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噩梦
“比如？”霍斯行洗耳恭听道。
褚京扬扬下巴，目光从华雅女士身上略过，笑道：“比如…我妈。”
霍斯行颔首：“华女士确实很精明能干。”
“她嫁给我爸时一无所有，哦…也不对，她有美貌。”褚京懒懒道。
和霍斯行这种家族联姻出生的公子哥不同，褚京的母亲华雅女士，起初只是舞蹈学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
褚京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他道：“那你再看她现在，名利双收，成功女性的典范。”
霍斯行无奈地看向褚京。
褚家的开放式婚姻，他略有耳闻，或者说，不仅仅是褚家，他们这个圈层中，很多人的婚姻都是如此，掺杂着利益往来和资本博弈，在这个条件下，真情就显得格格不入。
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不为人知和潜规则。
霍斯行虽说也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但他的家庭是传统的中式家庭，父母恩爱和谐，对他的教育也很严格，除却年轻时疯狂玩过的那几年，霍斯行的人生一直在按计划前行。
霍斯行觉得褚京需要被安慰，但褚老师表现出的放浪形骸和游刃有余排斥着任何人的靠近。
“这宴会也太无聊了。”褚京撇撇嘴，他想起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问霍斯行：“哎，你们公司放假了吗？”
“怎么？还惦记着沈佑嘉？”霍斯行瞥他一眼，多少有些嫌弃。
褚京一本正经道：“大爷，马上要过年了，你舍得看我独自一人吗？”
霍斯行想了想，悠然道：“你搞不定沈佑嘉的。”
“除非你告诉我他是你的人，不然我是不会死心的。”褚京哼笑道。
霍斯行最终妥协了，他把沈佑嘉的微信推给了褚京。
褚京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霍斯行委婉地表示：“你可以滚了。”
意外的是，褚京的好友申请被很快通过了。
褚京：你好，我是褚京。
沈佑嘉：？？？
褚京：之前说请你吃饭道歉的，最近有时间吗？我知道有家餐厅的提拉米苏很不错。
沈佑嘉：可以。
这么顺利？褚京有些意想不到，他心中对霍斯行的忠言逆耳表示不屑：哪里搞不定了？这不就搞定了！
褚京微笑：明天？
沈佑嘉：ok
褚京满意地当晚就做了个约会的梦，不过约会的对象不是沈佑嘉，而是…梁息。
梦里，梁息对褚京的殷勤示好视而不见，甚至有几分厌恶，他那惯常澄澈干净的眼睛里满是冷漠与疏离，褚京无所适从起来。
梁息冷声质问：“你不是说不要我缠着你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褚京茫然地想，是啊，我是个什么意思呢？
“你都结婚了，还跟我约会，你当我是什么？”梁息控诉。
褚京莫名其妙道：“我没结婚啊。”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人的柔声呼唤：“老公～”
褚京一愣，回身看到了大着肚子的梅林，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梅林，这肚子是几个意思？
梅林和煦地看着梁息，十分有正宫娘娘的温婉，她亲热地拉住梁息的手，“这就是梁家弟弟吧？你别担心，只要你好好伺候先生，名分什么的都好说，以后都是一家人。”
褚京表示震惊：这尼玛也行？
梁息宁死不从：“我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
“弟弟这就说笑了，你爱先生，先生也爱你，你们应该在一起的。”梅林苦口婆心地劝梁息。
梁息转身就要走，梅林赶紧拉住他：“弟弟，你不要恃宠而骄啊，咱们姐妹就这几年的水灵劲儿，别太傲气了…”
梁息冷淡道：“放手！”
“我不放，你关系着先生的幸福！”梅林一副豁出去的架子。
“哎哎哎…”褚京头疼地拉住梅林，无奈道：“你大着肚子呢，消停会儿吧。”
梅林感受到他的关心，甜蜜一笑，安慰道：“老公，不用担心，反正孩子不是你的。”
褚京后仰：what！
这边，梁息也开始闹了，他愤恨地指着褚京，大声道：“你果真更在意她！你从没喜欢过我！”
“不是，我是喜欢你的。”褚京又拉住梁息，焦头烂额道：“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梁息指着梅林：“那你为什么跟她结婚？”
褚京茫然道：“我没结婚啊。”
“老公！”梅林委屈道：“你不能因为孩子不是你的就不要我了呀，你忘了咱们两家公司的股票了吗？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褚京：“…没忘。”
“褚哥！那你当我是什么？”梁息质问。
“我…等等！”褚京扶额，他一个头两个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梅林大叫起来：“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褚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他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20，可他刚拨通电话，手机就被一个人拍飞了。
褚京抬头，看到梁息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他面前，褚京又是一愣。
“褚哥，你的孩子。”梁息不由分说地把孩子放到他怀里。
褚京愣愣道：“生…这么快啊？”
梁息催促他：“褚哥，你快看看你老婆跟别人生的孩子。”
尼玛！
褚京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他惊得差点把孩子扔出去，这孩子的脸就是一团马赛克，而且脖子上还挂着一张二维码。
梁息替他扫了一下二维码，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海报，海报上写着：
爸爸，猜猜我是谁的儿子，哈哈哈哈哈。
褚京：我他么才要哈哈哈哈哈嘞！
梅林问：“老公，我们的孩子像谁？”
褚京：“说实话，这不太像个人。”
梁息幽怨道：“你抛弃我，活该做冤大头！”
紧接着，突然涌入很多男人，他们大叫着冲了过来：
“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树！”
“儿子，爸爸来了！”
“胡说，明明是闺女！”
“褚哥，谢谢你替我们养儿子！”
场面过于混乱，梁息被人流冲到了爪哇国，褚京看着他越来越远，急得大叫：“梁息！”
“梁息——”
褚京猛地坐起身：“梁息！”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冷汗从脊背上簌簌落下，褚京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是在自己卧室里。
没有梁息，没有梅林，没有人群…
胸前残留着软软的触感，是那个孩子…褚京猛地瞪大眼睛，将怀里的东西扔了出去，他余惊未定地看向那团东西，原来是个枕头。
“靠…”褚京拍了拍胸脯，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这梦做的也太他么真实了。
褚京冷静片刻，重新躺下，决定睡个回笼觉弥补一下自己的精神损失。
结果等他快要入睡时，敲锣打鼓的闹钟声欢天喜地地响了起来。
“卧槽！”褚京再次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一惊未定，一惊又起！
他昨天为了跟沈佑嘉约会不迟到，特意定了闹钟。
褚京愤恨地关掉手机，撒气一般地扔了出去，“哐当”一声，世界再次安静了。
但褚京睡意也消失了。
褚京表示：mmp！
不过想起沈佑嘉那张漂亮的脸蛋，褚京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按照约定时间来到餐厅，褚京提前点了几道招牌的点心，沈佑嘉出现的时候将自己包裹的可严实了，直到坐下时也没拿下墨镜。
褚京贴心提醒：“这家餐厅的隐私性很好，你可以把墨镜摘了。”
沈佑嘉扒拉掉自己的卫衣帽子，摘下了眼上的墨镜，“哈喽啊。”沈佑嘉举着墨镜挥了下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甜点：“哇哦，这么多好吃的！”
褚京微笑着把餐盘推近，“尝尝吧，都是他们家招牌。”
沈佑嘉叉起一个马卡龙，一口塞进了嘴里，他眨巴着眼睛好奇问：“你干哈请我吃饭啊？”
褚京心忖，这长相挺精致一小孩儿，怎么一嘴东北味呢？他面上仍是含笑，悠哉悠哉地反问：“你觉得为什么呢？”
沈佑嘉停住动作，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看起来有点小蔫儿坏，“真要我说吗？”
褚京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还真好奇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样，他略一颔首，纵容笑道：“你说。”
“你是不是想管我打听梁老师的情况？”沈佑嘉刻意压低声音，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自信。
褚京：“什么？”
“嗐，不就是你想破镜重圆，然后害怕梁老师不搭理你嘛？”沈佑嘉桌前的马卡龙已经一扫而空，他颇为熟络地招手唤来服务员，乖巧道：“再来一份马卡龙，谢谢。”
没有马卡龙，沈佑嘉就去吃焦糖千层，他含糊不清道：“其实啊，没那么麻烦，梁老师也还喜欢着你呢，你不用担心，放心去追哈。”
哈你个头！
褚京问：“谁跟你说的这些事？”
“我随便猜猜，你不用不好意思，爷们儿点！”沈佑嘉为梁息说话：“你当年表白的突然，梁老师没反应过来很正常，谁跟你似的，表白失败了就怕羞逃了呀。”
褚京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沈佑嘉张狂吃点心的样子，他道：“说的不错，下次别再说了。”
沈佑嘉拍拍胸脯，得意道：“幸好你遇到了我，我也不白吃你东西，我还约了…”
褚京云淡风轻地看着沈佑嘉，道：“纠正一点，我不是逃了，而是我对他没兴趣了。”
沈佑嘉若有所思道：“我只听说过渣男得手后才会对人失去兴趣，那你得手了吗？”
褚京的脸色有些崩，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瞎了眼，他怎么会觉得沈佑嘉乖的？这专在人雷区上蹦跶的本事，褚京毫不犹豫地把沈佑嘉大快朵颐的照片发给了霍斯行。
“啊？”沈佑嘉猜出来了：“你妹得手啊？那你当年图啥呀？”
褚京顿时对他没了兴趣，他百无聊赖地扬扬下巴：“快吃吧，吃完赶紧走。”
沈佑嘉摇头叹气：“你连渣男都当不好啊？”
“……”褚京把漏奶华推给沈佑嘉，贴心道：“来，快吃，把自己噎死。”
沈佑嘉突然眼睛一亮，热情地挥手：“这里！这里！”
褚京纳闷儿，见到熟人了？正好，赶紧把沈佑嘉领走。他得体地转身，看清来人后，不由得愣住了。
梁息看到他之后，也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外面好像下雪了，梁息亚麻色的小卷发上还残留着雪花融化成的水珠，他先先走了过来：“褚哥也在啊。”
褚京莫名地想到昨晚的那个梦，他下意识往梁息身后张望，生怕冒出来一个大着肚子的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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