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还是不救（一更）
被敲懵的我：“……”
卧槽好疼！但是又不能躲开。
如果我是普通人, 这时候就应该晕了，于是我很配合地闭上眼睛。
“抱歉，小姐。”太宰治轻声说道，拍了拍我的头：“你呆在这里比较安全。”
他把我塞进垃圾桶里, 走的时候还不忘合上盖子。
晕之前我用余光瞥了一眼, 垃圾桶盖子上好像写得是“可回收垃圾”。
我：“……”
你才可回收垃圾, 你全家都是可回收垃圾！
他亲下来的时候, 我还以为自己的追求终于打动了对方，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好把我敲晕。
太狡猾了这家伙！
好在我预判到了他的打算, 刚刚趁机在他背后粘了张黑色“小贴纸”。
这是个能够窃听和定位的发信器, 如果不是因为太宰治平时过于警惕，我真想把这东西焊在他身上。
脚步声逐渐远去，追杀的敌人确实被引走了, 确认安全后我掀开盖子跳出来。
接下来他那边就没我什么事了。
这一天一夜就没怎么闲着，跟巡回演出似的, 我打算尽快把追我的那群人解决, 然后回家睡觉！
咣！
耳机里突然传来棍棒敲击的声响, 太宰治发出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这清脆的声音听着就很疼。
我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说起来, 太宰治的头发还挺浓密的, 也不知道他那毛茸茸的脑袋能不能帮忙缓冲一点伤害。
我漠不关心地想着。
反正他的部下会来救他, 我一个“普通人”，能保护好自己就算不拖后腿了。
耳机里继续传来那边的动静——
“和你一起逃跑的女人呢？”
太宰治没说话, 隔了好半天才从那一闷棍里缓过劲儿来, 嗓音虚弱却极为冷漠：“她跑得太慢, 被我扔下了。”
对方嗤笑一声, 讽刺道：“把人抛弃后自己却被我们抓住，看来上天也看不过眼了，决定惩罚你。”
“需要继续在周围找吗？”有人问道。
“没那个必要，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人正在追击她。我们赶紧走别惹上麻烦，反正boss只说让我们把太宰治带回去。”
又是一声闷棍，这次太宰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彻底晕了吗？还是……
我脚步一顿。
这人还有用，可不能现在死啊。
可是去救人的话会暴露杀手身份，作为一个经常被暗算的黑手党高层，太宰治应该有很多保命技巧才对。
想到这些后我稍微放下心，可走着走着却再次停下脚步。
这条巷子里没有路灯，异国他乡的溶溶月光落在我的身上，便成了唯一的光源。
我忽然发现，横滨的月亮似乎要比莫斯科的更亮一点。
不只是月亮，这里的气候我也很喜欢。
临海的城市夏天总是格外热闹，冬天也不怎么下雪，一年四季常有花开，不像我的故乡，更不像人迹罕至的北极圈。
温暖的地方，总是更容易养出脆弱易逝的花朵和柔软的人。
听说我的妈妈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
“我也很喜欢自己的眼睛。”
这双眼睛和父亲没有半点相似，应该是遗传自我的母亲。
我转了个方向。
“反正都喂过那么多小猫了，不差这一两只。”
我想着，不用做多余的事，保住小猫的命就行。
以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的身份，死掉会很麻烦，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我，导致后续暗杀计划没办法进行。
耳机里传来后车厢开启又关闭的声音，以及男人不屑的评价：
“哼，四年前大名鼎鼎的双黑也不过如此。”
双黑？
这个词引起了我的注意。
原来中原中也曾经的搭档是太宰治！
那就更不能让他死了，毕竟作为搭档，他一定是最熟悉中原中也弱点的人。
我朝着定位的方向赶去。
·
黑色轿车内，坂口安吾正在听部下汇报情况——
“可口可乐的行动速度很快，我们已经被甩开了，不过她的目标十分明确，应该是想去救那名被抓走的黑手党。”
“查清楚对方的身份了吗？”
“那伙人叫他太宰治，还提到了四年前的‘双黑’。”
“竟然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坂口安吾陷入沉思。
“双黑”在龙头战争时期横空出世，一度成为横滨里社会的噩梦，然而仅在战争结束后的两年，随着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更替，这对搭档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很多人以为他们死于组织内讧，不过作为异能特务科的参事官辅佐，坂口安吾十分清楚这两人的身份。
高穗由果怎么会和太宰治扯上关系？
而且对方被抓走后她为什么要去救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还需要她出手相助吗？
等等，之前这两个人是不是手拉手一起跑来着？
明明以他们的能力，都能迅速解决掉那群乌合之众，故意在对方面前装弱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情趣py？！
联想能力过于丰富的坂口安吾，脑子里忽然冒出某种荒谬的可能性。
他扶额呻吟一声，觉得自己大概最近加班太多，脑子里的废料没能及时清除。
“应、应该想错了吧……”
高穗长官前脚刚把孙女交给他，万一这俩人真有啥猫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谢罪。
晃了晃脑袋，他对部下吩咐道：“继续跟踪，有情况随时汇报。”
“是！”
·
太宰治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后脑勺疼得就像快要裂开一样，还有点想吐。
大概被敲成脑震荡了吧，他想。
他先躺着缓了一会儿，直到把难受的感觉压下去，才稍微动弹了一下，试探着碰触周围。
后车厢过于狭小，无论怎么动都伸不开手脚，他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缩成一团。
不过空间小并不能阻碍到他的发挥。
一分钟后，太宰治解开绑住双手的束缚带，将由果粘在他背后的发信器揭下，随便扔在后车厢的某个角落里。
做完这项工作后，他又十分灵巧地将自己的手绑好。
时间掐得刚刚好，等他完成所有伪装，有人打开了后车门，动作粗暴地把他拖了出去。
旧伤崩开，新伤加重，太宰治忍不住“唔”了一声。
他被拖到一间仓库里，有人摘下他的头罩。
“a先生，您要的太宰治带回来了。”
仓库内打着强光，太宰一时没能睁开眼睛，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敌方首领才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还记得我吗，太宰治？”
男人咬字的声音很特别，抑扬顿挫中带着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他身后还站着一排属下，每个人脖颈上都带着一条镶嵌宝石的金属项圈。
仿佛拴狗链一样。
太宰心想着，眯起眼睛看对方，好半天才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记住不重要的人，所以劳驾你自我介绍一下。”
对方伪装出来的优雅瞬间被击溃，他伸手揪住太宰的头发，咬牙切齿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我，我是a，港口黑手党前五大干部之一！”
太宰配合地睁大茫然的眼睛，随后拖着长音：“a？好奇怪的名字，是谁来着？”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将他往地上一掼，抄起桌上的红酒砸在他头上。
拎着破碎的红酒瓶，a神经质般狞笑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我失望！曾经的双黑、如今的太宰首领就这样落在我手上，抓住你可比在赌场赢庄家的钱简单多了。”
“赌场？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太宰轻笑一声：“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沟老鼠，竟然敢从下水道中爬出来了？”
a，前黑手党高层，能得到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人傻钱多。
此人胆量不足，脑子也欠缺点智慧，能让他做出绑架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行为，一定是因为他觉得如今的横滨没有威胁因素。
是谁给了他这种错觉？
太宰治唇角微勾，笑意却完全没有蔓延至眼底。
“你把我抓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吗？”
“最大的目的是想让黑手党换个首领，当然在此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a扔下只剩一半碎玻璃碴的红酒瓶，居高临下道：“四年前，你无缘无故把我驱逐出港口黑手党，还派人捣毁我的势力，今天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都过去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惦记着这种事？”太宰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东京11·7爆炸案，是你教唆炸|弹犯，并给他提供了经济和技术支持。”
四年前，位于东京的一栋高级公寓被人安装了定时炸弹，拆弹专家解除炸弹后，倒计时竟然再次启动。
当时是一名路过的好心异能者出手帮忙，才让那些警察幸免于难。
a面色微沉，振振有词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叛逃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就藏在公寓里，他从我这里偷走了重要情报，还想在11月7日那天交易给其他组织，我必须要给他和他的接头人一点教训——”
太宰冷漠地打断他：“在那之前，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你就要将我赶尽杀绝？我看你不过是在找借口把我赶出组织罢了。”
a冷嗤一声：“毕竟以我的财力，买下港口黑手党也不是问题。”
太宰讽刺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的赌运一向都不错，今日神明也站在我这边。”a把一个金属项圈扔到太宰面前，又掏出一副扑克牌，“我们比玩牌吧。”
“怎么比？”
“你知道我的异能，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走，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输了，就主动套上这个项圈，从此为我驱使。”
看来他并不清楚有种异能力叫「人间失格」。
太宰微微偏过头，余光迅速瞥向某个方向。
她赶来了呀。
太宰抬起头，露出一个稳操胜券的笑容。
“不，神明站在我这边。”
·
我撬了一辆摩托车，追着定位跑到横滨港口区，却只在后车厢里找到一枚脱落的发信器。
这玩意儿这么容易蹭掉的吗？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boss。
「可口可乐：情报部门提供的设备质量不太行，您拨给朗姆的资金真的没被他吞了吗？」
这个锅我甩得一点都不心虚。
就是朗姆跟boss提议，把我的固定年薪变成了按劳分配，这个仇我一直记着呢。
之后我围绕着发信器脱落的地方扩大搜索圈，最后在港口附近的仓库里找到了太宰治。
他看上去不只没有生命危险，甚至还很有兴致地在跟人玩牌。
我忽然有些酸，就像吃了一公斤柠檬。
老子东跑西颠跟着这货演戏，折腾整整一夜，就是来看这俩人玩牌的？
去你的月亮宝石猫尾巴，我不干了！
我刚打算折返，突然想到不对劲，又扭头看了一眼。
太宰出牌用的是右手。
昨天中午为了帮我挡子弹，他的右肩受了伤。此时能看出他出牌的动作有些僵硬，被身体挡住的左手却一动不动，脚边还有垂下来的一段铁链。
是被锁住了吗？
所以太宰治是在被迫打牌，没准还和对面赌了什么。
也就是说，他的生命安全还是无法保证的。
我捏着下颌沉思。
身为一个“普通人”，救人也只能用普通人的方法。
“唔，让我想想……附近的仓库里有面粉和酒水，应该都能用得上，还有之前在路上买的打火机。”
作为横滨最重要的交通枢纽，这里囤积着大量还没运送走的民生货物。我布置好一切，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
太宰他太菜了，玩个牌都能输！
不仅如此，输掉后敌人还扔给了他一个项圈！
我：“……”
满脑子废料的我，想到的全都是特殊py。
所以他的生命确实没有危险，但是贞操好像有危险。
那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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