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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晨光熹微


依念登车上路,继续下行,车队又走了三天,经过沱沱河、二道沟、五道梁,在不冻泉停留一天检修车辆,准备明天过昆仑山。

        这几天依念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下腹痛的频率逐步增加,不是很疼,却也不容忽视。偶尔还是会有点滴的出血。同行的几个女同志都挺担心,但除了安慰也没有别的办法,加之沿途兵站的几个医生都去青办学习去了,家里就留两个卫生员。

        吃过晚饭,大家回到客房,依念虚弱地倒在床上

        “大妹子,你这样不行啊,不能硬/挺着,我去找找兵站医务所的卫生员,给你要片保胎药,你先吃着,等到了格尔木,那里的医疗条件比这好,你就赶紧看看,不行就停几天,把身体养一养再走,反正后面还有车队下来。”河南的护士大姐担心地出了客房。

        “大妹子,我觉得她刚才这话也在理,不行你就歇几天再走,你这样硬撑其实挺危险的”天津的大姐也过来劝依念。

        “不行啊,大姐,我的假期还有几天,是我打在路上的,现在不耽误,我到家也要晚个三五天,何况我这是续过一次假了,再晚得多了也说不过去呀,领导那里也不好交代,别人还得说闲话,该说你军属搞特殊了。”依念摇摇头。

        “哎,这大妹子,心眼也太实了,这不情况特殊吗,谁还没个特殊情况。”天津大姐摇摇头。

        “来,给你热水袋。”同行的年轻女伴递给依念一个充满热水的胶皮热水袋。

        “你哪弄来的?”天津大姐惊奇地问。

        “管客房值班员借的。”

        “快,焐着。”天津大姐用毛巾裹上热水袋放在依念的小腹部,“这样能舒服点儿。”

        “谢谢。”依念翻身趴在床上,将热水袋压在小腹下面。

        “哎,这兵站医务所连个保胎药都没有。”不一会儿河南大姐空着手回来,一进屋就抱怨:“沿线这些兵站的条件比拉萨差远了,平时还没注意这个,关键时候就耽误事了。”

        紧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卫生员,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进屋走到依念床前,弯腰看了看,为难道:“对不起呀姐,这里只有一些常用药,没有保胎药啊,我又不是大夫,不敢乱给你药,要是伤了孩子就麻烦了。没有办法,像你这种情况还是到了格尔木好好看看吧,那里条件要好挺多,医务所有好几个大夫。”小卫生员临走时不忘提醒道:“晚上要是实在不行就早点去格尔木吧,别耽搁了。”

        “哎,你们听见没”等小卫生员出了门天津大姐回身和另外几个人说道:“她说不行就提前走,车队明天还要在这里检车,后天才能出发,时间拖得太长了,要不咱跟车队说说,出一辆车提前送妹子去格尔木?你们说呢?”

        “这倒是应该,但人家车队能同意么,人家部队可是有纪律的。”河南大姐担心地看着对方。

        “问问呗,要是能走更好,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别去问了,咱本来就是搭车的,别去给部队添麻烦。”依念撑着想坐起来。

        “大妹子你还是好好躺着吧,这事你就别管了,这女人小产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都好几天了,你还没止住血,肚子疼也没好,赶紧去条件好的地方检查一下,起码保胎药得尽快吃上。”天津大姐给依念盖上被不让她起来。

        “我跟你去,我是护士,说的能明白点儿。”

        “好,那你们俩照看着点儿大妹子,我们去问问。”

        “放心吧。”

        两位大姐出了门先去找了小陈,毕竟他是车队的司机,他跟着去找领导说话能方便点儿。

        小陈听了两位大姐的话也焦急不已,“下来之前我还跟阚台长保证过一定照顾好嫂子,这要是嫂子出了啥事儿我怎么跟阚台长交代呀。”

        “你先别急,她现在只是先兆流产,还没到完全流产的地步,保胎及时还可能保住,但是时间拖得越长越危险,这大妹子人够能挺的,就怕给部队添麻烦。”河南的护士大姐一口气把话说完。

        “就是呀,听说她这还是头胎,结婚三年才有的,要是掉了太可惜了,这打击该多大。”

        “但是车队有规定,不能单车行动,这怎么办?”小陈急得直搓手。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还不能通融通融?”天津大姐问道。

        “走,我跟你们去找连长”情急之下小陈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车队带队的是汽车连的连长,听说了这事也挺担心,尤其依念还是兵站的干部家属,但是部队确实有规定,不像给领导开小车的,像柳军开的那种嘎斯69可以单车跑,车队的车是禁止单车脱离车队的。但是特殊情况也不能不考虑,“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咱这青办好几个汽车团呢,这兵站每天都有过往的车队,还不止一个,今天到这的时候我看了,还有一个车队呢,他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我可以跟他们连长说一声,坐他们的车去格尔木,他们车队也是新车。”

        “那不坐我车啦?阚台长还托我照顾着点儿嫂子呢,我这咋跟阚台长交代呀”

        “等从格尔木出发还可以坐你的车呀,咱们到格尔木还不一定能马上走上呢。”

        “那行。”小陈也不再坚持,“明早上我跟嫂子说一声。

        “要不我也跟着坐那边的车?我是护士,要是有什么情况多少能照顾着点儿。”

        “行,那边也是新车,没拉多少人,空的挺多。”连长办事痛快,抬脚就出了屋。

        事情很快办妥,第二天清晨依念在河南大姐的陪同下坐上了另一个车队的车,小陈还特意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路上帮忙照顾一下。

        高原上天亮的晚,晨光熹微的时候车队已经出发了,昨天夜里依念的腹痛再次袭来,且痛感比之前加剧,流血也比前几天多,加上恶心、呕吐整个下半夜都没消停,怕自己影响别人休息,只好在水房呆了两个小时,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回到屋里。

        依念心思细腻,生怕自己半路出了状况,将车弄脏了,出门前做好了必要的防护。河南的大姐坐在相邻的后车,紧随着这辆车。

        今天换乘的这个车队中午将通过海拔4767米的昆仑山,这是青藏线上仅次于唐古拉山的第二高山,比黑河还高出100多米呢。经过半宿的折腾依念的神情已经很憔悴,强打起精神,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倦怠,往日粉嫩娇润的面庞变成了青花瓷的底色。开车的战士知道坐自己车的是个出了状况的孕妇,一路上都很小心,生怕出什么意外,但是天然的地理环境不容改变,车上了盘山道越环越高,氧气又开始稀薄,依念的气促明显加重,怀孕之后出现过几次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用指甲抠着自己另一支手的手背,指甲深深嵌入皮肤也不觉得疼,就为了提醒自己保持意识清醒,别昏沉过去,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了整个车队的进程,那样她会很内疚的。

        盘山路的后半程,下腹的痛疼开始加剧,且中间间隔在缩短,疼痛感让依念浑身发冷,但这个时候又不能停车,只能到了山顶再想办法。

        灼/热的粘/腻/感已经流/至大/腿,依念能感觉到情况有多糟糕,流产已经不可避免了,尽管做了防护,她还是怕弄脏了车座,欠身将自己的旅行包坐到下面。

        备受煎熬的最后几圈终于盘尽,车队在昆仑山顶的垭口停了下来。一路上开车的小战士已经意识到依念的状况很糟糕,但又不能停车叫人,急得满脸通红。到了山顶踩下刹车,转头对依念道:“大姐,你先别急,我去喊人。”不等依念回应反身推门跳下车。

        很快,依念这边的车门被打开,下面站着河南大姐、车队连长,还有两个年轻的战士,“快,把人抬到后车厢去,把军大衣铺箱板上,隔凉。”汽车连连长指挥着几个人将依念抬到车后,先上去两个战士将皮里军大衣铺好,又和车下的人合力将依念平抬上车,让她平躺在大衣上。

        依念的意识在挪动中还是清醒的,只是骤然剧烈的腹痛让她嘴唇打颤,想说的话都被打在了贝齿之内,她用力摇摇头,声音终于冲破唇齿:“别垫皮大衣,弄脏了你们就没有穿的啦,我包里有棉袄”

        “我的妈呀,大妹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这事儿。”河南大姐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有棉大衣吗?垫到皮大衣上面,大妹子是心疼你们的皮大衣,怕你们冬天冷。”

        “有,有。”车下面的战士又扔上来一件棉大衣,两个战士和大姐一起用力将大衣垫到依念身下的皮大衣上面,多一层更隔凉。

        “大家伙儿听着,车上有孕妇流产了,必须马上送格尔木,都快点儿下车方便,别耽误时间,马上出发了啊”连长喊完话将两个战士叫下来,又去后车找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家属,让她上车和河南大姐一起照看着依念。

        此时依念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鼻翼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宫缩导致的腹痛和大量失血致使呼吸不畅,她只能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妹子,疼就叫出声来吧,叫出来能减轻点儿疼痛。”河南大姐一边抹着依念额上的汗一边劝道。

        汗水沁在圆圆的脸上、眉目间,像晨间的滴滴露珠,又似花芯的点点晶莹,依念始终没有叫一声

        平时车队出发连长都是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位,目的就是压住车行的速度,确保车队的安全。

        待所有人员都上了车,连长开门坐到了正驾驶位,驾驶员见连长坐了上去,很有眼力见地绕到另一侧,坐上副驾驶位。

        汽车启动,滑下盘山道,下山的速度要比上山快得多,待整个车队离开盘山道驶入一望无际的青藏公路,连长踩下油门加快速度,整个车队跟着提速,保持着高速且安全的状态向格尔木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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