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邪术而已
待宁妃走后，苏倾颜同宋氏一道回了茹芳院，彼时宋承显刚好派人送来了口信过来，吴妈妈神色不安的等在院中，只盼着宋氏回来禀报。
“夫人，舅老爷来信儿了。”
宋氏在被关佛堂的这几日一直都在等待宋承显的回音，今日倒是来的巧了，她刚出来便来了回信儿，当下立即询问道“如何？”
“口信儿上说让夫人稍安勿躁，一切事情皆会如愿。”
宋氏闻言，面色一喜，果然还是自家的兄长更为靠的住，在苏倾颜这件事情上宋氏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嫁给三皇子做宁王妃。
想她就是因为庶女之身，所以才会被沐沅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苏府嫡母之位，还害的自己的女儿只能跟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庶女。若是她的女儿能够嫁进宁王府做宁王妃，那以后就没人敢瞧不起她们母女了。沐沅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沐氏嫡女的身份高贵些吗，那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护不住，就连自己的女儿的婚事也要拱手让人。
今日宁妃对待苏容的态度虽然十分满意，但宋氏相信只要除掉了苏容这桩婚事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一想到此处，宋氏便迫不及待的想让宋承显尽快解决的苏容，当下又是追问道。
“兄长可有说何时行事？”
吴妈妈摇头，只说来报信儿的小厮没有告知。宋氏想了想还是觉的有些不放心，便对着吴妈妈吩咐道：“你且去回了那人，叫他回去传个话……”
说着便附身在吴妈妈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吴妈妈面露惊疑却还是应声离去。
此时一旁的苏倾颜却是满脸愁容，不安的的开口：“母亲，宁妃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宁妃的态度，苏倾颜也看在眼里，她特意精心打扮一番，宁妃却是提也没有提到她一句半句，可见这宁妃眼里当真是只有苏容一人，还将那般名贵的血玉镯子带在了她手上，真是让苏倾颜恨的牙痒痒，苏容那个贱丫头也配拥有这般好的东西，实在是让她又恨又嫉妒。
“宁妃娘娘是在告诉咱们，她便是苏容的靠山……”
“女儿实在想不通，她哪一点比我好了？宁妃娘娘为何这般维护苏容那个贱丫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苏容的亲娘曾经是宁妃娘娘的闺阁姐妹，年轻时候就已经感情十分要好，当然若不是皇上赐婚，苏容的母亲原本是要嫁进慕容府的……”
宋氏说着当年的往事，心头不由的生疼起一股怨气，若不是因为沐沅奉圣旨嫁进苏府，她也不会从原本的正妻之位变成了苏瑾瑜的贵妾……这些往事与宋氏而言就像是耻辱，永远也无法释怀。
苏倾颜见宋氏面色不好看，也知道每每提及苏容的生母宋氏便十分的生气，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那我们以后岂不是都不能对付她了？”
闻言苏倾颜不由担忧起来，若是苏容有了宁妃娘娘做靠山，那他们的计划还怎么实现。
“怕什么，宁妃娘娘天天都住在宫里头真有什么事情也是鞭长莫及，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她彻底消失掉，就算宁妃想追究也是死无对证……”
宋氏面容阴冷，刻薄的说着。
“你舅舅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方才吴妈妈的话，苏倾颜自然是听见了的，又听宋氏与她这般一说，当下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即便他们不出手，宋承显也会出手，一想到此处她心里总算纾解许多，又与宋氏说了些话便告辞回去。宋氏自己也觉着有些乏便挥手让她离去，只是宋氏不知，苏倾颜借口离开是想去锦园找苏容。
锦园
就在苏容去前厅见宁妃的时候，锦园里呼啦啦来了一波人，一个素面粗亦，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带着七八个年纪各异的女孩子，那妇人一进门就说自己是苏府惯用的牙婆，刚从老夫人那处过来，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是让苏容挑选几个合意的丫鬟留在锦园里伺候。
这事儿本是一早便吩咐下去，只是拖到现在才将人带过来实在是因为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牙婆絮絮叨叨说道，酥儿却是做不了主，便让她们在院子里候着，待苏容回来再做定夺。
那牙婆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向酥儿讨了茶水喝，眼睛却是在屋里头一个劲瞟去。先前宁妃派人送来的东西酥儿还没来的及收起来，大部分都放在了屋内，摆了满满一桌子。牙婆瞧见那些绫罗绸缎，补品首饰头面眼睛都快掉出来，心中禁不住的咋舌，这苏府当真是财大气粗，家底殷实的人家，听说这位小姐回到才没多久时日，已然有这么多好东西了，实在赶上普通百姓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她只看到了今日苏容的富贵，却没见过她此前的日子有多少撩到。
正艳羡间，苏容打前院回来，瞧见院子里乌泱泱站了这么多人，当下在人群里唤了酥儿一声。
“小姐，奴婢在这里。”
酥儿从房门口探出脑袋，整个身子正企图将屋内的那些东西挡一挡，方才那个牙婆的眼神太露骨了，看的她都有些害怕，生怕她起了什么歹心。听到苏容在院门口唤她，便探出脑袋回道。
苏容打眼瞧去，见她一脸严肃，疑惑的问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乌泱泱的站着……”
苏容话还没说完，牙婆便一脸谄媚的扑上来回禀。
“这位定然是府里的二小姐吧。老夫人让老奴带几个丫头给您瞧瞧，说是这院子现下还缺人手……我手头的这些丫头都是签了死契的，身家清白的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儿，小姐您呐放着心的用……”
牙婆一张脸笑的见牙不见眼，满脸的褶子堆起来格外的难看，关键还缺了一颗门牙，也不知道掉了还是磕没了，显得格外的搞笑。苏容看见她那张盘子一般的脸凑到自己近前，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又顺着她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七八个年轻女子怯怯的低着头，也有胆儿大的小心翼翼的偷眼瞧着苏容的面色，只盼着苏容能将自己留下，牙婆拿了卖身的钱便会分给家里一些，苏容瞧着他们一个个大点儿不过十几岁年纪，小的不过十来岁，衣衫都是粗布料子，缝了又缝的衣裳挂在身上松垮不合身，确如牙婆若说皆是穷苦人家儿出来的，想来好人家的孩子也不会被卖到别人家里头做下人。
“都领回去吧。我这院子不缺人。”
苏容不去看那些孩子眼底期盼又失落的眼神，闭了闭眼睛开口。
牙婆闻言，面上那谄媚的笑当下僵了一僵，现出狐疑之色，尝试的开口。
“小姐，您是觉的不满意？”
有的大户人家对下人的要求比较多，但是像这位小姐这般一个都不留下的真是没见过。
苏容摇摇头。
“你就说是我不想要，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同祖母去说。
牙婆见苏容毫无商量的余地，态度这般坚决只好悻悻然的领着那些女子原路回去，一路上只叹晦气，想到方才屋里头摆放的那些东西，就觉得可惜，这么好赚钱的机会，怎么就一个都没看上呢。
牙婆始终以为苏容是没看上这些女子，所以才将他们赶了出来，独自惋惜了好一阵。
苏容闭关多日，如今自感实力比之以往大有提升，便偷得浮生半日清闲，难得头了会儿懒。让酥儿一起搬了把椅子在锦园院子里头那颗大榕树下晒着太阳。惬意的半躺在椅子里吃着酥儿剥好的葡萄，今日宁妃那一番举动着实让府里的下人们都不敢再低看苏容，各房主子门有的份力一样不少的朝着苏容的锦园里头送，乐的酥儿眉开眼笑。
酥儿一边仔细剥着手里的葡萄，一边担忧的开口。
“小姐，您把老夫人送来的那些人全都退了回去，真的好吗？这样会不会让老夫人不高兴啊？”
闻言，苏容抬了抬眼皮，接过酥儿手里的葡萄往嘴里塞，漫不经心的回答。
“留着做什么？跟你抢好吃的？”
苏容笑着戳了下酥儿的额头，好笑的开口。
“小姐，你又取笑我。”
酥儿噌笑着躲开。
“以后不管谁往咱们锦园里头塞人一律打出去。记住了吗？”
“啊？”
酥儿心性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听到苏容的话大为不解。
见她一脸的不理解，苏容正想解释给她听，五感灵敏与常人的她耳朵动了动却是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这边来了。目光投向门口处，只见苏倾颜正带着贴身的丫鬟沉香出现在锦园门前，还差几步路就到了。
苏容面上勾了勾唇角，吩咐酥儿去门口迎一迎。
刚到门前的苏倾颜见酥儿先一步站在那处，一副早就知道她要来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生疑，刚想质问她为何等在这里便听到院子里头苏容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不知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呀……”
苏容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苏倾颜找她多半就是为了白天的事情。
苏倾颜闻言，横眼看去，只见她身子半靠在椅子上一边翘着个二郎腿一边拿着一颗葡萄往嘴里扔，那形象实在不雅观，脸上的表情更是肆无忌惮，毫无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苏倾颜将苏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下眼里，心中却是暗笑她这副样子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根本上不得台面。
苏容将苏倾颜眼底的嘲讽之意收入眼中，却是毫不在意的斜睨着眸光不说话。好似在等着苏倾颜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苏倾颜见苏容看着她不说话，捏了捏手心的绣帕，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今日之事，你为何不在宁妃面前提及？”
依照今日宁妃对苏容的态度，苏容若是将他们二人的事情抖落出来，完全可以让宁妃为她做主。正因为苏容今日明明占尽便宜却没有揭发他们，所以苏倾颜才想不通。
音落，苏容眨了眨眼睛，抬起眸子看去，笑眯眯的说道：“自然因为我们姐妹情深啊。”
“呸！”
苏倾颜闻言，啐了一句，她才不会相信苏容的鬼话。
“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快说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苏容垂下头掩去眸底那一抹萧杀之气，笑着回答。
“话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对三皇子无意，所以他与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出那种羞耻之事与我无关。倒是姐姐可要小心呐，堂堂三皇子能够与你在咱们府里行这等事情，保不齐在别人府上也……”
苏容说道最后故意吊着嗓子说话，话虽没说出口，可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苏倾颜当下被气的脸色又怒又红，她虽与三皇子做出那等事情，可苏倾颜毕竟还是年轻，脸皮子薄，被苏容这般冷嘲热讽的说了一通自然羞愤难当，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怼回去。
却听她身后的丫鬟沉香出言骂道。
“二小姐，您这般说莫不是让人误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
沉香是宋氏亲自为苏倾颜□□的贴身丫鬟，又比她年长一些，对于这些男女之事知晓的也苏倾颜多，此时见她被苏容说的面色胀红，自然是要站出来帮自家主子说话的。
沉香话音刚落，苏容便指尖一挥，一颗葡萄直接朝着沉香的嘴角砸去，那速度之快在场几人都没有能捕捉到，只听到沉香呼痛一声，嘴角立时肿的青紫一片，离她脚边不远处赫然躺着一枚砸的稀烂的葡萄，徒留了一张空皮。
众人见状，气气将目光头像苏容，只见她依旧慢条斯理的伸手去勾果盘里的另一颗葡萄，全然没有例会几人的惊讶之色。
“苏容，你方才做了什么？”
苏倾颜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容，她这么也想不明白那颗明明被捏在苏容手里的葡萄怎么会砸在沉香的嘴上，还将沉香一张嘴都砸成那副样子。
“你，你，你这是什么邪术……”
苏倾颜颤抖着抬手指向苏容，她自然联想不到什么武功内力的事情，只当是苏容这些年在凉州学了什么邪术才会这样。
听闻苏倾颜的话，苏容忽然放肆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苏容脸上的神情就忽然冰冷起来，就连眸子里都有无尽的寒意透出。
“所以姐姐以后千万不要再来招惹我哟，保不齐下个倒霉的人就是姐姐你了……”
面对苏容赤果果的恐吓，苏倾颜只觉得身子软的要倒下去，苏容的眼神太可怕，透着一股陌生的诡异感，就像是苏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可怕的灵魂一般，当下顾不得一旁的沉香逃也似的离开了锦园。
身后是捂着嘴巴，说话含糊不清的沉香奋力的追赶：“摇姐，咚咚窝呀……”
“小姐，您真的会邪术吗？”
酥儿看着他们主仆二人匆匆离开，好奇的问道。
自从苏容从凉州回来，身上的变化多到已经让酥儿有些麻木了，只是这邪术一说还是头一次听到，所以才好奇问问。
闻言，苏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他们胡说，你也跟着胡说？你家小姐哪里看起来像是会邪术的？”
哎哟——酥儿赶紧讨饶。
“奴婢说错了，小姐莫怪。那为何沉香的嘴巴会被葡萄砸成那个样子？”
“你看见是葡萄砸的？”
“奴婢看见她脚边有个碎裂的葡萄，猜的……”
“那不就好了，人家都说眼见为实……猜的能做数吗？”
“不能。”。
酥儿摇摇头，好像被苏容带歪了。
闻言，苏容满意的点了点头。抚着酥儿毛茸茸的发顶，说道：“你在家里好好带着，我出去一趟。”
“小姐您又要出去呀？”
“放心，这次不会有问题的。我已经跟祖母支会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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