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八卦
角落里看热闹的长玉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这个情节，看着就像是……
她想了想，就像是异地恋的小情侣，女方发现自己被绿了，前来质问。而这个莫名被带上小三帽子的人……
好巧不巧，就是她。
她觉得此刻有些冤枉。天知道这个“宠妾”的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她和循穆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站一块都得隔上个一两步的距离，哪里来的宠爱。要说他俩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恰巧她所在的位置上是看不到循穆的，只听得循穆回道，“臣确有一妾室。”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平昭微微僵住，心下一沉，仿佛过了好久，才再次说，“我……我可以见见她吗？”
长玉又愣住了。那现在自己是要回屋等着被叫过来吗？可是现在她一挪动，周边树叶一响动，不就暴露了。那得多尴尬。
还好循穆随即拒绝了。“公主若想见她，臣改日带她入宫请安。夜已深，公主请回。”
平昭低下头去，没有了言语。她也深知，一国公主深夜逃出宫是为大忌，所以能停留的时间很短。
只是……
像是生出了勇气。平昭再看向循穆时，没有再提及夫人一事。
“穆哥哥，撒冷恶城一战，凶多吉少，如若涉险，务必以保全自己为先。成败与否不重要，无论如何，我会在父皇面前说明的。”
循穆闻言垂目，语气里倒不是平昭那般激动，极为平静的回着，“臣定会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
平昭苦笑，眼眶温热，“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长玉怔怔立在了原地。
好美的感情，即将出征的威武将军和倾国倾城的公主。放在现代，估计就是一处唯美的爱情戏了吧。
爱情，是离她很远的东西……
如果没有那场地震，那她是不是好好的在继续生活。是不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人，已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可是如今，她身处异世，时时刻刻只想着保命，想着能回家。
她没有资格去憧憬爱情了。
忧郁了好一会后，她突然意识到，刚才公主说撒冷恶城一战。
循穆要出征的地方是撒冷恶城？
后来的几日，长玉在莹儿面前有意无意的问了几句，才终是套出了一些话来。
循穆确是要出征北疆撒冷恶城没错的，只是离出征还有些时日。暂定的是下月初十。
她思索了一番，若自己孤身前往，一来风险变数只怕太多，二来，她仅凭着手中区区一张地图，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到达。还不如到时候想个法子，混入循穆的军队一同过去。
这日，长玉将看了许久的地图收了起来。又拿出一卷羊皮来，在上头列了一些要备好的东西。这几日她做了些功课，千目山南临大卫武都，北靠北疆撒冷恶城。
南北两面地势差距极大，武都这头就是普通南方的冬天，而靠北疆那头，却是终年大雪。如此，她必须要备好一些抗寒的东西。
她想着，还需要一些防身的东西，匕首，迷药之类的……
太史长玉的这幅身子骨虚弱，迷药可以让她逃脱不开的时候，放倒别人。她自我同意地点了点头。又在羊皮纸上写上了匕首，和迷药这两个东西。
写好必备物品后，长玉一刻时间也没停下，拉上小圆就往京中集市上走去。
在这个朝代最为繁华热闹的街市上。二人整整花了两日的时间，才算是将这些东西都备好了。只是有一样东西没有买到，那就是迷药，为此她二人还差点叫人报官抓了去。
她后来仔细一琢磨，才觉得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毕竟是大卫首府，天子脚下。就算有这东西，也不可能摆在面上让人交易。
小圆看着这两日买下的东西，有些好奇的问了几句，都被长玉以离开将军府做准备为由糖塞了过去。
买好一通物品之后，长玉想了想自己如今所剩的银两。太史寰给的那批嫁妆，如今也算是变卖花费得差不多了。她还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看了看身边正整理着东西的小圆，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自己在这里没有任何牵挂，一走了之倒是没什么。只是小圆怎么办，拉上她同自己去冒险是肯定不行的。可是不带上她，这丫头在京中无父无母的，要怎么存活下去。
她有些责备起自己来，这些时日满心满意都是她自己，偏偏就忘记了小圆。
如果没有这丫头，她恐怕是早就死在太史府的那个雪夜里了。
她在脑海中盘算了一番。又寻了一日午时，独自往肃雀司而去。
……
藏书阁。
莹儿将长玉这几日间套话的行为禀告给了循穆。
长玉传递给莹儿的借口，是受了循穆帮助，心中感激，所以想了解一下他出发的时间，到时候也可以给送送行。
循穆正在看着兵书，微微一点头，示意知道了。
莹儿抬头朝着循穆望去，说了一句，“夫人方才往肃雀司去了。”
循穆目光仍在兵书上，听到此，眸间微微失焦，不过稍纵即逝，叫人未曾察觉。
高用在一旁沏了杯热茶，热气腾腾间，他听到“肃雀司”三个字，不由得抬了抬眉，“晋兄？”
他抬眸看了一眼循穆。如今他已全然知道了二人的交易关系，不由得八卦道，“你这假夫人，如何认识到晋王公的？”
循穆继续看着兵书，并未回他的话。
高用“嗤”了声音，他将循穆看了一会，一时间，调侃之意上来，“你与你这假夫人，该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
循穆将手中书放下，冷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如何不可能？前日你为她一怒关了数人，如今她要亲自为你送行。你二人这有来有往的，当真不是生出感情来了？”
循穆将灰岩茶壶拿到了自己跟前，要给自己续上热水。
高用见状，急忙接过他手上的茶壶，替他斟满。
循穆自然知道他的八卦之意，说道，“无关情爱，她有她自己的目的。”
高用追问道，“什么目的？”
“不清楚，与我无甚干系。”循穆淡淡的说着，又拿起了桌案上的兵书。
高用伸手压低了些他手中的兵书，“你就不好奇吗？”
循穆皱了皱眉头，“为何要好奇？”
“不是。”高用心中满是疑问，“既然她的目的与你没有干系，那她为何要打探你的出征之日？这是与你无甚干系吗？”
循穆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对面人解释道，“她是要寻找千目山。”说着，顿了顿，“倒是你，为何对她如此好奇了。”
高用眉头抬了一抬，否认道，“也不是好奇她。”他笑了笑，“只是难得从你身上挖到些趣闻来，觉得新鲜罢了，不然我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好奇做什么。”
循穆手中兵书一撬，将高用的手挥去，“我与她没有任何干系，太史万新的案子已经了结，日后她自会离开将军府。”
高用听罢，以为是循穆要赶人家走，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冷心肠。”
此间八卦是一点都没打听到，高用看了看手中的茶盏，再看了看循穆，觉得不大甘心。他起身走到东边窗子旁。见窗前的芙蓉香几上换上了一方罗汉松小景，心道，倒是符合这不开窍的人。
抚了抚盆景上的叶枝，高用有意无意的说着，“说来，我与晋王公也是交好的，此人确是仪表堂堂，俊朗之姿，尔雅之态，虽然威风上不如了你一些，可是论待人和善这一面，却着实是比你要好上许多的。”
说着，他回过身做出一副极为可惜的样子来，“你这假夫人若说是喜欢上了他，倒也情有可原。毕竟她之前所处种种，极为的坎坷。现如今有个温柔至极的人相待，难免不动心。不过如今看来你也是不甚在意的，毕竟你与她又无甚干系，而且她也不会是你喜欢的类型。是吧？”
循穆想着，今日这卷书看来是难看完了，索性直接将竹简卷好。便说道，“你今日的话，格外的多。”
高用见循穆正卷着竹简，又走了回来，“也罢也罢，天色也不早了，就不叨扰你了。”
循穆停下了手中动作，听他这么说，预备重新打开来再看。
不料高用的步子停在了木梯口，又朝着他看来，“我方想起，我要去一趟肃雀司旁的五里铺，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循穆冷声道，“你再多待一会，我保不准这卷书会飞到你头上。”
高用耸了耸肩，连连道，“无趣。”
高用走后，循穆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书卷上，他看了一会，发现如何也不能再看进去了。索性将书卷放回到案几上。
一时间思绪飘得极远。就这样坐着不知多久，他的口中无意识地念了句，“刘世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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