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5章
周五, 三号实验楼。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实验器材前操作着，全神贯注, 还有几个穿着实验服的研究员在打着下手，做着其它准备工作。
“试剂。”
浑厚的声音响起，其中一人将试管交到了老者手中，试剂倒入一滴。
时间门嘀嗒嘀嗒的过去……
试剂混合溶液，须臾变成了蓝色，然后一直保持着这个颜色。
老者甩了甩试剂瓶, 毫无变化。
放下了瓶子。
实验结束。
看着王教授离开, 整理实验器材的学生和助理吐槽着。
“又失败了，是精准度要求高, 还是这个设想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嘴上这么问, 但心里倾向于后者，毕竟精准度已经很高了, 只有001的误差，却失败了两百多次了, 实验经费都要耗光了。
“王教授坚持，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这些小虾米, 乖乖陪着就好了，做出来了蹭个名字, 做不出来他们也只能乖乖听话。
“太没劲了。”女人捶着肩膀, 心累身也累，“要不我们出去唱歌？”
“我去。”唱它个昏天黑地。
是时候解解压了。
他们谈论着, 没发现折返回来，又离去的王教授。
王教授苦闷的找张院士诉苦，末了问他：“我思路是不是真的是错的？”
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实验室实验也是如此，实验没有结果，由主要负责人顶着。不仅要承受失败带来的压力，还要自我怀疑。
王教授上了年纪，却依然热爱着自己的事业，准备为科研实验奋斗终生。
但目前来看有点惨。
张院士打趣，“以前错过了数千次你也没有放弃，现在要放弃了？”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压力也是真的大。
不提了不提了，王教授换了个话题，“你不会真来卿大喝茶教学生的吧？”
这可不像他。
不是说不能，只是做实验做久了，一天不摸实验器材就心痒难耐。
“休息休息，一把老骨头了，不修养修养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工作台上了。”
张院士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有些混浊的眼睛，却是充满了坚定。
他不会退缩，如果真的有那天，也是他的宿命。
王教授胸口有点闷闷的，又有一股豪情，仿佛回到了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刚知道什么是科研的时候。
门被敲响了，明度走了进来，“老师，我来交答卷了。”
张院士接过明度交上来的实验报告。
王教授喝着茶，打量着明度，早就听说老张带了一个学生，刚入学就允许人进实验室。
他真是自己天才惯了把别人也当和他一样。
王教授被实验搞得焦头烂额，听的都是八百年前的消息了，不知道明度用实力打脸，什么叫做浪神，什么叫为科研而生。
那手天生就是做实验的手。
明度感觉到王教授的目光，朝着他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一张脸完全的暴露在了王教授眼前。
王教授：这不像是做实验的，倒像是搞文学的。
“你这是成功了？”张院士惊诧的说。
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他以为实验有了新的突破，来汇报进度，没想到明度甩出的是最终实验报告。
这才过去多久？不到两个月吧？
张院士要不是清楚明度不是弄虚作假的人，也不会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他真的会以为明度是来涮他的。
“幸不辱命。”
其实在明度看来，效率还是低了，如果有助手帮忙，做一些简单工作，她做出成果的速度能快一倍。
可惜，她现在就是一个研一生，没人愿意到她手下打辅助。
她要是放出话，也不是真的招不到人，起码大一大一的很愿意来。
不过这就不是给她打辅助，而是来拖后腿的了。
“老师要去实验室看看成品吗？”
“看，当然要看。”张院士放下实验报告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他把王教授忘了。
“老王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等王教授推辞的话出口，张院士继续说：“别磨叽，你也去换换脑子，整天闷在实验室里有什么用。”
王教授：“……”这老小子。
“走走走。”他挥着手，跟了上来。他也凑个热闹。
王教授语气不情不愿，脸上却带着笑，张院士：“……”
有种上了他当的感觉。
三人一起到了明度的实验室。
明度没有急着展示成品，而是穿上实验服上操作台。
这是王教授第一次见明度做实验，“挺有架势啊。”
张院士瞥了他一眼，岂止有架势，等会儿亮瞎你的眼。
明度检查实验器材完毕，进入实验阶段。
做实验举手投足间门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毫不拖泥带，等待也是那么的安宁，没有一丝焦躁。
不管是做实验的人，还是看的人都会被她所影响，不急不躁，沉浸其中。
一直到肚子叫了n遍他们才回神。
“今天就到这吧，让我们看看你的成品。”
明度被叫停也没有立刻放下，而是做完这一步保留阶段成品，才走了出来，开始展示。
“实验的目的是增□□星信号，我的设想是通过广播信号上重叠发射卫星导航增强信号，模拟实验后失败了，所以研发了一款增强信号机，机体只有20纳米，用了极轻的镁锂合金，再涂上防护涂料，附着在卫星上……”
“这些都是成品。”
实验台上摆了一十一个成品，依次排开，可以看出前面的还有一点缺陷，后面几款已经很稳定了。
王教授通过显微镜一一观察，像是欣赏美女一样恋恋不舍。
太完美了，这个精密度，这线条，这弧度，可以直接出产了。
老张这一收就收了这么个厉害的学生，把他收的都比了下去。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王教授现在想抢人了。
“嗯。”张院士仿佛没看到王教授的羡慕，威严的点头，没有一句夸奖的话。
王教授：打死这个招人恨的糟老头子。
装！你再装！谁不了解谁，心里不知道怎么得意的。
明度：“是还有一点缺陷，如果能作为卫星的零部件就不怕脱落损毁了。”
卫星发射后追回困难，每一个卫星都要上亿，在太空中增强信号机意外脱落，那就不是明度想看到的了。
不过作成零部件不是像说的那么简单，在卫星这样精密的机器上，每一个零部件精准度要求都极高。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接下来要朝着这个方向优化了。
张院士王教授：“……”
张院士：有种被学生打脸了的感觉是怎么肥事？
他觉得很完美的产品，学生却已经找到了优化方向。
他这老师称号，戴的真的虚。
王教授：一时之间门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
老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收到这么优秀的学生。
他教书这么多年了，就……贵精不贵多啊。
老张是院士，这眼看未来也是一个院士。
院士教院士，卧槽！
是他教授没有排面吗，一个院士都教不出来。
王教授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回到家王教授的老婆听到那震天响的肚子：“……”
煮了面条放在他面前，把筷子塞他手里。
王教授：吃面条吃面条。虽然不烦心实验了，但是他现在感觉自己不是搞科研的料要怎么办？
王教授老婆：这老头子，吃个面条生无可恋是干什么？以为她要药他吗？
【宿主那个王教授你见过啊，那个小胖墩的爷爷。】
明度记性不错，但一面之缘，还是匆匆一撇，没有特意去记，还真不记得，倒是小胖墩她还记得样子。
【宿主你把人打击的不行，吃面都要吃哭了。】
“别胡说。”她不就是展示了一下她的成果，人家老教授什么世面没见过，哪有那么脆弱。
第一天，明度碰到了王教授，那面容看着……是有那么几分憔悴。
不会真像系统说的那样被打击到了吧？
接收到王教授幽幽的目光，明度尴尬的笑了笑。
王教授：“……”他是老虎吗，跑得那么快？
转头进了张院士的办公室，“老张找你有件事。”
张院士：？？？
“跟你借个人。”
张院士就收了明度一个学生……
张院士那肯定是不干的，借口也是现成的，“她还要写论文。”
“论文多大点事，让她帮我打个辅助。”有这样的辅助在，他实验进度不得飞起来。
他昨天被打击的不轻，都忘了那手优秀的操作。
“多大点事儿？”
张院士：“……”你说出这话的时候别把嘴角咧到后脑勺，我姑且还信信。
人老成精，人老了脸皮那也相当的厚，何况抢经费多年的王教授，不够厚你都撕不过别人。
所以脸皮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教授专家称号，在实验面前统统闪开。
王教授一脸赖定你了，“老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会借个学生都不肯吧？我的学生可都任你借。”
张院士：说的我借过一样。
这老小子实验不做，天天堵人，上厕所也跟着，张院士被王教授烦的不行，“我说了不算，你去问她吧。”
瞪他一眼，赶紧滚你丫的吧！
王教授读懂了，没有丝毫惭愧的去找明度去了。
明度本来不打算写论文，毕竟增强信号机在她眼里还不是最终产品，最多发表在20影响因子的期刊上，对以前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有30的她来说，都不够档次。
她写都懒得写。
不过有张院士提醒，她也明白她在这个世界没有根基，不是她一句话别人就愿意跟她打天下。
论文登上的期刊就是她的牌，她还是先苟一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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