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峙
零三
大约下午三点钟，骄阳斜倚，万千缕细光透过玻璃窗洒下来，普照大地。
沈如言坐在咖啡厅一角，手机上是和林淮的聊天界面。
沈如言：【你迟到了，在我这没有让女士等的道理。】
三分钟后，林淮发信息：【我没有规定时间，所以不存在迟到。】
哈？！
按灭屏幕，气不打一出来，干脆眼不见为净。但林淮好像只说了个地址，并没有说具体时间，合着……是她自作多情？
算了，把外套还给他立马就撤，多一秒钟都不想看见那个男人。
斜对面的黎雪已经进入正题，和相亲对象聊天气氛融洽，也不像她昨天说的那样抗拒。
服务生走到沈如言旁边问她喝什么，她摆摆手，点头致谢，“不用了谢谢，我在等人。”
她今天穿了一条红丝绒深v长裙，可以凭借阳光看到面料表面飘起的细绒。这个天气显然不太适合，但为了能在林淮趾高气昂，沈如言忍了。
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旁边细碎的讨论声落入沈如言耳朵里。
“唉，那人好眼熟啊，长得真漂亮。那身材，那锁骨，慕了慕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不仅长得漂亮，关键还是上市集团yp总裁的未婚妻。听说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和也不影响他和林淮订婚啊。”
另一个女人赶忙附和：“脾气不好还能和林总裁订婚，这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女人吧。”
此时的沈如言双手抱胸，两根细骨漂亮而又性感。红唇饱满润有光泽，稍微向上挑了挑，即便是那么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却吸引了周围更多异性的目光。
“本小姐本来就很美。”沈如言也不害羞，反而大大方方承认。
对于外貌这一方面而言，她是极为自信与骄傲的。
不知什么时候，沈如言察觉到头顶上方的阳光慢慢侵蚀，被某人冷峻寡淡的气息笼罩。
沈如言抬头：“？”
林淮扫了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坐下。
见男人对自己的迟到没有任何表明态度，沈如言不打算放过他，“不道歉吗？”
林淮语气冷淡，“我道过歉了。”
“什么时候？”
“手机上。”
“……”
沈如言只觉得无语。
谈论正事，她拿起纸袋顺势往男人的方向推，“外套。”
男人没接，依旧气定神闲没有任何动作。随后，他扬了下手，叫过来服务员，“一杯摩卡，无糖无奶。”
服务员点点头，没多久端上林淮点的咖啡。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总裁吗？应该处理公事才对，难道是打算和她共度下午茶时光？
余光朝男人的方向看了眼，他正在看手机，对面活生生的一个人为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还是要以完成任务为重。
“林淮。”沈如言第二次叫他，相比第一次的不可思议，这次更多的是严肃和认真。
林淮没说话，长睫一抬。
很明显在等沈如言。
“我们什么时候能解除婚约？”她再次提及。
咖啡厅优雅的大提琴配乐与此刻的气氛格格不入，来往行人的脚步似乎也放慢了些许。
男人眼尾敛着头顶的白色光晕，黑眸垂下去，睫毛微微颤动，而后抬手整理衬衫袖口。等解开两颗扣子，再度对上沈如言的视线。
“集团利益需要，暂时不行。”
话音刚落，一个男生闯入沈如言的视线，急急忙忙好像在找什么人。经过沈如言身边的那一刻，外套兜里的矿泉水不经意间掉落。
瓶身与大理石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里面清莹澄澈的泉水来回翻涌。双眼像是不受控制，紧紧盯着，支离破碎的回忆霎时间覆上沈如言心头。
碧波蓝天，海水鳞光闪闪，此起彼伏的呼救声刺破沉静。
“救命，救命，我……呼吸……唔……不上来了。”
“有没有人……救……救我？”
脑海中女生大声呼救，拼命喊出的信号毫不留情地被海水淹没，一同沉沦在汪洋之中。仅剩的氧气似是被抽干的河床，干涸，荒凉，无一人生存。
“不好意思。”
男生赶忙道歉。
意识这才拉回现实，瓶身滚到她的脚边。怔了几秒，她捂住胸口，弯下腰，把瓶子捡起来。
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属于富家千金的尊贵与优雅。
男生面容青涩，看到这一画面，两只眼睛在沈如言身上就没有移开过。
同时，对面林淮指腹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系统：【恭喜你，解锁了提升武力值的隐藏任务。】
沈如言一脸问号。
系统是他人看不见的，所以这别人眼里，沈如言的行为林淮有些看不太懂。
出于礼貌，沈如言先把矿泉水递给男生，男生双手接过说了好几遍谢谢，随后就走了。
系统：【提升武力值的唯一方法就是捡瓶子，在一星期内集满100个瓶子视为完成第一阶段任务，武力值可提升一个加。】
沈如言小声吐槽：“什么狗屁设定？居然让本小姐捡瓶子提升武力值，神经病。”
林淮双手交叠，静静观赏沈如言一个人的独角戏，“什么设定？”
“没。”沈如言下意识撒了谎，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林淮信了，也没多问。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而后起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沈如言叫住他：“外套……”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洗干净还给他的，这货居然不要。
“先穿着。”
沈如言：“？”
刚开始林淮就注意到了沈如言的红色深v长裙，只是见个面，没想到沈如言会如此张扬。
等林淮走后，沈如言尝试把系统喊出来。似是听到感应，系统还真的乖乖出来了。
沈如言：“你确定我的任务就是这个吗？”
系统悠悠然回答：【是的，宿主，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这就是宿主一星期之内需要完成的任务，完成任务之后武力值就会有所提升。】
“……”少女狐眼微扬，双手抱胸像是在思考什么。
系统：【如果宿主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宿主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及时出现的。】
“等等。”琥珀色的眸子闪闪发亮，最底端映出了光，“我可以请外挂吗？”
以免出现犯规，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
系统：【不可以的宿主，这是只限于宿主一个人的任务，而且必须由宿主亲自完成，如若不按照规定，不予提升本人武力值。】
“那我不提升了？”沈如言打着商量。
【也不可以宿主，武力值作为你未来遇到困难的坚强后盾，必须完成任务，而且要提升至五个加。】
捡瓶子才是第一阶段任务，提升五个加也就意味着需要完成五个阶段任务，这样下去升满武力值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小智能还不容易糊弄呢。沈如言撅了噘嘴，心如死灰，“我知道了，你走吧。”
系统：【希望宿主一切顺利，嘻嘻。】
还有脸笑？
离开之后，黎雪走了过来。
“言言，我结束了，我们要不要去吃饭？”黎雪一脸开心，看来效果还不错。
八卦之心燃了起来，沈如言直接略过话题，“先坐下，你们好像聊得挺开心，是看上人家了吗？”
闻言，黎雪慌乱地摆摆手，“不是的，我们只是谈论到彼此喜欢的话题而已，适合做朋友啦。”
“咦——”她指了指那杯温和的摩卡，“是有人坐在这吗？”
沈如言下意识就说出了口，“嗯，刚走没多长时间。”
这时，旁边走过的服务生没有站稳，托盘里的水撒在了沈如言的腿上。
冰凉的触感紧挨着皮肤，沈如言抽了几张纸擦拭。
“对不起女士，实在对不起，抱歉，是我不好……”
服务员是个女生，也拿出纸巾蹲下擦拭水渍。
沈如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好。”
动静吸引了周遭的目光，连同咖啡店店长也赶到现场赔罪。
得知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店长弯腰成九十度，“实在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会做出相应的赔偿，这个员工我们也会做出批评指责的。”
黎雪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用了。”沈如言声线放缓，“她只是不小心，没什么大事。”
女店长明显停顿了下，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说的话。
原主是这家咖啡厅的常客，店长也在这工作大概有十年的时间了，所以对原主还是有一定了解。
之前也遇到这样类似的情况，但原主没有宽宏大量，反而硬着脾气让那个犯错的员工辞职，原主才得以解气。同样的事情，同一个人，处理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见店长没说话，沈如言对服务员说：“别自责。”
“梨子，我们走吧。”
黎雪这才后知后觉“啊”了一声，“嗯，我们走吧。”
出了咖啡厅，黎雪有点沉闷不语。但想了想，还是问了问沈如言：“言言，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不对，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变了。
“怎么不一样，我就是我啊。”沈如言解释道。
“你变宽容了，变得更加让人喜欢。”
沈如言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就慢慢适应这样的我吧。”
“嗯嗯。”她点头，也没再问下去。
天色接近黄昏，紫红色的晚夏晕染整片天空，勾勒出只是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绝美油画。
两人正谈论晚饭吃些什么，黎雪说：“言言，我们要不然吃日料吧，我记得有一家日料你特别喜欢吃，而且有很多人去光顾呢，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大概走十分钟就到了……”
黎雪后面说的什么沈如言听不清了，只觉得两只耳朵里面像是有火车经过了隧道，轰轰作响。
在她眼前，女生摘下玩偶头套，捡起地下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好几口。
距离不是很远，她绑着高马尾，额角沁出薄汗，黑长直发丝紧紧贴合皮肤。清纯的五官，天真无邪的微笑，这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人。
臃肿的玩偶服装在女生身上像是被枷锁禁锢，但她的脸上还是选择露出笑容，看到有人经过就小跑到他们身边发送传单，细心为路人解释传单上的内容。
世界仿佛被消了音，在沈如言的视线里，所有在女生身边的人影都成了虚拟的幻影。
她青春洋溢又吃苦耐劳。
原著中提到过女生，更是把对于她的描写放大至千倍万倍。相对于沈如言来说，她只是用于衬托主角的工具人。
沈如言把原著描写的长相自动与眼前的少女融和一体，她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更知道这个女孩是林淮真正的女朋友——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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