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小五台山众人收到消息后皆选择保持沉默，只有西侠忿忿不平的撕了请柬。和陈卉谣那张信笺一同送来的还有师父们的请帖，山上大部分人都在受邀之列，请帖内容言辞恳切，无非是说郁子都这些年在小五台山上多有打扰，希望各位师父能在他成亲之日入府观礼，以表感谢。

        请柬中并没有邀请小六子，也就是说郁家知晓小六子发丧之事，但无人吊唁。说不好是冷漠还是根本不在意，陈卉谣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了解她这个师兄，十年的时间，她只见过郁子都千面中的一面，和煦温柔又迷雾重重。

        郁子都婚期是来年开春三月，春暖花开之时。陈卉谣自从收到信后，仍然保持着之前每日卯时初起床练鞭，一练就是半日，午时午睡，下午练镖，傍晚读书的规律作息。日复一日，和之前喜欢吵吵闹闹，玩心十足的陈大小姐完全不同，她在快速的成长。

        西侠看着每日刻苦练功的陈卉谣心里更是气愤，之前那个爱缠人的小姑娘不见了，他的徒儿不活泼可爱了。他知道小六子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可这郁子都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看错了？他不喜欢陈丫头？

        西侠见这冬日的日头刚出来陈卉谣已经被汗浸湿了衣衫，心里颇为心疼，“丫头，要不歇一下吧，师父昨日下山在集市里买了你爱吃的米糕要不要尝尝？”

        无人回答。这丫头现在练功总是旁若无人，都担心她走火入魔，西侠吃了两大块糕，再憋就要憋出毛病了，今天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林岩掌门在书室整理经书，仔细宝贝地擦着书皮。一只飞镖擦耳而过，胡子都被剃下来两绺。“林老头，那郁子都怎么回事？”

        “一把年纪了稳重些，稳重些，毛毛躁躁的，险些扎穿我的书。”

        书被一把薅过，“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就跟你这些书同归于尽。”

        “什么怎么回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各自寻归宿不是常事嘛。”林掌门叹气坐下，开始闭目打坐，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心疼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郁小子平时紧张陈丫头也是真的，我还没有老眼昏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西侠也顺势坐下打坐，只是没闭眼，就坐在林掌门对面，面对面地盯着他，看你能坐多久！

        “西师父，你离得太近，气吐到我胡子上了，离远些。”林掌门无奈睁眼，映入眼帘的是西侠那张老脸，他非但不听还又近了几分，都快看对成对眼了。

        “你要是想不通开春去观礼，亲自去问问郁小子不就知道了，给他甩脸子，你是长辈他也不敢怎样，若是还不解气打他一顿出出气。”

        “哼，我才不去呢，他没那么大脸，这面子我西侠还偏不爱给。对了，你是他师父，可是要去坐上宾？”

        “小五台山是剡炎的地盘，郁家的场我这个掌门还不能捧。”林道长实在受不了这么近距离交谈，拂袖起身。

        “你说陈丫头会去吗？她还是别去了，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比你看得开。”

        林掌门一把抢过西侠手里的书，宝贝的弹弹灰尘，放到架上。

        这个冬天过得很快，转眼春日悄近，北方的雪开始化了，陈卉谣也准备出发前往黔滇。

        整个冬日里她都没有松懈，难得夸人的怜浅都夸她鞭术精进不少，西侠也不再纠结郁子都要娶谁，认认真真的教她练镖。

        郁子都的婚礼小五台山只有郁子都的两位教他刀剑的师父要去，其他的人自觉和郁家交情并不是很深选择留守。

        陈卉谣是要去的，和她一起的还有怜浅。

        她没想到怜浅要去，毕竟怜师父对郁子都平日也不算亲厚，各自礼貌尊敬。

        陈卉谣平日除了练武，脑中始终重复着那日陈襄问他的话语，她在空闲的时候也在想，郁子都是不是那个值得她以性命相托的人，她想了很久，答案竟然是不知道。

        不是因为他要另娶他人所以她心里才没有答案，而是真的不知道。他和她之间好像只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他对她好，她知道心里也感激。他们之间更像一种习惯，十年岁月换来的习惯，没有生死与共，患难情深，只是习惯。

        她收到信的时候有些意外，失落也有，但缺少心痛和被辜负感，那一刻只是觉得得到了答案，心里尘埃落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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