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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未來式


“这是一场全面战争!!这次一定要将夏油这个诅咒,给彻底拔除!!”

        五条悟像模像样地模仿着夜蛾校长的语气,语调轻快,却没带着往常的笑意。

        横鸟看上去毫不意外,语气平平:“这样么…我知道了。”

        “你好歹再露出一点震惊的表情啊?”

        “之前就观察到盘星教有收拢人手的动向。”横鸟补充,“但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在过去几年,联盟曾想过推行改动现有的宗教法人法,以减少更多源于信仰的咒灵,然而,遇到的现实阻碍比想象中更大。

        尽管如此,在联盟咒术师与公安的共同协作下,依然取缔了不少有过非法狂热行为的教派,这同样对以咒杀为生的诅咒师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夏油杰所在的盘星教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但特级诅咒师的影响未曾衰弱,更遑论在他主持下的数年经营,早已让盘星教内部的运作,比曾经的拙劣教派更为滴水不漏。

        即便在猎犬的盯梢下,他的许多行动不得不变得更为隐晦收敛,但身为特级的实力依然让他有能力避开联盟的监测。同时也招募收留了许多生存空间遭到挤压,对两方都心怀怨念的诅咒师。

        其中不乏有纯粹追随特级诅咒师的狂热‘家人’,为夏油杰的理念折服。

        他们宛若群聚的诅咒般,隐忍,蛰伏,积蓄着力量,时至今日。

        ——几天前,特级诅咒师夏油杰闯入东京咒术高专,向咒术界下达战书。

        「让我们尽情相互咒杀吧!」

        黑发男人扬着狂妄而扭曲的笑意,留下百鬼夜行的时间与地点,便在咒灵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盘星教的势力在过去的几年十分低调,但水线下隐藏的实力不容小觑。就已有的情报而言,他手下能用的诅咒师大约将近一百人。”

        黑发男人略微沉思,“…但就算这样,想在京都和东京两端同时挑起战事…对他来说,依然不是明智之举。”

        这两地可谓是龙虎坐卧的心脏要地,联盟尚且不提,就算是向来对非术师漠不关心的总监会…在紧要关头同样也会提供支援,不会任由特级诅咒师肆意妄为。

        “他不可能主动挑起必败的战争。”五条悟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挚友能够大闹到怎样的地步。

        “但不排除他还有别的目标…”横鸟顿了顿,继续问道:“夜蛾的安排呢?”

        “像他这样的热血大叔,当然是会在前方阵线全力以赴啦——”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在战斗人员全被派往前线的前提下,咒高的战力几近真空。对悉知内部情形的人而言,出入结界不过轻而易举,脆弱的防御更是对特级脆若薄纸。

        而那时留在咒高的人就只有…

        “第三个目标…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五条悟说,早先对忧太的在意,也变得有迹可循。

        那个家伙,隐瞒了术式情报吗?他有些不悦地想。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横鸟又重复了一遍。

        短暂的沉默。

        “那么我就…”待在咒高。

        “不,前线更需要你。”

        横鸟打断了他的话,忽略了五条悟鼓起的包子脸,低头编发短信,“联盟没有抽调人手的余力,也没办法进入咒高,而总监会不到真正危机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出手。”

        比起一个被咒者的生死,不甘于权利被分散的老头们,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趁机削弱联盟的时机。五条悟在前线的意义,不仅仅是出于战力利用的考虑,稳定局面、稳定人心,都无法离开特级的存在。

        另一方面,倘若五条悟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被调离后方…谁知道又会有怎样的变故?

        宛若天灾的特级诅咒师,将其控制在地位偏僻的咒高,也比在城市中大闹一番来得更为稳妥。

        毕竟,与特级诅咒的差距,不是凭借人数就能填补。

        特级是咒术师的顶点,是因为人们对于强大的认知止步于此。对于弱小的蝼蚁而言,他们无法察觉湖与海的不同,会在超出认知的强大面前彻底丧失理解的概念。

        “那些家伙…”五条悟嘟囔了几句,颇为不爽:“你又准备做什么?”

        “忧太和真希的能力无需置疑…但也不可能让他们独自面对特级,这太冒险了。”

        横鸟顿了顿,想起诅咒师所言的大义…或许年轻的咒术师们不会被轻易杀死,但他依然会为了大义而选择必要的杀生。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说:“但所有人中,我可以自由行动。”

        尽管横鸟的立场备受质疑,但「联盟的」非术师牧羊犬一称,实际上也有所偏颇。

        现在的横鸟既不属于总监会,也不属于联盟。

        志同道合的共同理念,想要改变当下的野心,想要名声大噪越爬越高,抑或是纯粹无法视而不见…不论是谁,只要是对改变当下局势有利之人,都会被他编入网的体系当中。

        他不愿加入某方,成为某个具有立场的人物,正是因为他发现只有站在咒术师与非术师之间,才能真正看清当下朦胧而混乱的一切。

        中间人。

        横鸟更喜欢用这个词定位自己,正因为不属于任何一方,才能不受拘束地做出选择。

        “想都别想,横鸟。”

        五条悟拉下白色绷带,露出迤逦璀璨的眼眸,如苍穹般俯视着眼前若有所思的男人,“能和杰当对手的只有我。”

        横鸟将手机放回口袋,语气平淡:“除了数千只咒灵及数目不定的诅咒师的威胁,他肯定会为了拖延你而准备特殊手段…能有这样的自信,就只能说明对他人的威胁只会更大。”

        “老子可是最强的,像是会被这些事拖住的人吗?”

        “就当是让我在学生面前耍个帅吧。”横鸟忍不住露出笑意:“你要做的事比想象得更多,五条老师。”

        ……

        在和五条悟结束会话,走出咒高结界后,横鸟的电话铃响了。

        是乌养系心。

        “是我。”横鸟靠在车边,给自己点了支烟,“…平安夜?…可能回不去,嗯,要加班。”

        那边的乌养乱叫着抱怨了几声,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横鸟依然能想象出乌养此刻孩子气的模样。明明同样是三十多的男人,但依然还会在亲近的人面前露出稚气的一面。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天天跟热血男高中生泡在一起的原因。不过,这也让横鸟此刻沉重的心绪变得轻快了几分。

        “嗯,刚刚从学校出来…东京这边的话,还好。”

        乌养问的大多都是与横鸟有关的家常。他随意地聊着,指尖无意地把玩着缀在项链上的戒指。在大多数情形下,它都会被小心隐藏。

        新年的约定,一直延续至今。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沉溺于情爱的人,在横鸟从乌野离开后,更是离别多于相聚。但无形的羁绊依然根植在心深处,在某个时刻生根发芽。

        空旷而无所依凭的生命中,就这样多了一处风雨不动的锚点。但这份馈赠依然悬在遗忘边缘,他小心翼翼地不再轻易赴死,只为了不让记忆在等价交换的火焰中化作灰烬。

        “正月后啊…还是在东京体育馆吗?”

        横鸟想起来,今年的乌野又一次闯入了春高全国。

        在日向影山毕业后,乌野未曾退回曾经没落豪强的时代。强者并非永恒,但向上飞跃的精神却随着小小的排球一代又一代地传承。

        于广阔的世界而言,这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成了横鸟微弱而不竭的动力来源。

        “看比赛的话,我没问题。”

        事实上在上一次乌野进入ih全国时,横鸟就以工作遮掩,去偷偷看过几次比赛,但这些乌养并不知道。对他而言,横鸟依然是在做些隐秘的工作…向来比常人忙碌。

        “好,提前来的话就一起去游园。”横鸟低声应道。

        咒术界改变的浪潮愈加汹涌,横鸟自觉待在一个敏感而危险的位置,让这份真挚的联系同样充满致命的危机,很难说清是否依然有有心之人紧盯着他不放,但他赌不起…也不想赌,因此早早布局隐藏了一切。

        假名字,假身份,偶尔也会用上虚假的面容。与孔时雨的交易是为双刃剑,但足够让他散布足够多的假消息,在真假之中隐藏足迹。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聚少离多…这让横鸟对乌养充满愧疚。

        “我会的。”他又接连允诺了几声,“…系心。”在挂断前,他又喊了声,但片刻的犹豫后,改口道:“到时候再见。”

        等再见面时,再告诉系心吧。横鸟想。他很少对系心说过什么甜言蜜语的辞藻,但此刻…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暮色降临,咒高周边的山野与昏黄的天色相融。横鸟驾车返回东京市区,夕阳满是不甘地被地平线吞噬着光辉中,在它的死死挣扎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而后,从天而降的火焰,仿佛夕阳最后一丝不甘的余烬,随着夜色降临的一刻,迅捷而猛烈地撕裂无边黑暗,将那道路上行驶的车辆吞噬。

        接着,又是几声爆炸,在夜空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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