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糟心

回到公寓后，公寓里空无一人，褚京心里纳闷儿，艾瑞呢？他不在谁给自己做宵夜。

        褚京摸出手机，发现了艾瑞七个小时前给他发的微信：

        哥，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不在家打扰你了。

        褚京心道，终究是辜负艾瑞的好意了，他不仅没把人带回家，而且人家根本就没开窍。

        正在这时，他接到了霍斯行的电话，霍斯行年轻时候的声音是典型的的渣男音，“老褚。”霍斯行那边有点吵。

        褚京按开免提，躺在沙发上应了一声，“有事？”

        “听说你杀青了，好歹是你第一部正视杀青的戏，作为长辈，我当然得祝贺你一下。”霍斯行假笑道。

        褚京笑了一声：“是吗？那长辈给点钱吧，片酬不够花。”

        霍斯行道：“给点钱吧…呵，我给你脸了！”

        “哎，问你正事，我爸他…还在生我气吗？”褚京上心地问。

        “看不出来生气，昨天我见他搂着一个小明星出现在酒店。”霍斯行的声音带着淡淡不屑。

        褚京啧了一声：“他还真不管儿子死活了。”

        “我跟他寒暄了几句，他听说你在正经拍戏，挺欣慰的，你抽空回家一趟吧。”

        “本来就有这打算。”褚京无所谓道：“毕竟他闺女都不要他了，身为儿子的我，总不能也不要他。”

        霍斯行微微诧异：“小时真的没再回家过？”

        褚京瘫在沙发上，长腿搭在茶几上，嗯了一声，懒洋洋道：“去年过年时回来过一天，然后就再没回来过，哎老霍，你说她们小姑娘，心里都怎么想的？”

        两人说的是褚京的妹妹褚时，奇葩一个，自从十八岁上大学后，再也没管褚家要过一分钱，也拒绝跟家里沟通交流，仿佛这家是个地狱泥潭，她避之不及。

        褚京情不自禁地感慨：“老霍啊，我真是我们家里唯一的正常人了。”

        “谁给你的脸，让你觉得你是正常人了？”

        “你大爷！”

        霍斯行发出一声轻笑，道：“出来玩吗？成哥酒吧有个驻唱，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褚京自然而然地拒绝了：“不了，我有目标。”

        霍斯行讶异：“哦？现在在你身边？”

        “那没有，刚刚在我身边。”

        霍斯行哦了一声，回忆道：“我倒是听艾瑞说了，你两个月前看上了个大学生，还没搞上手呢？”

        褚京不在意他的嘲讽，悠悠道：“好事多磨，你懂个屁。”

        “好吧，玩的开心。”霍斯行挂了电话。

        褚京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考虑是叫个外卖，还是把艾瑞叫回来，让他叫个外卖。

        正在思索间，微信传来提示音，褚京百无聊赖地瞥了眼，忽然看到发信人是梁息，他赶紧直起身子，拿过手机。

        梁息先发了个文档，然后是一句语音：褚哥，剧本发给你了，你慢慢看。

        褚京心道，我不想看剧本，我想看你。

        “好的，早点休息。”他回了一句语音。

        剧本是之前的《八音盒》，褚京懒散地点开剧本，他本意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可没想到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褚京的专业课理论知识全都还给老师了，他不能从专业方面评价这个剧本，用大白话说就是好看，虽然是一幕幕分镜，但跟小说似的环环相扣。

        次日，褚京回了趟褚家的别墅，刚好他爹也在家，褚京一哄二骗三保证，他爹总算原谅了他。

        褚先生大名褚天河，年五十五，保养得当，模样和四十岁时相差无几。

        褚天河问：“你妹妹给你联系过吗？”

        褚京无奈笑道：“她估计最不想跟我联系。”

        褚天河蹙眉：“闹别扭也闹得够久了，真不知道她怎么了，从小性子就怪，可别跟你大姐一样，最后跟外国人跑了。”

        褚京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褚京排名老二，他上面还有个姐姐，大他八岁，只可惜他这个姐姐大学时认识了个俄籍华人，不仅未婚先孕，还在大学毕业后，和家里断绝关系，跟俄国人跑了，最后病死在异国他乡。

        啧，褚京心道，家里果真就他一个正常人。

        褚天河懒得去想女儿为什么不回家，他对于儿子肯好好拍戏十分满意，并且打算投资个偶像剧，让儿子当男一。

        褚京表示，他黑料太多，恐怕上午红了，下午就得塌房。

        褚天河让他不要担心，安心拍戏，剩下的他来解决。

        褚京心想也是，他爹黑料比他都多，现在还安然无恙，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公众视野，说明他爹对于公关是有一套的。

        他道：“行呗，我之前接了个男二，男一再往后挪挪吧。”

        褚天河欣然同意，

        褚京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期间和梁息联系过一次，梁息听着挺忙的，褚京识趣地没有去打扰，但不知为何，他近来总是莫名烦躁，好像在家呆久了，就会不舒服起来。

        怪不得他姐姐和妹妹都迫不及待地离开家里，褚京心想。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二楼楼梯口，从玻璃窗里往外看，这一片都是别墅，霍斯行家就在不远处，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过法，他们家也一样。

        褚京正在沉思呢，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耳边传来甜甜的女声：“亲爱的，你都不理人家好久了。”

        褚京云淡风轻地转身，俯视着身前小鸟依人的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估计是哪个同行，他绅士地问：“你哪位？”

        “啊…”女人愣了：“褚先生…呢？”

        “楼上。”褚京的目光滑过女人搂着自己腰的双臂，并不提醒距离，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人恍了一瞬，并没有松开褚京，反而腻着嗓音道：“你是褚少爷吧？”

        女人心里很清楚，褚天河跟原配没有离婚，她跟着褚天河就只能当小三，但褚京可不同了。

        “呵，少爷都什么年代的称呼了，你叫我名字就好。”褚京随意道。

        女人长睫忽闪，红着脸问：“会不会…不太好啊？”

        “那有什么不好，您是长辈，我是晚辈。”

        褚京揶揄的声音响在楼顶，女人身体一僵。

        “艾米丽，放开我儿子。”

        褚天河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三楼楼梯口传来。

        艾米丽急忙松开褚京，她惊慌地表示：“褚先生！我…我把他错当成了你…”

        褚京的胳膊肘反向撑在窗沿，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戏。

        褚天河缓缓从楼上走下，笔挺的西装和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哪个更一丝不苟。

        艾米丽灵机一动，动了个蠢念头：“褚先生！是他勾引我的，你知道我的，我一直很崇拜你…”

        褚天河像听到了什么重大新闻，他带着笑意问：“他勾引你？”

        艾米丽咬紧牙关：“是。”

        “那我可真要谢谢你了。”褚天河不咸不淡道：“我儿子弯了个把年了，他要是为了你能直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艾米丽完全愣在原地。

        褚天河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不放在心上似的扬了扬下巴：“走吧，别再来了，记住了吗？”

        艾米丽赶紧鞠躬离开：“记住了，我不会乱说的。”

        等艾米丽离开，褚天河看向褚京：“怎么样？”

        “什么？”褚京明知故问。

        “被女人抱着的感觉。”褚天河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希望儿子能传宗接代的。

        褚京发出一声轻笑，他走上前，给了他爹一个拥抱，“就是这个感觉。”

        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褚天河：“……”

        褚京转身下楼，往后摆了摆手：“走了，马上要进组了，最近不回来了。”

        “既然打算拍戏，那就好好干。”

        “明白。”

        褚京神色淡淡地开着车，心中那团窝火越烧越旺。

        不是很高兴啊，那得找点高兴的事做做。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在方向盘上，褚京心想，不行，他今天必须把梁息给拿下！

        一鼓作气地把车开到褚京学校门口，褚京发现今天校门口的学生特别多，等他看了眼手机才知道，今天是周末。

        既然是周末，那梁息会在学校吗？

        褚京打开车门，站在车旁，不抱希望地给梁息发了条微信：在学校吗？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五分钟过去了，梁息没有回复，看来是不在。

        “诶！”眼前突然窜出一个顶着寸头的男生，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生。

        褚京被他的一嗓子吸引，瞥了他一眼。

        “你找梁息吗？”寸头耀武扬威地问。

        褚京打量着他，浑身都是logo，应该是个富二代，他假笑道：“你是？”

        寸头笑得不那么正经，他抱着手臂，示意身边的几个男生看着，故意问：“你跟梁息什么关系？上次我看他坐你的车回来。”

        褚京被他恶心到了，但仍保持着风度，微笑道：“朋友。”

        “呦呦呦～哈哈哈哈哈哈…”寸头大笑起来：“他还有朋友呢！是你包养了那个穷鬼吗？来来来，你大声说出来，我来录个音。”

        手机突然传来两声提示音，褚京没时间看，他薄唇轻启：“穷鬼？”

        “天天要祁姝接济，可不就是穷鬼吗？”寸头态度恶劣，语气轻蔑。

        褚京琢磨着问：“穷…惹你了？”

        寸头呸了一声：“你装什么正能量呢！自己不也开着宾利？话说，那穷鬼知道这是什么车吗哈哈哈哈哈…”

        褚京笑了笑，笑得那寸头不由得想，包养梁息这人还挺帅的。

        褚京庆幸自己还没红。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眸中染了一层寒霜，他蓦地出手，那寸头还没搞明白，就被褚京拧着胳膊按在了车门上。

        “小朋友，”褚京倾身压在寸头背上，带着考虑的语气，饶有兴致道：“你一口一个包养的，不如哥哥包养你怎么样？虽然说你长得差点，但身材还不错。”

        寸头瞪大了眼睛：“我艹你妈！放开老子，你们愣着干什么！”

        那几个人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俩，褚京微微侧脸，含笑道：“我车贵，碰坏了要赔，想赔的过来。”

        几个人顿时不动了。

        褚京使劲一拧，那寸头嚎叫一声，引来了不少注目礼，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爹妈没教好你，我教你。”褚京声音磁性，不疾不徐地在寸头耳边道：“穷不是原罪，像你这种垃圾才是。”

        寸头发怒：“我艹…嗷嗷！”

        梁息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他本来在宿舍洗澡，出来后看到褚京给他发的消息，回复之后便赶紧过来了。

        “褚哥…”梁息有些愣怔，他看清了被褚京压在车上的寸头，他不可思议道：“岳名扬？”

        他们怎么打在一起了？

        褚京松开岳名扬，淡淡道：“滚。”

        岳名扬捂着胳膊后退，他咬牙切齿道：“行！梁息，你有本事！”

        梁息觉得莫名其妙，但他看褚京脸色不好，大致也猜出什么了，可能是岳名扬当着褚京的面说他坏话了。

        梁息无语地瞥了眼岳名扬，拉住褚京的胳膊，“褚哥，我们走吧，你别把他放在心上，他脑子不好。”

        梁息被他造谣惯了，早就不拿他当回事了。

        岳名扬不懂收敛，破口大骂：“梁息，你敢哄着你骈夫打我！你看我怎么…卧槽！”

        再次被人拍在车门上，岳名扬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上一次是脸对着车门，这一次是背对着车门。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可以说我，多理你一句我是孙子，但你说他不行。”梁息揪着岳名扬的领口，一字一顿道：“道歉。”

        岳名扬愣住了，梁息的脸上没了往常的淡漠，多了几分阴冷，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道歉！”梁息重复道，并且手上的力度不断加紧，褚京下意识去拉他。

        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大叫：“保安大叔来了，快跑！”

        褚京拽开梁息，不由分说将他塞进了车里：“老实坐着别动。”

        将一张名片塞进岳名扬胸前的口袋，褚京随和一笑：“小朋友，仗势欺人嘛，我怎么说也算你前辈，回去问问你老爸认不认识这个褚，下次学聪明点，别像个二百五一样，看得人心情不好，还有，别再招惹梁息！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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