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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可是,与之拜堂成亲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该如何面对突如奇来的春妮姑娘呢?

        安子双脚死死地钉在地上,挪不动半步,只好眼神巴巴地看着。春妮非常从容地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抬着轻盈的脚步,跨在青石板的台阶上,那身姿,仿佛是去灯火辉煌的婚礼大厅里去扑火。

        “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如何是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婚礼场上,偏偏十多年不曾见面的春妮,骤然这时候出现了。她的突然而至,如同晴天一声霹雳袭来,打在安子的头上,使他生生发痛。

        别了门外安子的春妮,从陌生的人群中,一路穿行着来到庙堂,只见这里已是或站着或坐着满凼凼的一拨人,鲜红的大“喜”字贴在厅堂墙壁的正中。堂前摆张八仙桌,上面一对粗状的红蜡烛,火苗飘渺地燃烧着,照映得人们的脸膛分外红艳。蜡烛的前面,正好立着一个头遮大红方巾的女子。春妮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新娘无疑了。她的身旁,立着一位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作为伴娘。紧跟伴娘其后的,居然有着一大一小俩孩子跟着。春妮立马明白,此刻他们这样候着,是单等那个安子新郎的到来举行婚礼呢!

        春妮此刻的心扉,被一团荜拨燃烧的火焰炙热地烤灸着,烤得整个胸膛万分的难受。这还了得,明明是自己的位置,却被这女子抢了头阵,生生地将自己的美好婚姻夺了去。顿时,她勃然兴起满腔的愤怒,迈着啪啦作响的一阵脚步,气冲冲来到那女子身前,趁着伴娘不注意当儿,伸出手来“刷”地一揭,竟把那女子头上的红盖布一爪揪了下来,活活露出新娘子一张惊恐万状的脸相来。春妮气不打一处出,恼怒地质问起她来:

        “姑娘,你真是安子喜爱的那个春妮吗?你睁开眼睛看看,你面前的我,究竟是谁?”

        “你--是谁?”春泥见自己头上的盖头,被一个女人不由分说地给揭了,不约怒火中烧,用一双杏仁眼死死瞪着来者,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

        “姑娘,你把我的红盖头一把劫了,难道你要与我成婚不成?一个姑娘家,明火执仗地来堂上和我争抢新婚丈夫,这成何体统?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春泥,矛田镇上黑水沟人。请问你是谁?为何跑到这里来撒野?你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了。”

        “我是谁?就是那个解放前离家出走的矛田镇上的春妮!你呢?你也不该是和我同名同姓的春妮吧?”春妮左手叉腰,右手将那红盖头布举在头顶上挥来舞去地嚷叫道。

        “奇怪,明明我是春泥,谁敢冒用我的名字来这里捣乱婚场?那个十几年离开毛田镇的春妮,早已音信全无了,何时冒出一个你来?快快让开!”新娘显得极不耐烦地推嚷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谁承认你是安子的新娘?”春妮也毫不示弱地问到。

        “政府承认,安子也承认,咋啦?你可不要乱来!”春泥没有丝毫退让的语气,面对一个淑女的突然到来,立即作好应对的充分准备。只见她将右手伸进衣袋,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盖有鲜红印章的纸片儿,在她眼前挥了挥,振振有词地说道:“看看,这是什么,政府的证明都开来了,我这春泥还有假?安子还亲自给我写了求爱信呢!要不要也一同展示给你看看?”说完,那女子还真又掏出一张纸片来,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说:“安子派人将我从镇上接来,亲自写着要与我结婚,这亲笔之言,难道还假了不成?你是哪家的泼赖?滚到一边去!”说完,竟从春妮手上一把抢过红盖头,重新披在自己头上。

        春妮还是生平第一次碰见这么泼辣的女人。心想,事到如今,你还如此这般的逞凶,且容我多叫几个人来拨开你的画皮,让人看看你究竟是谁?于是,她转过身来,朝堂前搜索着要找的安子、玄子、顺子,发现他们都傻傻地齐齐站在一旁,于是,气咻咻地喊着他们:

        “有种的,你们都一齐走上前细细看看,谁是安子真正的媳妇?”

        安子嗫嚅着走进春妮身边,一脸无奈地说道:“春妮,真对不起你了,我本一直想着你的,可是,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哪里呢?”

        春妮的呼喊声,使得在场的玄子和顺子的心里都觉得好生难受,他们一眼看出,这不是白衣庵里的尼姑从真的身段儿吗?那细软的身影,分明就是寺庙里的从真。自打抗战结束,从真尼姑就出现在白衣庵里,跟他们吃着一锅饭呢。只是从真在白天始终遮挡着自己的脸面,原来她就是隐藏在他们身边这些年的春妮呀!

        “真不容易呀,从真主持!”玄子走上前来,拉着春妮的手说道:“春妮姑娘。你一直在我们身边,为什么遮挡着自己的容颜呢?你深夜刺杀马迎锋的事迹,施密特女士早就给我们讲了,你才是保护抗战幸存的发电机组的功臣哩!你瞒着安子,也瞒着我们,悄悄地掩饰了自己,却一刻也没离开我们,用你的全部情爱温暖着我们,使得我们时刻想你却又见不着你,大家的心里好生难受。谁也夺不去你对安子的爱,安子心中独有的,也只有你呀。”玄子终于把心中的忏悔说了出来,他真恨透了自己,一时疏忽,出个寻找春妮的溲主意,让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进得城里来。现在可好,一边是他身边真心相爱的春妮姑娘,一边是凭着纸条儿进城来完婚的春泥寡妇,这同时出现在婚礼场上两个女人,安子厂长的婚姻,究竟取向何人呢?

        “这尼姑的城府深的了得?一顶面纱遮盖了这多年,楞是在安子面前没露出春妮的本相,藏得滴水不露,这样用心的姑娘,世上真是少有。”顺子忍不住也在一旁发话,“现在终于大白真相,原来,从真就是当年的春妮。怪不得白衣庵里突然跑来一个尼姑,成年累月粘着安子。原来,是一对情人儿紧紧粘着呀。只是,春妮的一块面巾完全遮挡了安子的眼睛,他以为春妮依旧还在矛田镇的乡下哩。真实傻得不能再傻的一个男人。都弄成两个女人出现在同一个婚礼场上了,看你娶谁?”

        一屋人,都齐齐地看着安子。

        这时,站在一旁准备给春泥当伴娘的杏晓,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上一月,玄子接她从川江码头回来,汽车司机载着他们在矛田镇上的旅馆吃午饭时,窗外忽然闪现出一位带俩孩子的中年妇女。她那时就想,安子不是说春妮在这镇上吗?她会不会别开安子,和另外的男人结了婚?谁知,这留着长辫子的女人,还真被安子请到城里来当老婆!世界上哪有这等蹊跷的事情?这从中一定有鬼,  它得弄个究竟。

        杏晓抽身去车站,她要寻找那位姓魏的汽车司机。这托人寻找春妮的事情,怎么会出现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来呢?

        一问方知,果然是镇上的老板娘捣了鬼。

        魏司机告诉杏晓,其实,矛田镇上那位开餐馆的老板娘,早先就认识安子,也认识黑山沟里的春妮,只是黑山沟里的春妮多年不曾在镇上现身。多年不见的安子,突然派人来寻找春妮,她就知道一定有好事儿。这春妮恰恰又不在镇上,恰巧,她的一个名叫春泥的远房表妹成了寡妇,让她顶替春妮,进城与安子结婚。这不美事儿一桩吗?

        谁知,这安子写给春妮的信,却错写成了春泥。老板娘一看,立马高兴极了,连忙跑到乡下,叫那春泥在镇上等着魏师傅捎带她进城。

        杏晓脸上气得铁青,她生气地问着魏师傅:“你明明知道这是个阴谋,为何还要为虎作伥?”

        “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多不容易呀!”魏师傅竭力辨解:“安子有心,春泥有意,老板娘在中间这一凑合,不是好事儿一桩吗?农村的婚姻就是这么简单,说来就来。谁知这春泥和春妮的名字,一个偏旁之差,何况被这男人混淆了名字,她且识字不多,哪想到真名儿春妮就隐身在他的身边当尼姑,活等安子这多年!”魏师傅进而申辩道:“这安子也是,连自己的恋人名字都写错,还怪着别人?我可是奉命当差做好事,拿着纸条儿找人啦,安子写在信上的女子名字,一个字也没错,那就是春泥!是对是错,有户口迁移单佐证!”

        杏晓傻眼了,那纸条儿上,分明就是春泥的名字!哪有春妮来着?

        她只好扫兴地回到禹王宫来。

        现在,该让谁从这婚礼的殿堂里退出呢?

        是春妮吗?

        春妮可不愿意退却。她想,为了这安子,甚至说为了这发电的机组和这安子的一些伙伴儿,她春妮全都拼上了,就等着这一天安子的醒悟。谁知,突然一天,这手中的爱情之物,居然像风筝一样飘走,她舍得吗?得拼命抓住!

        是春泥吗?此刻的春泥,手中正牢牢地抓着两张纸呢,好不易才逮到这么个重新组合家庭的机会,而且是进城,她愿意退却吗?休想!

        “这咋办呢?”“这咋办呢?”杏晓着急地重又回到婚礼场上,焦急地看着安子一脸愁态。

        突然,人们发现,安子的脸色骤然变成紫酱色一般模样儿了,他的身子也渐渐地站立不稳,瞬间失去重心。只见他身子一歪,软绵绵一般瘫倒于地,他已无力招架这两人争夫的场面,不觉一时昏撅俨然无力支撑这场婚事。

        慌乱中,人们立刻将他抬往医院实施抢救。两个相聚在婚礼上相持不下的女人,也同时双双来到医院,听候着安子醒过来的发落。

        一场错别的婚礼,于是在人们的惊愕之中,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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