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姓蔡的不好惹
大汉看了看身后的同伙，这几人的装束相似，根本就不是汴京城里的人士，好像来自于草原或沙漠地带，究竟是何身份却不得而知。
几个人相视一笑，只听一名年纪略小的同伴说道：
“熊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些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下水肠子，怎能猜的出来！”
“哈哈！……”
围观的众人一听，发出了阵阵嘘声，但也无人敢站出来争辩。
“大爷我要买的就是你肚子里的这碗！”
“什么？”
富家公子闻言大怒！
他是何人？原来是当朝开封府尹蔡京的长子蔡攸，如此被当众羞辱，蔡攸怎能善罢甘休！
“泼皮找死！”
蔡攸也就十四五岁年纪，倚仗其父在汴京城里的权势，早已养成飞扬跋扈的性情，怎可放过眼前之人。
两名仆役赶紧簇拥在蔡攸身旁，意在声援主子，但两方的实力也太过悬殊，要是动粗的话，蔡攸三人定然占不上丝毫的便宜。
恶斗一触即发，众人也都凝神闭气，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也有不少识得蔡攸身份的人，心里暗自鼓噪，好戏就要上演喽！
年轻气盛的蔡攸根本不计较眼前的态势，举起拳头便要打向大汉……
“哎呀，误会，误会啊！”
张侃适时出手，他急忙拦住了蔡攸，又好言相劝着准备接招的大汉，赶紧来平息大家的怒火。
“都怪小的安排不周，张侃自当摆下宴席赔罪，请二位一同吃酒！”
蔡攸哪里会屈从，不断叫嚣着要冲向大汉身前。张侃急忙叫来帮手，硬生生将蔡攸拉进了一间包房。
“今天的拉面掌柜的请了，大家自行散了吧！”
“好哦！”
张侃回头丢了一句，众人便一哄而散了。
大汉和他的几位同伙也一笑了之，也不想真正和富家公子结下仇怨，既然掌柜的免了饭钱，便纷纷起身扬长而去了。
这一幕雷志也看在眼里，他对蔡攸拙劣的表演嗤之以鼻。
“一条黄金买肚子里的一碗面，这碗面是天价啊，蠢货，去茅房拉给他就是了呀！”
……
回到酒楼后面的宅子，小妹笑笑正在玩着纸风车，见哥哥回来了，笑笑急忙跑了过来。
“哥，酒楼里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是关于一碗面的事情……”
出了内城西面的梁门，再往北便是蔡京的府邸。
这座府邸是蔡京上任开封府尹后，才受封的新宅，占地十余亩，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远望去筑山叠石，琉璃与青瓦相映成辉。
亥时三刻，蔡府上下灯火渐熄，唯独蔡攸屋内的烛光依然明亮如初。
“派去查访的仆役，怎么还不回来？”
蔡攸在地上来回走动着，他心中依然在为烟雨楼的事耿耿于怀。
原来蔡攸在张侃百般的劝慰下，才由仆役护送着回到了蔡府，他一路上骂骂咧咧，没少呵斥身旁无用的奴才。
回来后，蔡攸越想越气恼，在这汴京城中，他还从未有过被人当众欺辱的经历。
“去找高俅，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那厮的下落给我查清楚！”
“是！小的这就去！”
蔡攸差仆役去寻高俅，想让他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且说高俅和他手下的一帮党羽，正在汴河边西水门附近，众人聚集在一家脚店里吃酒耍钱，高俅亲自坐庄，手里挥舞着筛盅，与大家耍着骰子买点的赌局。
“来来来，买大押大，买小押小，买定离手啊！”
屋内大约有四五十人，将不大的一张赌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众人纷纷叫嚷着、咒骂着。
赢了钱的赌徒，狂喜地往自己的怀里搂钱，输了钱的，则捶足顿胸、怨天怨地。
还有吃酒的泼皮，也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猜拳行令、吆三喝四着，只把个脚店折腾的乌烟瘴气，臭不可闻。
高俅长得尖耳猴腮，两撮络腮胡须十分抢眼，左耳上还戴着一朵圆形绒球，一动脑袋，绒球便不住地晃动着，像极了舞台上的戏子。
别看高俅身材消瘦颀长、手脚却十分的麻利，动作起来一点都不会有笨拙之感。
还有他那双贼眼，始终泛着亮光，玩起赌局来，心眼合一、手法自如，只把一帮泼皮无赖们，耍得晕头转向，大家对高俅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众人玩的兴起，就要耍红了眼时，店内有人来找高俅。
高俅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赶紧将筛盅交给了手下，走到了蔡府仆役身前。
“小哥请好！是不是府上有事？”
“嗯，爷随我走吧！”
高俅闻言，便急匆匆与来人一起闪出了脚店，直奔蔡府而去。
一路无话，待到高俅走入蔡攸处时，蔡公子早已坐卧不宁了。
“你这厮怎么才来啊！”
蔡攸对高俅毫不客气，就像对待下人和仆役一般。
“让公子久等了，高俅甘愿受罚！”
乖巧奸猾的高俅一脸的笑容，他对蔡攸的埋怨全然没有在意。
“我也不与你啰嗦，只因小爷今日在烟雨楼受了委屈，便要叫你替爷出了这口恶气！”
蔡攸毫不客气地向高俅叫嚷道，高俅赶紧追问：
“小的明白了，公子是要让我放火烧了酒楼，还是想要了掌柜的性命？”
好个凶狠的高俅，开口不是放火，便是杀人！
“谁让你如此行事了？”
蔡攸瞪了一眼高俅，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高俅听罢，心里马上开始了盘算，要想在这汴京城里找人，对别人来说，犹如大海捞针，但对高俅来讲，倒也不是难事。
“公子放心，高俅已将对方的相貌特征铭记于心，不出三日，高俅定将那厮的首级，提来见你！”
“三日太久，两日！”
“好，好，就两日！”
高俅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狠的杀气，转身便欲离去。
“慢着！”
蔡攸叫住了高俅，他走进内室，随即拿出了一个小包袱。
“哐当！”
分明是一袋子钱两，被蔡攸丢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百两现银，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高俅忙揣上了钱袋，弓腰说道：
“多谢公子！”
“记住，做的干净利落，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蔡攸冷冷地说道，高俅连连允诺，倒退着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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