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巧言谋得安身所
“娘，爹，涵涵终于回家了，呜呜呜，涵涵好想娘，好想爹，好想哥哥…… ”
苏家正厅，苏沫涵正窝在苏夫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苏夫人的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苏老爷也跪坐在母女二人身边，一手揽着苏夫人的腰，一手抚着苏沫涵的背，大粒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苏嘉盛在一旁看着，不停的用衣袖轻轻的擦着眼角。
厅里的丫鬟仆从满满的站了一地，无不掩面，抽泣声响成一片。
吴心蕊远远的见了，便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行。
跟在身后的赵子兴见状，也停在了她的身侧。
“我的涵儿受苦了…… ”苏老爷一边抚摸着苏沫涵的头发，一边擦着眼泪。
“涵儿，我可怜的涵儿，我的涵儿…… ”苏夫人和苏沫涵双双跪坐在地，一双手死死的环着苏沫涵，脸颊贴在苏沫涵的耳边，有气无力的哭语着。
苏嘉盛见三人哭了一阵，这才上前，先是将苏老爷扶起来坐下，再反身来扶苏夫人。
只是苏夫人和苏沫涵二人紧紧相拥着仍在流泪，谁都不想松手起身。
苏嘉盛轻声说道：“娘，涵涵已经回来了，地上凉，先起来吧。”
赵子兴也适时出声道：“苏伯母身子还没大好，不宜着凉。”
苏沫涵听了，急忙抬起脸来，赶紧扶着苏夫人起身。
“娘，是涵涵不懂事，娘快起来，娘，您快坐下，您怎么了，娘？”
苏沫涵拐着腿和苏嘉盛一同将苏夫人扶到座位上坐下，一连串的问题出口，根本没给人回答的机会。
“娘没事，你回来，娘就全好了。”
苏夫人拉着苏沫涵一同坐下，眼睛一刻都不肯从苏沫涵的脸上离开，一只手轻柔的抚在苏沫涵满是泪水鼻涕的脸颊上，哭中带笑。
苏嘉盛听到赵子兴的声音，转头的同时早已看到了吴心蕊，见父亲母亲和妹妹都已平静下来，这才问道：“子兴，这位姑娘是？”
众人顺着苏嘉盛的目光一同向赵子兴看去，这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姑娘。
“哎呀，看我，竟把你忘了。”
苏沫涵一边说着，一边赶紧从苏夫人身边站起来，单腿跳着走向吴心蕊，一边跳一边伸着双手来拉她。
吴心蕊谅解的笑了笑，顺势握住了苏沫涵递过来的手，扶着她说道：“不碍的，见你们一家团圆，我也很是欢喜。”
苏沫涵领了吴心蕊径直向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爹，娘，哥哥，这个是小蕊，是她救我的，我要让她留下给我当贴身丫鬟！”
苏家夫妇并苏嘉盛赵子兴听了都是一愣，赵子兴自他们身后纳罕道：“沫涵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被……？”话没说完，看了看满厅的仆从，又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苏沫涵拉着吴心蕊并排坐了，亲手将仆人端来的茶点递给她，才将之前商议好的事情，照着吴心蕊在谢家讲述的那样复又讲了一遍。
谢夫人听了，立时就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跪拜天地，流泪叹道：“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儿路遇贵人啊。”
说完，还要向吴心蕊叩头致谢。
吴心蕊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闪到一边，俯身将苏夫人扶了起来。
苏老爷也是不住的致谢，弄得吴心蕊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既是涵儿的救命恩人，自当奉为上宾，如何能做你的丫鬟？”苏老爷对着苏沫涵嗔怪道：“你的小丫鬟也是忠心，既然都已去了，改日让你娘再给你挑选几个得力的人手便是了。”
“不嘛！小蕊又没有地方可去了，就让她留下给我作伴嘛~”苏沫涵撅着小嘴儿摇着苏夫人的胳膊，一个劲儿的不同意，她才不想再多几个人日夜看着她。
苏夫人心疼女儿刚刚归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圆场道：“你爹又没说不让你们一处，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如何做得你的丫鬟？小蕊姑娘既没了去处，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暂且先让她和你住在一处可好？如若真的无处可去，我们自会照看。”
吴心蕊听了，眼神闪了几闪，对着苏家夫妇跪了下来朗声说道：“虽说当日爹娘为掩护我三人命丧匪手，说到底我同苏小姐也是同命相连，即使不为救她，爹娘也定会护我周全，如何下场已不可知，万不敢以恩人之身份自居。只是，如今爹娘已去，我孤家寡人，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这才随了苏小姐来家中叨扰。如若苏老爷，苏夫人不介意，我自是愿意侍奉苏小姐的。爹娘自小便教我，不可不劳而获，不可挟恩享懒，若老爷夫人还有其他顾虑，小蕊自能体谅，这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吴心蕊自站起身来，对着苏沫涵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
见她这幅模样，苏嘉盛的脸上到露出几分钦佩的神色，目光中的探究变得越发深沉，一抹感兴趣的笑意自嘴角微微翘起。
苏家夫妇也面露尴尬，前脚还对人家千恩万谢，后脚就让人家独自离开，如此一来，到像是他们的不是一样。
不约而同的，三人一同开口道：“且慢！”
苏沫涵也抱着吴心蕊着急的嘟囔道：“不行不行，你去哪里？都说好的，你做我丫鬟，你不许走！爹~娘~”苏沫涵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扭头看着苏家夫妇。
“小蕊姑娘误会了。”
苏夫人和苏老爷对视一眼，上前两步，刚要说话，身子却晃了两晃，苏嘉盛急忙上前扶住，担忧的叫了声：“娘~”
“无碍，无碍。”苏夫人闭着眼睛稳了稳气息，这才说道：“小蕊姑娘误会了。我们只是觉得哪有让恩人做仆人的道理，万万没有赶姑娘离开的意思。”
“听姑娘说话似是读过书的？”
一旁的赵子兴突然开口。
在场几人皆是一愣。
一个长在果园的女子，读过书？
吴心蕊眼珠转了几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外祖家原是康乐之家，母亲喜好识字读书，后家逢巨变，外祖家……”说着，吴心蕊哽咽了两句，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母亲这才嫁与父亲，父亲虽是农户，却待母亲极好，他盼着我像母亲一样，便自幼也让我读书习字了。”
看着吴心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完，苏沫涵担忧的眸子才放松了些，不禁好奇的盯着她看，似是想看清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苏夫人听了，又细细的观察了吴心蕊片刻，满意的神情慢慢的爬上脸颊，她将苏老爷拉远了些距离小声说道：“我看这姑娘家世清白，说话办事又极稳妥，不像那粗鄙的山野村妇，倒像是好人家里极有教养的女子。说起来她于涵儿又有恩，她既无处可去，留她在涵儿身边未必不是好事，有她看着涵儿，涵儿也能稳重些。”
苏老爷听了，细细琢磨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全听夫人的。”
苏夫人这才带着笑意转身说：“原本想着既是恩人，我们便当女儿般照料也是应该的，自是想着为长远记，好好报答小蕊姑娘的。只是，既然小蕊姑娘坚持，我们也不好勉强再做其他的安排，也免得姑娘日后再生出些不自在来，如此，小蕊姑娘那便留在涵儿身边好了。丫鬟不丫鬟的不说，全当是个姐姐替我们多多照看管教着涵儿些也是好的。日后，我自会安排几个小丫鬟去你们身边使唤。”
“我又不小了，才不用看管呢！”苏沫涵听了，不满意的嘟囔了一句。
“好好好，我的涵儿长大了，快来让娘看看，你看这小脸儿都瘦成什么样了。”苏夫人见吴心蕊没再拒绝，揽过了苏沫涵又回到了座位上，心疼的用手帕为她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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