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又来作妖
办完所有事后两人回到焦孟生家。
今天林书梅没上班，当着沈渡的面，她并没有说什么，可沈渡一走，她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那表情让焦孟生怕怕的，连放杯子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昨晚上住沈渡家了？”
终于开始发落了，焦孟生讨好地上前去拉母亲的手，“有点晚，就歇那了。”
“他家里面怎么样？两老态度如何？”
“很好非常好，都是好相处的人。”
听他这样说，林书梅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叮嘱几句，“脾气再好，你在人家也要把性子收着点，别把家里这懒劲带过去，勤快点知道不？”
焦孟生脸不红心不跳，“我不懒，我可勤快了好不好？”
“你好意思说？”林书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看看你那屋里，衣服丢得到处都是，我要是不给你收拾，看着就像垃圾堆一样。”
“真不知道人沈渡这么精神一小伙是看上了你哪一点。”
焦孟生假装委屈，“妈你这是嫌弃我了对吗？我都还没嫁过去呢，你就开始向着沈渡了。”
林书梅知道自家孩子脾气，这会儿根本不吃他这套，“去去去，给你冲了杯麦乳精，喝完爱干啥去干啥，别来烦我。”
“嘿嘿。”
喝完麦乳精，他舒舒服服地躺回自己的小窝，裹得严严实实，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焦孟生穿好衣服去到自家堂屋里，掀开帘子探头一看，目光就和打扮得光鲜艳丽的顾曼丽对上。
他当没看见，准备继续回屋里待着，谁知以往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女人这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看到他就两眼发光，把焦孟生看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招惹上这蛮横泼辣的大伯母了。
顾曼丽露出一个假笑，还算热情地对他招手，“孟生！过来坐。”
事出反常必有妖，焦孟生面露防备，不太情愿地走过去。
林书梅也奇怪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一向看不起她家的大嫂怎么会过来，饭也不做了，沉默地坐在焦孟生旁边一脸防备，就怕顾曼丽突然为难自家哥儿。
顾曼丽捋了一下时髦的烫卷发，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着焦孟生，尽管不想承认，眼前这位哥儿相貌的确一流。
那皮肤瞧着嫩得能掐出水，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湿漉漉看着人时，估计没几个男人能抵挡住这种魅力。
就是个爱装模做样的小妖精！她很不喜欢。
不过想起本家那个一向乖僻的小少爷昨天竟然找上自己，请她帮忙打听焦孟生的消息这事，心里再不喜欢这会儿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件事必须帮顾斐然办成。
她家虽然和京城顾家沾了点亲缘，可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她爸在这边发展，这几年和本家那边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导致最近走动关系越发吃力。
这次顾斐然主动要求帮忙，她爹十分高兴，叮嘱她一定要帮人把事情办好。帮顾小少爷点小事，之后手上握着人情，总不会是亏本买卖。
顾曼丽刚开始听说这事时，心底还有点不痛快。顾斐然怎么就看上焦孟生这小狐狸精了呢？
不过顾家这样的家世，小少爷看上焦孟生，左右也不过是玩玩而已当不得真，这哥儿最后肯定进不了门。
想到这，顾曼丽平衡了许多。
焦孟生看她坐着脸色唱戏似的左右变换也不说话，心底有些不耐烦，开口问道：“大伯母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啊？堂哥昨天才结完婚，我寻思着家里应该还很忙吧？”
一开口就是精准踩雷，顾曼丽笑容僵了一瞬。都知道她家昨天在婚宴上闹了笑话，婆媳大闹一场还牵扯出一些不太好听的桃色绯闻，焦孟生提什么不好，偏偏要提这事。
心想小贱蹄子长得一副狐媚样子，心肠也歹毒。
焦孟生装没看见对方脸色，继续说：“昨天远远瞧见我那嫂子一眼，真漂亮啊！端庄大方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好女孩，和大堂哥真配！”
顾曼丽今天倒是比昨天还能忍，抬起桌上那杯她先前嫌弃一直没碰的茶，抿了几口后敷衍地应着。
挑不起她的怒火，焦孟生觉得无趣没再提这个话题。
顾曼丽见时机已到，组织好语言开口问，“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孟生下周五有没有空？我家有个亲戚过生日，想热热闹闹地办一场。那孩子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我就想找几个同龄的小年轻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直觉告诉焦孟生，顾曼丽口中所说的亲戚就是顾斐然那家伙。他就说今天这人怎么这么反常，原来是来给顾斐然当说客。
想也没想，焦孟生直截了当地拒绝，“大伯母，我最近有点忙没时间去。您人脉广认识的人多，想来应该不缺我一个吧？”
“是不缺人，但我觉得你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实话这么跟你说吧，我是想着咱们俩家亲戚关系才拉着让你去的。顾家在京城这么显贵的人家，多少人找门路想巴结都没机会呢！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从乡下回来一直也没个着落，如果能去那样的圈子里转转，说不定被哪家少爷看上，那你可就出人头地喽！”
焦孟生冷笑，正想回怼几句过去，隔壁不知谁家炒菜飘了味道过来，他闻到后忍不住一个干呕直接让顾曼丽愣在当场。
看他捂着嘴跑去外面，顾曼丽皱眉，“这怎么还吐了？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书梅早已默不作声地去倒了杯水，把自家哥儿扶进来坐好。
焦孟生摸着肚子，这会儿也没了和顾曼丽再周旋的力气。
总归自家沈渡又不是见不得人，直接给这帮人说自己有对象得了，免得时不时就来烦自己。
他看向林书梅使眼色，我说了。
林书梅移开视线轻咳几声，显然是随他的意思。
“大伯母，我有对象。”
“什么？”顾曼丽惊讶，“怎么没听说？”
焦孟生有些想笑，二伯母那个大嘴巴，竟然没把自己有对象这件事宣扬出去，真是奇了怪了。
“是我下乡时同队的知青，下个月就去领证。”
顾曼丽脸色不快，“怎么不早说，害我白来一趟。”
焦孟生脸色比她更难看，“我也没求着你来啊？”
“怎么说话的？我也是看得起你才给你一个挤进上流的机会，不然你奋斗一辈子都只能跟你爹妈一样窝在这大杂院里好吗？”
还真是给她脸了，焦孟生正准备站起来骂顾曼丽一顿，谁知一向冷静温柔的林书梅竟然比他动作更快，指着门对顾曼丽道：“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顾曼丽撇嘴，拿起包甩头丢下一句，“不知好歹！”扭腰离开。
她前脚刚跨出门，后脚还没落地，焦孟生上去“砰”的一声把门砸上。
顾曼丽气得要死，在门口指桑骂槐了两句才消停。
一直躲里屋的焦建业这时才走出来，见妻子脸色黑沉，有些气愤地道：“怎么还跑到咱家来耀武扬威了！”
林书梅斜眼看他，“人走了才敢出来说，怎么？怕得罪你那好大哥？”
“说什么呢！”焦建业赶紧上前去给媳妇按肩膀，“她一个女眷我也不好出来作陪。”说罢叹了口气，环视一圈自家屋子，“唉，也是我没出息，让你娘俩受委屈了。”
焦孟生瘫在沙发上，安慰他爹，“那种人就是有病，别给她好脸色就行。咱们又不是看她脸色过日子。委屈什么？爸你是缺我一口吃的还是没给我衣服穿？你不知道，在咱家这片，很多和我同龄的哥儿和姑娘羡慕我呢！说我有一对好父母，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了我。”
焦建业听自家哥儿这么一说，心里是既欣慰又感动，但他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连忙起身要去烧水准备做饭。
“孟生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今天单位发了肉票，下班的时候我去肉联厂转了一圈，虽然没买到瘦肉，但一个朋友留了些排骨，炖排骨汤给你喝好吗？”
刚吐了一回，焦孟生现在没什么胃口，不过依旧点头捧父亲场。
林书梅要进去帮他忙，后者还不让，出来后林书梅开玩笑说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老焦竟然要亲自下厨。
焦孟生就说他爹这是看她平时做饭辛苦，今天想让她歇息歇息，拉着林书梅坐在沙发上，准备开柜子上那台小电视看看。
这电视线路有点问题，画面有些不清晰，焦孟生照电视上拍了两巴掌也没见好。他正发愁，就听到外面院子里有声音，心里仿佛有感应似的开门去看。
果然，是沈渡来了。
他骑着自行车，后面驮着一个不显眼的铁皮盒子，焦孟生仔细一看，这不是沈渡做的空调吗？竟然给自己送了过来。
焦孟生走到院子里帮他扶着车，这人冒着冷风把这么重一铁皮箱子驮了过来，焦孟生心疼他，“这么晚了你还折腾，也不嫌累。”
沈渡淡定道：“没事，自行车我改装过了，骑起来不费力。”
“好吧。”都忘了自家男人本身就是个作弊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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