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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幼学堂(下)


学堂大案前,这位不知何时到的夫子身着素面青衫袍,腰系灰蓝云纹腰带,仅是手持几本教案眼神轻扫学堂,整间学舍便是瞬间安静下来。

        李姝瞅着这夫子严肃刻板的样子,也是不敢再有所动作,学着前座的施兰因将眼前的《宣武国学》立起,似要专心用眼珠子从书里看出花来。

        李姝自是不愿被夫子重点关注的,却只听这夫子道,“昨日下学前我已言明,尔等务必好好温书,不知今日你们这书温的如何?”

        学舍安静无声,个个都眼眸微垂,不敢与夫子对视。

        “都不作声?刚不还闹腾的紧么?”

        青衣夫子抿嘴在学堂缓缓踱步,所到之处,众人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最终他走至李姝的身侧时倏地停下,径直说道,“那便你吧,来,说说这篇《宣武怀古》”。

        说罢用手中书册轻扣李姝案面。

        李姝忙不迭的站起,瞧着夫子古板冷厉的颜色,饶是两世为人脸皮够厚,也是难掩心头尴尬。

        《宣武国学》是宣武帝立朝不久便下发给各郡县幼学作教学之用的书册。传言此书由陛下亲自指点,十数位饱学之士呕心编撰而成。

        书中内容繁杂,除精选的圣人之言/前人的脍炙诗文/经典的启蒙读本外,还收录了几篇当今圣上的宏伟诗篇,《宣武怀古》便是其中一个。

        当初李母给李姝安顿好入学事宜以后,早早就去书局备好了幼学必备的一应书册,因此李姝闲来无事时也曾简单翻阅过这本。

        书中的“三字经”“千字文”等,她在现代本就识得,理解起来自是毫无难度;颇占篇幅的圣人之言,节选的也是经典的微言大义,她半蒙半猜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独独这个宣武帝的宏伟诗篇,李姝看着就牙疼。

        如果她眼睛没花的话,这个名扬天下的《宣武怀古》分明就是她那个时空元代诗人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全诗除却个别地名有些许偏差外,那几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倒是一字不差。也是了,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元代诗人张养浩,毕竟整个大元帝国都被宣武帝给蝴蝶没了。

        不过新来的夫子非得盯着她问这篇诗作,她能说啥?她该说啥?

        就离谱。

        再则,这偌大的一学堂,今个也就她一个新来的插班,哪能还知道昨日先生布置了什么课业,真不知这夫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姝尚未回话,夫子瞧着李姝的神色,自认心中了然,也不再等她作答,便是一声戏哂,“果真女流皆无知之辈尔”,就欲转身。

        轻视之意难以言表。

        李姝闻言,一股火气窦的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此时此刻她只想让这所谓的夫子好好醒醒脑子,朗声喊道,“这有何难!”

        她目色清明毫不避让地直视夫子,“陛下雄才大略,感怀万民,然时逢乱世,征战天下。眼见所到之处历代奢景宫阙终究都归于尘土;王朝更替之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最终陛下行至榆阳关时,思绪万分,一气呵成,便有了这无论兴亡,百姓皆苦的千古诗篇!”

        李姝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心中冷笑,解读诗词什么的,老娘我接受义务教育多年,都几乎成本能了,还怕解释不了这个小小的《宣武怀古》?

        适才不想说是一回事,这倒霉夫子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个打压欺负的典型又是另一回事!且这诗八成就是宣武帝在榆阳关所作,毕竟跟正版的那首比,这地名改的太明显了,她又不瞎。

        稍作调息,李姝紧接着又道,“此诗无疑展现了陛下异于常人的见识和胸怀,令世人钦佩,可谓是雄才大略,目光长远。这般想来,陛下御宇天下便立刻颁发天下男女皆平等的诏令,也必是有所深意的。小女不才,听方才夫子的意思,似是对此令颇有不满,还望夫子能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说罢,李姝还装模作样地对着夫子轻轻一礼。

        青衣夫子脸色骤变,未料到这看起来文文静静,清秀腼腆的女娃竟是个硬茬子,谈论起当今天子更是无所畏惧。顿时脸上臊的进退不得,羞的只觉这回要颜面扫地。

        后又听闻她直指心中的所想,吓的心如擂鼓狂跳,直急声大喝道“住嘴!简直是一派胡言,吾何曾有过不满!你这小儿巧言令色,我若再与你等一般见识就是有辱斯文!”

        说罢逃也似地拂袖而去了。

        偌大的学舍众孩童皆面面相觑。

        李姝破罐破摔,带头轻哼一声,众孩童顿时轰然大笑。

        坐于前案的施兰因也是转身俏皮道“阿姝,你好厉害,竟是把严夫子那个老古板给气跑了,可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我如今正是总角之年,你若不嫌弃,我可就真认下你这个妹妹了!”。

        李姝努力回想前世关于古代女子年龄的称谓,总角之年?大概八,九岁?还是十一,二岁?不管是哪种,反正都比自己这具身体大,看来方才喊得那句姐姐不亏。

        又思及施兰因提到的出气一说,有些不明就里,问道,“怎么?这严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如此行事,施姐姐快给我说道说道”。

        施兰因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年长些的阿姊们提过,严夫子似不太喜欢女子读书,跟咱们堂里的邱夫子也不太对付。你等下就能瞧见邱夫子的,那可是个顶顶厉害的女夫子,教授我们《幼学算理》,要是我将来能像邱夫子那般有学识就好了。”

        施兰因一脸憧憬,而后又接着道,“咱们这里的好几个空位,原都是鼓起勇气来这里长见识的姐妹的,可坐我们这列的姐妹次次都被这严夫子在国学课上刁难。女儿家本就面子薄,被为难几次以后,好些人说什么也不愿再来幼学了”。

        “喏”,施兰因手指轻点桌案,“你现在用的书案原先就是城东铁铺李姐姐的,再后面那个空位原是回春堂药铺张妹妹的,紧挨着的那个空位原是前朝秀才家周妹妹的……自打她们哭着归家后,便再也没来过了,倒是白白让这学舍里的那群小子笑话”。

        李姝终于知道为何性子跳脱的施兰因在看到严夫子便乖的像个鹌鹑了,估计也是怕被这夫子盯上。若是天天被人像这般赶着轻视嘲讽,还是当着诸多同龄的面,试问能有几个女孩顶得住。

        可叹,古代依旧还是那个古代,此处女子求学艰难就此可见一斑。诸多打压竟是从这个小小的幼学便开始了,纵使皇帝开了尊口又如何?

        然越是如此,李姝就越发想要踏出一条路来,不为自己,只为这个时代的后来人。

        讲课的夫子跑了,学舍里吵吵囔囔,也没有别的夫子过来查看一二。

        直至上午已时两刻,传说中的汪蓉小姐身着一袭红云金线天香绢姗姗来迟。她果真如施兰因所言,径直就坐上了先头李姝占过的桌案。周边无人敢上前与其搭话,自是一派清净。

        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位端庄自持的宫装丽人。

        一双含威带笑水光眸,一道娴花羞月柳叶眉,端是雍容贵气,气势逼人。

        汪蓉伏坐在桌案前不情不愿的喊了声“邱夫子安”,而后学舍里又是陡然安静,随即也是一阵无精打采、此起彼伏的“邱夫子安”。

        李姝其实早就听说过邱夫子。传言她原是前朝宫中自梳的女官,新帝入主皇城后,她便主动参加了新帝安排的内廷大考,并于算学一道脱颖而出。

        内廷大考是新帝给予前朝诸多宫女太监们的一次重新选择命运的机会。也有传言当年能在不同方向的考题中有所建树者,通通会被国学监收录名册,且受为期一年的培训。

        培训内容外人不得而知,只是一年后,诸多前朝宫女太监被外放到乡郡县镇做起了教学先生,邱夫子便是其中一个。

        只是不知为何,人们对邱夫子似是颇为畏惧,每每李姝细问下去,好事谈者都皆口不言。

        今个李姝终于见到真人了,却只觉得心生亲近。她在邱夫子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那是一种类似现代女性的自信从容。

        不料邱夫子扬起手中的试卷猛地往大案上就是一甩,“啪”!响亮的重击声吓得学舍众人皆是一个激灵,也成功让李姝又重新回想起现代被各科老师们支配的恐怖。

        “看看!都看看!写的都是写什么?!最简单的加减乘除都算不清楚,何谈将来考去初等学堂,还何谈去进修《算理进阶》?!

        全部给我拿下去重做!”

        学堂众人瑟瑟发抖,鱼贯上前拿走自己的试题。

        “至于你们两个”,邱夫子美眸一转又看向汪蓉和李姝,顿了顿,又不知从哪抽出了两张空白的试题吩咐道,“就写这个,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尤其是你,汪蓉,这次再找借口也没什么用,此番回幼学堂倒不如好好用心拿个毕业证书,免得给你爹徒增笑柄!”。

        汪蓉有气无力的接过试题,低声应了一声是,头上的赤金蝶型发簪也是微颤。

        李姝则是看着自己手上的这张加减乘除的试题,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不怕不怕,幼学算理而已,李姝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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