守门弟子的心里还是有些钦佩的，一介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不错了。
“跪了两天两夜？”
老者横了守门弟子一眼，随后走到墨玖身旁。
嗯？！
这一看，老者顿时虎躯一震，眼中满是惊骇：“竟然是混沌体？！”
“嗯？什么混沌体啊？”守门弟子不明所以。
起源之地，同样有人发出惊呼。
“原来这就是帝君的圣体之一的混沌体吗？难怪他日后能从帝境突破到神境！”
混沌始于无极，化为虚空，这是起源之地最强的体质之一，也是帝君依仗的一种力量。
“真让人羡慕啊，第一世先天剑体，第二世混沌体帝君真是一个怪物啊。”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混沌体啊，只需勤加修炼，日后成就至少也能修炼如帝境！”
“最气人的是这还只是他的圣体之一！”
众人看着墨玖，说不出的羡慕。
萧凡也同样如此，作为气运之子。
他虽然服用了大量天材地宝，体质也是一等一的。
但与混沌体，先天剑体这种顶级体质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尽管他心里不想承认，但他真的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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