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文若没想到齐月连最基本的性别差异都不知道，她拽着齐月，从人类是怎么进化成的，讲到人类怎样繁衍，男女生之间有什么差异，说得口都干了。而齐月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才知道自己是男生，文若是女生，只有男女结合才能生出宝宝，就像他母亲和他父亲一样，虽然他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文若告诉他，男女之间会产生一种叫爱情的东西，只有这种东西，才能让他们结合在一起。齐月不停地偷看文若，爱情是什么呢？他和文若会有这种东西吗？

        但文若已经睡着了，梦里正在吃蘑菇呢。

        清晨又是被阳光叫醒，文若睁开眼，齐月已经开始在周围收集柴火了，她洗了把脸，跟在齐月身后捡柴。

        “今日我们要去周围找找出口了。”齐月说。

        文若赞同，两人商议会儿，朝哪个方向走。齐月来得早，好几个地方，他都已经探索过了，于是两人决定去新的地方看看。

        没人知道深渊有多大，两人在这里转了很多天，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在树上做一个标记，可他们竟然从来都没有到过重复的地方，这让两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但好在，他们很幸运，这么多天都没有遇到过妖兽。

        文若在地上的正字上加上最后一笔，这是她写下的第五个正字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朝齐月走过去，两人默契地朝下一个地点搜索。

        这些天来，他们一开始只吃果子蘑菇，后来饿得狠了，打过几次兔子和野鸡，吃起来有点淡，但可以果腹。总得来说，他们过得还可以，因此齐月竟然还长高的一些，他原先合身的裤子，现在会露出一截脚脖子，路上的杂草将他腿上划的都是印子。

        文若就比他好多了，因为有他在前面开路。

        今日依旧是这般，文若跟在他身后，看看周围的植物有没有能吃的，她从前经常和母亲一起去挖野菜，所以认得很多能吃的植物。

        她从树上摘下一根枝条，编成一个环，摘下五颜六色的小花，缠在环上。今天来探索的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花，远远望过去，像是花海一般，文若的心情也格外好起来。

        不一会儿，她手上的花环就做成了，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各式的花，她就觉得比网上卖的那种都好看。

        她看了一眼正在割草开路的齐月，露出狡黠的笑容，朝他身后走去，将花环戴在他头上。

        齐月放下手中的活，他掀眼看了一眼头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花环。”文若背着手，脚尖点着地。

        “好看吗？”他最近老是被文若夸，搞得自己都有点怀疑了，是不是从前说他丑的人是眼光不好。他脱口而出后，又有些后悔，或许文若只是安慰他的呢？

        文若嘴角高高扬起，傻笑着点头：“好看。”

        “天快黑了，咱们往前再走一段就回去。”齐月有些害羞地低头，继续扫开路上的树枝杂草。

        “好。”文若背好身上用藤条和叶子做的斜挎包，里面有她摘的野菜。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没有什么收获，决定往回走。天渐渐昏沉下来，空中刮过一阵阵的冷风，文若抱住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齐月看了一眼文若，又看了一眼黑云密布的天空，有些忧虑：“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自从他们来这里还没有遇到过雨天，不知道雨天会不会有其它的危险，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天越来越黑，云沉得好像要掉下来，密林中本就不见天日，这时又有黑云压境，更加黑了，只有时不时的闪电偶尔照亮回去的路。

        文若走得太急，呼吸声越来越重，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她痛呼一声，朝旁边倒了一下。

        “怎么了！”齐月一惊，立即扶着她，皱眉问道。

        文若撑着齐月的臂膀站直，她苦着一张小脸，凄凄惨惨道：“脚好像扭了一下。”

        齐月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蹲下身，轻触了一下文若的脚踝，惹得她痛呼一声。齐月微微蹲下身当即道：“来，我背你。”

        “谢谢”文若看了一眼天空，没再矫情。

        她轻手轻脚爬上齐月的背，虚虚环住他的脖子。齐月却没想那么多，直接将人稳稳地背了起来，大步朝前去。

        “我们的棚子能挡雨吗？”她紧紧贴着齐月坚实的肩膀，心跳声越来越大。

        齐月正紧紧看着前方的路，随口答：“不知道。”

        文若噢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齐月走得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棚子附近。文若远远地看着闪烁着火星子的柴火堆，松了口气。

        大雨适时而来，狂风暴雨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噬，文若被齐月扶着，单脚跳进了叶片棚子里。

        她的头发淋湿了一点，紧紧贴着她的小脸，不过，好在这个棚子在树木之下，又矮小，风暂时卷不走，雨也还没进来。

        齐月却是湿透了，他冒着雨，在外面将棚子又多加了几层叶片，还捡了一些木棍压住。

        文若扒着棚子的框，外面喊着：“齐月不要收拾了，外面雨大，快进来吧。”

        雨声将她的呼喊声吞掉一半，齐月听见她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大声答好后，却又转身去给棚子前的火堆搭了个棚。

        他忙完这些后，身上滴落的水珠子已经可以连成线了。他躲在棚子旁，脱下衣裳扭了一把，才敢回到棚里。

        “不是叫你别忙了吗？”文若皱着眉，帮他拧干袖子上的水。

        齐月却笑：“没事，晚上没有火堆很危险。”

        文若闷闷嗯了一声。

        一阵疾风劲雨后，风停了，雨慢慢变小了，均匀地落在地上，发出好听的声音。文若坐在棚子里，抱着双膝，看着雨滴落下的样子。

        她问：“要是找不到出口怎么办？”

        齐月正在给棚子做门，他手中动作一顿。他心中有些动摇，忽然觉得就在这里，和文若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好的。忽而，他又摇了摇头，不行，他还没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要生下自己然后抛弃，也没有找到把他扔进深渊的人，向他们报仇。

        文若眨了眨眼，她用树枝戳着外面淋湿的小石头，浅声问：“你为什么要出去？”

        “我要去找到那些把我扔进这里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他自动抹去了第一条，仙魔生子，是三界都不允许的，他怕她知道后，也会看不起他。

        文若无意识地微微点头，在现代所有的事都是靠法制解决，没有私下报复这一说。可这里是奇幻世界，没有人为齐月讨回公道，他只能自己去。

        文若转头看向她，嘴角扯起一个微笑：“那明天，等雨停了，我们再出去找出口。”她没有理由阻拦齐月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嗯。”齐月继续做手上的门，他想，等出去了也是一样的，他和文若还是能在一起。待他手刃仇敌，他就带文若找一个幽静的地方隐居，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乌云散开，月亮露脸，雨更小了些，文若伸了个懒腰，躺下睡觉：“晚安。”

        齐月抬眼看她一眼，这是他第三十次听到文若的晚安。他双眼微微弯着，眼中散发出柔光，轻声道：“晚安。”

        下过雨的土地十分泥泞，文若的鞋子上沾满了泥，脚下有些重，她抬脚甩了甩泥，泥水溅到齐月脚边。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能出去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想办法给齐月换身行头，他的脚就不用踩在泥了。

        “怎么了。”齐月将脚用力闭拢，想躲藏起来，却无处可藏。

        文若收回眼神，笑了笑：“没事儿，今天地上都是泥，要不等地干一干再出去？”

        齐月以为她嫌弃泥地，答应了。文若回到火堆前，开始制作早餐，这是他们之前采集回来存储着的。齐月趁文若在忙，偷偷溜去湖边，将脚上的泥都洗干净了。

        “吃饭啦。”文若没注意到他干净的草鞋和脚，兀自将手里的野菜串递给他，接着又将用竹筒当锅煮的汤倒进小竹筒里，也递给了他。

        齐月看了看自己鞋，又看了看文若的，没说话，默默吃饭。

        两人吃完饭后，文若想洗衣服，齐月给她做了一个可以暂时遮蔽身体的草裙，他已经知道男女有别，男孩子不能偷看女孩子。

        文若将衣服都洗好，晾晒在树干上，上面还有她的内衣。一开始她是很害羞的，可实在无奈，现在都有点习惯了。

        不用出去找出口的一天有点无聊，他们蹲在一起研究地上的蚂蚁，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文若话多，总能说出让齐月没听过的新奇东西，齐月每次都能被震撼到。

        天黑下来后，文若的衣裳终于干了，她换上自己的小白裙，和齐月一起在湖边散步。可能是因为下过雨，空气格外清新的原因，湖边出现了很多萤火虫。

        即使文若生活在农村里，也没见过这么多萤火虫，两人循着萤火虫的光朝前走去。

        漆黑的夜里，萤火虫散发出梦幻的绿影，文若站在荧光之中，像是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小精灵。

        齐月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他想，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就好了。他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就在他手要触碰到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妖兽的嘶吼。

        齐月眼神一凛，低声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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