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不知为何混战发生逆转，郁子都的两位师父突然转变阵营开始围攻陈卉谣和怜浅，怜浅不敌被砍伤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二位师父分得清敌我吗？”
陈卉谣遭到其余黑衣人围攻，一时大意遭偷袭摔出人群中心，撞到旁边的马车角上，口中腥甜。
这一撞把她撞清醒了，刚才的哨声不是为了分她的神，是在通知那两人他们是盟友，是时候动手了。
陈卉谣眼冒金星：这是郁子都要杀她还是郁家要杀她？
人一旦意识松懈，力气也会开始抽走，陈卉谣四肢发颤，鞭子落在地上。
眼前模糊不清，有人影晃荡，没有痛感传来，有双手穿过腋下把她从地上立起来，气息熟悉，声音更熟悉：“一个不留。”
旁边的人语气小心翼翼，不用想都知道定是一脸为难。
“世子，这回去恐怕不好交代。”
世子？陈卉谣现在可听不得这两个字。
耳旁声线温和，“谣谣，对不起，我来晚了。”
原来不是郁子都要杀她。
郁子都将陈卉谣带上自己的马车，陈卉谣只有脖子上有擦伤，血迹已经干了，看着骇人，其实只是皮外伤。可能刚才那一撞还严重一些，现下口中还有腥咸的味道。
郁子都拿出伤药为她上药，“两位师父是父亲的人不能动，不过，他们以后不会再近你的身，不用担心。”
陈卉谣盯着郁子都，他双眼眼下乌青，胡茬斑斑点点长出来，满脸疲惫，应该赶了很久的路。周身没有一点快做新郎官的喜气，气压低沉，还要尽量在她面前温柔。
“郁子都，其实…你姓余，对吧。”
手上动作停顿，又接着包扎，“是，原名余子都，宪王是我父亲。”
“那为何选郁这个姓。”
“我母家姓郁。”
原来如此，一开始就是假的。
马车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山间又恢复平静，方才的刺杀好似没有发生，尸体被处理干净，就连血迹都已被清扫干净，道路上到处湿漉漉的，血混着水流走。
陈卉谣还是想听他解释，“不打算说清楚吗？”
“你想从哪听起？”
“就从你比我早一年上山说起。”
郁子都笑了，真心发笑。“你果然什么都能猜到。”
“这个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早年暘王有意与陈家联姻开始，父亲就想横插一脚。他知道陈家一直态度不明，朝中无人依仗，能选择的不过是隔岸观火，谁做皇帝对陈家来说都没有区别，陈家效忠的只是皇位，不是人。”
这话没错，站错队的话，一不小心便累及满门。
“小五台山此前救过陈夫人，陈家定会报恩，救命之恩在前，再请人上山就没有那么难。救你母亲是剡炎授意，看的是你二叔的面子。后来父亲便开始给剡炎写信进行布局，剡炎那时新贵上位，根基不稳，自然不好得罪宪王，顺口答应。”
“为何料定我一定会被送到山上？”
“没有比小五台山更好的去处，剡炎的地界暘王不会动手。后来，他就把我送上了山，在你上山之前，搁在那就是八年，有需要了再召我回来。”
“我还以为你真的去武考了，只是后来落了榜，迫于无奈才回家打理生意。”陈卉谣觉得这个故事让人喘不过气，所的有人都在棋盘上，她和陈家都是随意可以挪动的棋子。
内心烦闷，伸手扯松脖子上的包扎。
“所以，你去小五台山实为监视，为了不让他人有机可乘。”
余子都收好伤药，放下车帘。
“又被你猜对了，陈家虽不在朝堂上担任要职，但在局势里是关键的一环。大量的铁矿资源，高超的冶炼技术，军队兵器都离不开这些，所以陈家不能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各家相互拉扯、制约，平静无风才是大家都赞成的局面。”郁子都望着陈卉谣的眼睛，眼中尽是自嘲：“父亲之前是想让我娶你，你知道吗？我好高兴，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了，直到…暘王叛乱被祖父斩于堂前，这盘棋又变了，一切都变了。”
郁子都望着一座座向后退的青山，心中满是不甘：谣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这样的刺杀还有多少，我又能救你几回？
他又想起他下小五台山之前因为舍不得走，时间拖了又拖。后来，在后山，陈卉谣遇刺。那是宪王和王妃的第一次出手，给他的第一个警告，郁子都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惊肉跳，也明白了自己爹娘的心狠手辣。
陈卉谣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算，可用可弃。
郁子都终是累了，睡了过去。
梦里看见小卉谣，那是他第一次见她，脸圆圆的，粉嘟嘟的小团子，乖巧的叫他师兄。
他后来才见识到她可爱背后的霸道，不过，他愿意被她欺负，喜欢她对着自己撒娇，喜欢她也喜欢他。
郁子都哭了，倒在一旁脑袋埋进领子里。
他一定能护住她，幸好，他还留了怜浅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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