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说了等于白说
吃到一半，梁息才想起来问：“褚哥…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你想不起来了？”褚京问。
梁息努力回忆：“我记得我在陪一个朋友喝酒…然后…醉了？再然后…好像就被你带走了，之后就…就到家了。”
褚京不紧不慢地吃着泡面，问：“是朋友啊？还是…男，朋友？”
“朋友。”梁息道。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这是朋友？”褚京嗤道。
梁息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道：“搂抱了吗？”
“呵。”
梁息解释：“是真的，ben是直男，他有女朋友的，不过好像分手了。”
“所以拿你聊以慰藉？”
“褚哥！”梁息好气又好笑：“我说了，人家是直男。”
“可不一定。”褚京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看笑话般道：“世界上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直男，特别是在…酒后。”
梁息微微挑眉，认真中带着一丝调侃：“就像我们昨晚？”
“咳咳咳咳咳咳…”褚京被呛住了。
梁息贴心地递上纸巾，褚京止住他的动作，强调：“咱俩昨晚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梁息摸着下巴回忆：“无非就是亲亲，抱抱，摸摸。”说完，他托腮看着褚京，一副失身少女讨要名分的模样。
褚京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心理负担道：“且不说我什么都没做，就算是做了，我也不会负责！除非你要的是钱和资源。”
“好。”梁息很干脆地答应了。
褚京继续道：“既然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什么？你要？”
“嗯。”梁息点头，问：“你能当我下个剧本的男主角吗？”
褚京无语道：“你搞搞清楚，是我给你资源，不是你给我。”
“对啊，你来做我男主角，我不打算付片酬的。”梁息思索道。
褚京嗤道：“我干嘛浪费时间去给你当男主角？我随便塞你一个人，同样也不要片酬。”
“这么说的话，好事都让你占了是吗？”梁息直直地盯着褚京。
褚京呵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好事？”
“穿上裤子不认人？”梁息简洁道。
褚京：“……”
梁息可怜兮兮地垂着眼睛，轻声道：“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这些我都不怪你，但你说不认人就不认人，你怎么这样啊？既然如此，你的意思就是…在你的授意下，任何人都可以跟我…像昨晚那样？你不能专逮着我一个人坑啊。”
褚京哑口无言，梁息说的是那么回事，但不是那个味儿，怎么觉得好像…被倒打一耙了？
但梁息一副受伤的表情，他只好道：“我…当然不会那么做。”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梁息低声道。
“…好，我不找人演你男主角行了吧，但你要我出演这回事，还是…得走流程，毕竟我身后还有个工作室。”褚京寻思着，能糊弄一会儿是一会儿。
梁息忐忑地问：“那这次，你不会把我的邀请卡在门外了吧？”
褚京：“我是不会，但我的工作室权衡利弊，可能会，你也知道，我近两年不怎么拍电影，所以…”
“你总是在避重就轻。”梁息蹙眉：“你能跟我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吗？”
褚京沉默了，他避开梁息的眼睛，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梁息，如果你想要一份真挚且忠诚的感情，我给不了。”
梁息的眼睛里出现一丝黯淡。
“我现在生活的很自由，我有钱，有资源，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但我不想对任何事负责，我也有不为任何事负责的资本，换句话说，责任对我是一种负担，你明白吗？”褚京说得既认真又无情。
梁息十指交握，持续沉默。
褚京想了一下，又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我爸妈吗？”
梁息默然道：“当然，他们很有名。”
“你觉得他们相爱吗？”
“我只看过几篇报道，照片上看起来挺恩爱的。”
褚京饶有兴致地开口：“恩爱？我大姐，我，还有我妹妹，我们出生之后首先做的就是亲子鉴定，好在没有让我爸失望。”
梁息面露诧异。
褚京继续道：“我爸妈是开放式婚姻，说白了就是婚后各玩各的。”
梁息皱起眉头：“所以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
“我爸看中了我妈的美貌，我妈看中了我爸的背景，各取所需，再为了家族的繁衍生两三个孩子，皆大欢喜。”
梁息看着褚京的眼神有些复杂，褚京笑着摊了摊手，“你知道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褚京语气悠然：“更可怕的是，我竟然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梁息目光定定地问：“你会结婚吗？”
“不会，再怎么开放的婚姻，对我来说都是负担。”
梁息突然松了口气：“…这就好。”
褚京不自觉得蹙起眉头：“……”
哎，他几个意思？
“你不结婚就好，那我随时都可以追你。”梁息安心道。
“哎哎哎，合着我刚才都白说了？我说，我不会跟你过一辈子的！”褚京直白道。
梁息自顾自道：“三十而立，我本来还担心你会随便找个人娶了，所以得抓紧时间追你，不过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我下个月就能安心出差了。”
褚京惊了，他忍不住问：“不是…那，万一我跟别人好了呢？”
“你自己说的，你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一辈子。”梁息道。
靠，忘了这一茬儿！
褚京恶劣一笑：“是啊，所以我也不会跟你过一辈子。”
梁息不为所动：“我会一直缠着你，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讨厌我，从此再也不想看到我。”
打蛇打七寸，梁息还真是有恃无恐地捏着他的七寸。
褚京故意气他道：“这么卑微啊？”
梁息不受他激将，反倒点点头，轻松道：“是啊，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褚京嘴上不认输：“一般。”
“我会让你更有成就感的，褚哥。”梁息站起，绕过桌子走向褚京。
褚京穿着梁息的居家服，本来就包裹在他的气味中，梁息蓦地凑近，让这气味又多了几分热意。
更有成就感的事…褚京想起昨晚梁息情动时的模样，心里若有若无地多了几分期待。
梁息俯身凑近褚京，然后…拿出了手机。
“褚哥，你看我的新剧本，你要是演的好，肯定能再拿一个影帝。”梁息认真地给褚京介绍着新剧本：“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说你捡了傅哥的漏了。”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褚京攥紧了拳头，他感到自己的额角隐隐抽动，这踏马就是…更有成就感的事？
说到兴处，梁息还兴致勃勃地搬来电脑，将自己新剧本的ppt展示给褚京，从市场分析到剧情介绍，从投资阵容再到演员班底，梁息说了近半个小时。
说完后，他眨着星星眼睛，期待地问：“褚哥，你觉得怎么样？”
褚京回过神来，他刚才只顾看着梁息回忆昨晚了，话说回来，梁息这几年是健身了吗？他那劲窄但不失力量的腰，手感可真是不错…
“褚哥？”梁息歪头，又叫了一声。
“呃…不错。”褚京言简意赅道：“双男主啊？是同性题材？不打算在国内上映了？”
梁息反思自己是不是没说清，看来这ppt是得完善了。他道：“是双男主，也有女主。”
褚京吃惊道：“你写女主了？”
“啊，有感情戏。”
“我说乖乖，就你那匮乏的感情经历，别写出来后被观众骂，你还是专注自己的领域写剧情吧。”褚京由衷道。
梁息不太乐意地微皱着眉：“我这次写很好的。”
褚京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语气随意：“双男主，一个女主，不就是三角恋吗？”
“不是三角恋。”梁息指了指自己ppt的有一处，认真对褚京道：“另一个男主和女主是一对，你那个角色没人恋。”
“……”褚京：“我这还没答应演呢，你就给我安排上了？”
梁息想了想，自顾自道：“你也没拒绝呀。”
褚京将腿搭在桌子上，一手单抱胸前，一手撑着下巴，如是说道：“你完全演绎了什么叫恃宠而骄。”
“倒是也没感觉到。”
“呦能耐了，不仅会蹬鼻子上脸了，还会贫嘴了。”
褚京原本思索着，自己怎么说离开，才能不伤害到梁息那颗弱小的心灵，然后就看梁息开始收拾东西，一副打算出门的架势。
“你去哪儿？”褚京下意识问。
梁息道：“谈工作。”
褚京表示怀疑：“大年初一还工作？”
“昨晚你见过的，那是我朋友。”梁息一五一十道：“之前在柏林电影节认识的。”
褚京应了一声，又问：“自己去？”
“要不你送我？”
褚京思索片刻，点头：“也行，我也没什么事。”
梁息的目光定格在褚京身上，明知故问道：“那你穿什么？”
昨天的衣服一团糟，褚京暂时没衣服可穿。
褚京略一挑眉，似笑非笑道：“穿你身上那身，你脱了。”
梁息下意识低头：“我身上…”他身上的是睡衣啊。
褚京站起来，不轻不重地碰了下梁息的肩膀，嘲笑道：“不会撩人还强撩？”
梁息不太乐意地跟在褚京身后：“我才不会像你。”
“不会像我什么？”褚京走到梁息的衣柜前，随手扒拉着他的一排衣服，虽说也不多，但也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
“像你总是…算了，我不想说这个。”梁息取出一身黑色大衣和高领毛衣递给褚京。
褚京忽略他似是而非的抱怨，还颇有兴致地给梁息挑了一身衣服。
送梁息到达地方，褚京扬了下下巴：“到了。”
梁息疑惑道：“你不陪我进去？”
他这幅小媳妇的语态，让褚京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满足感。
“去吧，有需要随时联系我。”褚京含蓄地表示。
车外是雨夹雪，梁息顺势扣上帽子，从车前绕过，走到门口时，梁息顿了下，犹犹豫豫地转身再回身。
褚京注意到了，他按下车窗，探头出去问：“怎么了？”
梁息大步走到车前，探身接近褚京，褚京倾身过去：“嗯？”
梁息迅速亲在褚京的唇上，温软的触感只有一瞬，此刻没有烟花炮竹的声音，褚京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心跳声震动着耳膜，待他反应过来时，梁息已经退开了。
“走了。”梁息小声道，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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