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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我知道错了(结尾有点小修改)


“秦爷这话算什么意思”文希脸色不大好看,  有些恼怒,“我与您素不相识,  您不必要这么大一圈来侮辱我。”青年被束缚在他的怀里,  浅褐色的瞳孔与那人如出一辙,  微微带着点火光和不虞。却丝毫没有怨恨与羞耻。。那人眼底总是水润润的,仿佛藏着一汪春池,  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粼粼波光。

        “改个名字。”秦暮白心上涌起说不上的戾气,  柔和着声调,  文希险些要被气笑了,神色越发的冷凝,  那股惧意慢慢消退,他挥开秦暮白的手,  "名字是父母取的,您没有任何权利要求我改名字。”青年不卑不亢地仰头看着他,  浅色的眸子像是被雨水洗礼过,清澈极了。

        秦暮白忽然凑得他极近,慢吞吞地伸出手,  似乎想要触碰他的眼睛。  外面大雨磅礴,这个人像是下雨里走了几遭,  黑发上冰冷的雨珠落在他卷长的眼睫上,  让人从骨髓里生出不寒而栗,他近乎笑出了声,低声道:

        “你的眼睛很漂亮。”

        “您要是没事”  文希实在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做足了礼貌的姿态,“我就先回去了。”  胆小也好没出息也罢,  好不容易有了有了重来的机会,  他只想躲得远远的,把小木头抚养长大。至于报仇文希捏紧了自热火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而且算是有什么仇呢。所有的苦都是他不知羞耻心甘情愿自找的。

        “想挖下来”秦暮白站在原地,  像一个苍白的雕塑,看着他的背影,  手指微微相互摩挲,似乎意犹未尽,

        黑瞳渐渐冰冷起来,他歪了歪头,  笑得意味深长。

        “没什么问题,昨晚就是场意外。”

        “我能处理好,您不要担心。”

        “对,他在我身边。”文希把车窗打开一条缝,  雨后微凉的空气舒坦极了,  他一句一句应着电话另一边的文爷爷,带他回去吃饭。”

        “一会儿先把你送到家。”文希挂了电话,  侧头对江郁清温声道,“我回一趟老宅。”  江郁清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车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回m国吧。”

        “明天去民政局。”两人突然同时出声。

        “小木头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文希揉着额角,换了个姿势,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江郁清神色平静,  脑子格外清晰,“随便找一个人结婚”

        “你做不到。”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文希仿佛早就决定好了,  “我和你哥联系过了,明天一早你就你就回去。”

        “我不走。”江郁清无法抑制地带了些躁意,  “凭什么要走的是我,凭什么”

        “你还记得刚醒没多久时你是什么样吗”  文希捏住扶手,指节透出白色,  “不能再重来了,不能了,你真的会死!”  的江郁清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哪个不见阳光的旮旯,像是筑巢的小鸟,  把自己周围堆得严严实实的,他也不哭,  就那么窝在里面抱着肚子发呆。一天又一天。直到江大哥硬生生把他从小窝里拉出来,  白皙娇嫩的腿根上是一道道鲜血  已经凝固的伤疤。

        “没了,没了,没有花,没有名字,  什么都没有了

        “回去吧,清清

        他真的怕,  怕好不容易活蹦乱跳的江郁清又成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那三年”  江郁清伸出手去接细碎的雨丝,  发丝也沾了些湿意,头脑清醒了不少,他,但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我既然走出来了,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是江郁清,不是郁小雀。”两年来江郁清第一次坦然提起这个一向被他认  作羞辱的名字,代表了他最不堪的过去。  夏季总是多雨的,  没一会儿功夫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文希撑着伞把江郁清送到门口,  他轻轻抱了抱文希,许是察觉到他的惶恐,  又粘人地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早点回来,少喝酒。”  江郁清整理好他外套的褶皱,又拍了拍,  软乎乎道,“我在家里等你。”

        "好。"文希本就眉目温柔,更别提笑起来了,  隔远了看,  两人倒真像是一对恋恋不舍的小夫夫恋不舍的小夫夫。

        男人锃亮的皮鞋被打上泥水,  他撑着把黑伞,瞳孔漆黑,握紧了伞柄。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挤压,  咕噜噜地涌上酸水。  江家把江小少爷的消息封锁得很好,  至今查起来仍旧是早就死在了两年前,  姜晏转换了思路,着手从那个叫文希的青年身  上查起有了这条线索,脉络就清晰起来了。姜晏用恨不得活剐了的眼神扫过文希。所以在他失去小金丝雀的两年,  是这个人日夜陪伴着他。  文希后脊梁骨凉飕飕的,他拧着眉,打了个小寒战,  快进去吧,别感冒了。”  江郁清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个干净,  他狠狠抹了把脸,习惯性揉捏着右手腕。  换了个身体,右腕的手筋还完完整整,  但每到下雨天总是觉得酸痒难耐,  像是个无数蚊虫密密麻麻叮咬一般。真的过去了吗脑子又开始刺痛起来,他强忍着打开门。

        “你和他不住在一起”  熟悉又陌生的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江郁清狠狠打了个哆嗦。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恐惧和厌恶。清隽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跟踪我”江郁清向后退了一小步,  是很警惕的小动作。

        “嗯。”姜晏脸色惨白,  额上的发丝还在断断续续滴水,他又问,  仿佛确定了这一点就能心安了似的。

        “和你没有关系。”  窗外的雨不经意间大了起来,  伴随着电闪雷鸣。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江郁清头疼得厉害,懒得与他周旋。

        “我知道是你。”姜晏受不了他冷淡的态度,  隐忍地咬着牙,

        “所以呢”江郁清脸上带上不耐,反手要关门,

        “我能和你聊聊吗”  姜晏伸出手在门缝里要拦住他,  还好江郁清收力道收的快。

        即便如此,姜晏的手也被夹得肿胀了起来。

        “你有病别到我这来发疯。”江郁清一把推开门,  深呼吸压抑着什么,

        男人只是僵硬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痛楚。像只无家可归的大狗。

        “进来吧。”江郁清咬着唇侧过头,“我给你包扎。  ”  看在姜爷爷的面子上,他放他进来一次。

        “谢谢。”姜晏低声道谢。门口的鞋柜放着几双明显码数不同的鞋。摆明了不是一个人独居。熟稔地换好拖鞋,  回头看着在原地愣神的男人,  姜晏艰难地把目光挪开,平复着气息。江郁清摆明了没有和他叙旧的心思,  拿过药盒,一副包扎完了赶紧滚的作态。  姜晏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敢动,  生怕搅了这一刻的安宁温馨。  柔和的吊灯光线落在眼前人的发丝上,  衬得人都温和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一个词,恍如隔世。那个笨呼呼给他处理伤口的少年一眨眼竟然长得这么大了。

        “晏哥下次再打架,我就真的生气了。”  少年蹲在他的身前,  小心翼翼鼓着腮帮吹了吹伤口,满眼心疼,

        “疼不疼”少年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吃糖吗  ""  年少时的江郁清是在糖罐子里长大的,  虽然父母早逝,  可江大哥给他的爱从来不比旁人少半分。于是,他难过的时候便喜欢吃糖。

        因为那点苦只需要一点甜就抵消了。这个潜意识里的习  贯哪怕他失了忆变成郁小雀也没有改变。  但最后那一年,郁小雀却再也没有碰过糖了。姜晏看着江郁清头顶的发旋,喉咙干苦,

        "一个补偿你的机会。”清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手上的事。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  过去的那些年是我辜负了你,  我不求你的原谅

        “姜晏。”江郁清处理好伤口以后慢慢站起身,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如果我没那么好命活下来

        “我根本就不会再站在你眼前。"

        “你还有机会说这些吗”

        ”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我以为你是安全的,我以为”  姜晏声音急促起来,脸色越发苍白。

        “对,什么都是你以为。”  江郁清冷冷地扯了下唇,笑意变得讽刺,  语调刻薄,“所以我就活该一次次被你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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