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欲擒故纵
雷志心里打起了鼓。
“即便是张侃想要和自己合作开酒楼，又和蔡京有何干系呢？难道官府也要参与酒店的营生不成？”
蔡京端起了茶盏，慢慢啜吸了一口，这才开口道：
“摆摊设点做买卖，这事原本没错，可一旦引发了骚乱，造成人员的口角争斗，甚至聚众闹事的话，便成了大问题！”
雷志一惊，急忙起身答道：
“大人言重了，小人只是用心做了一碗面食而已，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何来骚乱和争斗啊？”
蔡京又端起了茶，深深地饮了一口，眼睛扫了一下一脸正气的雷志。
“少年轻狂，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汴京城乃天子脚下，任何不安全的隐患，都是开封府的职责所在，懂了吗？”
蔡京的语气依然平和，但透射出了一股冷冷的气势，闻之让人浑身一颤！
雷志懂了，原来是张侃勾结了开封府，这是要逼自己放弃了摊点的买卖，甚至要将自己逼出汴京城去了！
蔡京的眼神看上去阴冷无比，张侃的脸上挂着小人得志般的表情，好一对狼狈为奸的官商！
“大人的意思是，小人必须要毁了自己的买卖了吗？”雷志压下心中的愤怒，平静地说道。
蔡京笑而不答。
“兄弟言重了，大人为民做主，一向宽以待人，怎会断了公子的生路呢？”
张侃急忙接上了话茬，他这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讲了出来。
“凭借兄弟的手艺，在京城中大有用武之地！”
“烟雨楼虽不是城里的头牌，也算是数的来的酒楼茶肆之一，张侃不才，愿与雷公子联手合作！”
绕来绕去，原来还是为了让自己去酒楼啊！
这个张侃定然与蔡京商量好了，二人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只待自己上钩了。
也好，大家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多谢张掌柜的美意，在下也不是什么神人，不过创出这‘雷家拉面’的招牌，也不是一招半式就能学得来的！”
雷志侃侃而谈，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如果汴京城里容不下小人，雷志便只好携家带口再去别处了！”
欲擒故纵！
雷志说罢，便向蔡京和张侃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且慢！”
张侃怎可放走这棵“摇钱树”，他见雷志心意已决的样子，竟然沉不住气了。
“兄弟慢走，只要能和兄弟联营合作，雷公子有何条件，今日尽管提出来，张侃定会应允！”
“既是联营，如何分成？”
雷志借机发问。
“你三，我七！”
“五五分成！”
“你四，我六！”
“五五分成！”
“你！……”
出了开封府，来到御街，一阵春风拂面而来。
雷志感到了无比的轻松畅快，自己即将告别小摊贩的身份了，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片光明的前景。
次日，“雷家拉面”创始人入驻烟雨楼的消息，在汴京城内不胫而走，那些吃过雷志做的拉面，而一度成瘾的食客，更是兴奋不已！
李长生的宅子。
雷志坐在母亲的身旁，他已有多日没能和母亲促膝谈心了。
“儿啊，为娘看到你今日的出息，已然欣慰不已，只可惜你那冤死的爹爹，却看不到了……”
雷氏又悲又喜，她对雷志取得的成就，自然是满心的欢喜，同时也对亡夫的离世，仍然念念不忘，心存着悲愤！
“娘，孩儿定当继续努力，以后还要开自己的酒楼，给娘和笑笑买宅子，雇佣人，让娘过上好日子！”
“爹爹的冤仇孩儿一刻也没有忘记，孩儿已经向开封府蔡大人禀告了实情，蔡大人也在抓紧督办，想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好！”
雷氏动情地抚摸着雷志的额头，她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只愿一双儿女能自立自强，再也不要受人欺辱了便好。
“娘！”
笑笑将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她也跑来宽慰着雷氏。
“娘亲不必难过，哥哥要去大酒楼了，笑笑还要去收饭钱，当咱家的小掌柜！”
“好，好！兄妹俩一起干，笑笑给咱家当一辈子的掌柜！”
雷志欣喜不已，他对这个懂事而乖巧的妹妹，心里有百般的疼爱，并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在余生照顾好笑笑，伺候好老母亲。
张侃派人来接雷志一家人，三匹高头大马由仆人牵着，到了李宅的门外。
在北宋除了军队的骑兵，天天有马骑之外，老百姓很少有能骑上高头大马的，尤其是在汴京城中，足见烟雨楼的实力不俗。
李长生夫妇二人一脸的阴郁，他们当然舍不得让雷志离去，虽然雷志一再表示过，自己会照顾好他们夫妇二人，就像他们的亲儿子一样。
李长生对雷志的表态自然不会怀疑，他只是有点舍不得这个令他已经难以割舍的“忘年交”！
“老伯，这处宅子依然是雷志的家，我和笑笑会经常回来的！”
“是啊，老妇人要留在这里，你们是赶不走我了……”
雷氏忽然笑容满面的出现了，她的话让雷志大吃一惊，母亲难道不想和自己一起走了吗？
“娘！”
笑笑赶紧拽着母亲的衣襟，眼里充满着不解和惶惑。
“为娘就留在这，和李家大哥夫妇俩为伴，不走了！”
“太好啦！”
李长生夫妇一听，已是满心地欢喜。
雷氏能留下来，他们便多了一个伴，彼此嘘寒问暖，日子岂不过的快活！
也好，母亲愿意留下来，又有李家夫妇为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终，雷志和笑笑收拾了简单的行装，便要离开李宅了。
以前那些厨具和食料，自然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雷志只带了一把大铁勺。
“用惯了，使着方便！”
锅灶等家什用具，以及食材配料都不重要，重要的自然是“厨艺”，那才是雷志走到哪里，都丢弃不掉的法宝。
将笑笑扶上了高头大马，她一脸的惊恐之色。雷志微笑着跃上了马背，坐在了笑笑的身后，双手搂着她，小妹这才露出了笑脸。
出了李宅，众人便打马而行，沿着御街向北，前面便是朱雀门。
“哥，骑马比坐车舒服！”
天真的笑笑说出了心里话，那颠簸的独轮车，怎能与骏马相比呢！
“小妹，你知道比骑马更舒服的是什么吗？”
雷志骑着骏马，同样是一脸的轻松愉悦。
“笑笑不知！”
“坐轿，尤其是坐花轿！”
雷志笑了笑，小妹现在年幼，等以后她出嫁时，自然是要坐花轿的。
“花轿？笑笑知道，那是新娘子坐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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