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一尘不染
“抱歉，你先回去吧。”
“我没事情。”还没等他讲完，江回就给了他答案。
温昭言朝他笑笑，没再折腾些时间，他已经疲惫地再也睁不开眼。
伤口痛得厉害，换完纱布之后两人才睡下，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日光从地平线露出一道缝，这一个点就朝着四方射出火红的光线。
看着柜子里的八重宝函，江回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床沿，心里一直免不了发怵，如果眼前的人记起遥远的这一切，就一定会再一次彻彻底底失去他。
江回打算编套说辞把东西移到自己这里保管，想着就看了看他。
在睡梦中皱着眉，醒过来还是会扯些笑出来的他。
狼狈的他，如今一无所有的他。
江回帮他盖好被子，就裹紧衣服靠在床边睡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也没有睡沉。朦朦胧胧中，他的脖颈突然窒息疼痛，好像不知道被什么勒紧。
江回快速拔刀刺向身后，速度极快，谁知道这把刀竟然轻轻被那人拿捏住了。
在这种时候还能乘人不备，是自己族人。身手如此敏健，是程消
他艰难地看了看温昭言，想要推他起来逃跑，可这人扼喉十分狠辣，以江回的身手竟然也没有其它办法，眼前就已经快要被黑暗蒙蔽。
最后的时刻，他攒够力气只能扭头去看一眼旁边的玻璃柜门，然后就一下放弃抵抗的意识。
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就是这一秒的放松，江回彻底败下了阵，眼前一黑，倒在了床边。
温昭言也是在这一刻醒过来的，每到这种时候，他的思绪混乱，而长夜漫漫，他都要惊醒几次，睡不安稳。
“怎么了江回…”他捏了捏眉心，哑声道。
“小言，天亮了。”江沉看着他，唇下轻缓，眼底阴戾倒有些无处可藏。“我有些事情拜托你。”
“你还有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帮你。”温昭言伸了个懒腰对他笑笑。
“走吧。”江沉拉着他上了早晨的第一班公车，数不清路过多少站牌。
江沉没有戴耳机听歌，温昭言见他冷冰冰的，就笑他怎么终于舍得不听恐怖电台了。
江沉没有说话。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两人才终于下车。
太阳已经升高，今日无云，高温让人有些难耐。
“这是出来郊游啊江回”温昭言看着眼前茂密的树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一扇铁门不远不近驻在那里，林间小房别有一番韵味。
温昭言突然觉得要是和江回一起住在这世外桃源，也是一种老年人生的绝妙选择。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了，低头咳了几声。
“到底做什么”
江沉看着他。“我成为家主之后，总需要一些手段稳固势力。现下最难缠的几股势力已经被我聚集，如果这时候给他们一些好处，我一定能在此立住。”
“什么好处组建一支旅游团么没事出来游山玩水什么的。”温昭言挠挠头。
头还没有抬起来，他就听见门吱呀一开的声音，刚想要发问，自己就被旁边的人轻轻一推。
他觉得那个问句似乎现在就要改口了，房子里有几双眼睛他数不清楚，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被推进来，才知道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江回!”他习惯性去叫那个人的名字，没有听到回应。
门关上之前，他回头去看，条件反射伸出手去抓那束细缝里透进来的光。
可那太虚幻，人是抓不住光的。
房子里很暗，温昭言有点无措，只能呆呆站在那里。第一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摔了出去，他撞到墙上闷哼一声，跌下来滚到地上。
这一下不轻，撞得他咳出一口血来。
他伸手抹去，自己爬了起来。
“你们对我太过，江回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暗中，几双手一齐向着他抓去，本就没什么打架经验，温昭言自然是招架不住的。
这以多欺少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温昭言摇了摇头，没有活动筋骨的打算。
“老温，你是小沉带来的人，我们不会对你太狠。”有个听上去已经有些年纪的声音开口，“我们每个人采些血就够了，你听点话。”
温昭言不知道江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自己真的对他的位置那么重要，会任由自己妥协吗
几个人压上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没有意愿去反抗。
房子的隔音很好，里面有如同恶鬼的嚎叫，欣喜若狂的笑十分尖锐，争夺试管的怒吼，还有一个少年忍不下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觉得霉运还是没走到头。每次都是撞上最怕的那个前来招惹。
怕打针和尖东西刺入皮肤的感觉很久了，大概从幼儿园第一次打疫苗的时候，温昭言就发誓以后绝不能再和针管见面，直到他知道感冒发烧是人活在世的家常便饭，而自己的母亲就是那个操纵针管的人。
其实他没有那么擅长忍痛。
血族的牙齿尖锐，比针管粗了不知道多少倍，刺破皮肤扎进来的时候，温昭言的手情不自禁地想去抓紧什么，结果只能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蹭破一层皮。
旧伤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因为身上其它密密麻麻的伤口完全盖过了这种痛感，血液流失的感觉让他有点恐惧，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各位行行好，咱轻点呗”
他叹了口气，又一轮痛感袭来，他再一次妄图抓紧地面。
会任由自己妥协吗
答案是会吧。
他不能再失去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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