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出茅庐10
池暝今天心情很差，即使是最爱的黑赛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这就导致，他不愿像平日一样慢条斯理地享受战斗，给观众奉上一场绝佳的视觉盛宴。
他打得非常凶。
毫不压抑自己，拳拳到肉。
无论是怎样强劲的对手，在今天的池暝手下，都走不过五招。
这才会有观众发出“可惜今天他遇上的对手都太弱了，完全没看头”的声音。
不是对手弱，而是池暝太强了。
最后打完一场，他感到无趣地撇了撇嘴角，揉着手腕从机甲舱中走出来。
太差劲了，这一切都太差劲了。
比赛没意思，赢钱没意思，最没意思的是……
顺着人流走出比赛场地，摩肩接踵，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显得分外突出。
突然，一条带着体温的手臂搭了上来，兴奋的笑语在耳边响起。
“抓到你了。”
声音太过熟悉，池暝不需回头也知道身旁那人是谁。
一把拍掉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他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犹自迈着大步往前走。
池霁见此更乐了，两三步追上男人，一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不叫我呢？”
“叫不叫你有区别吗？”反正还不是自己跟来了。
池暝从小就跟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池霁不对付，两人性格天差地别，一见面就是无休止的争吵，甚至还曾双双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他本来以为高中分隔两地后，再也不会遇见池霁。然而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竟会在帝国军校重逢。
而且对方还恬不知耻地跟踪他来黑赛，也不知道是怎么拿到通行证的。
想到这，池暝不禁有些心烦。
“为什么跟踪我？”
“就，想找点乐子咯。”吊儿郎当的态度，声音拖得老长。
“……”
池暝瞥他一眼：“找乐子可以，别来烦我。”
“哦。”池霁无所谓地应和一声，脑袋左右转个不停，看起来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突然，池霁像发现了什么，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脚步一拐，进了旁边一个比赛场地。
这死小子手劲是真大。
池暝挣了两下，竟没挣开，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走：“放开。”
“别这么冷酷嘛，哥。”
听到最后那个字，男人不禁一愣，挣扎的力道都跟着渐小。
从前，池霁只有在五岁前愿意喊他哥，后来都是“喂”啊“喂”地叫他，心情好也顶多喊他大名。
这个称呼，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惊讶，池霁“噗”地喷笑出声：“喂，你不会在感动吧？”
边说着，池霁边把他塞进了观众席最前排一个位置，自己随后在旁边坐下，顾自地打开光端摆弄起来。
“才没有，”池暝见此当即想起身往外走，声音没什么好气，“所以拖我进来干嘛，我还忙着比赛呢。”
“你都排到第二了，还打什么，是被我烦得想回去了吧。”
池暝：“……”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所以？”
“这场是荆棘玫瑰的比赛，她不一直被称作帝都顶级轻型机甲手嘛。我很好奇，想看看。”
听见一直稳居黑赛首位的名字，池暝本欲起身的动作不禁一止。
确实，因为时间冲突，自己还从未现场看过这位的比赛。而且同是轻型机甲手，复赛又肯定会对上，了解一下也不坏。
不过……
他看了眼没个坐相的池霁：“你不是重型机甲手？”
“昂。”
男人懒懒地应了声，手下动作不停：“这又不妨碍我赢钱。”
只见他手中光脑的屏幕上，赫然是下注选项。
“赔率200：1啊，”池霁听起来有点苦恼的声音响起，“那押荆棘玫瑰根本不可能赚到钱嘛。”
那就押另一个呗，池暝在心里随意地接话道。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池霁竟真的一拍大腿：“穷搞技术的，就决定是你了！”
然后扣扣嗖嗖地下了100注。
“呵，”见此，池暝冷笑一声，转手就在荆棘玫瑰下方投了1000注，“赔率高也得赢了才能拿到。”
正在这时，选手准备进场，观众席上爆发出巨大的呐喊声。
一片“荆棘玫瑰最强”的呼声中，池霁仰靠上椅背，无所谓地耸起肩：“一万星币而已。”
输了就输了。
爆冷当然更好，那他就能得二百万星币，怎么算都不亏。
头脑一热投了十万星币的池暝：“……”怎么感觉被忽悠了。
五秒钟倒数后，双方进场，看到机甲型号的那一刻，池暝不禁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轻型机甲，荆棘玫瑰的最强项，他的钱可以保住了。
一旁的池霁顿时垮起个小猫批脸，发出一声短叹，缩回了椅子里。
“虽然能看到传说中的顶级轻型机甲手炫技，但偏偏是rk-06号,荆棘玫瑰一战成名的机甲。对面这人估计连三招都撑不过，没意思。”
“而且s级机甲……联邦现存的s级机甲手能有几个？这小破比赛，总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选手都是吧。”
池霁好像已经看到了整个比赛过程：“这样的话，她就只能选择手操，但手操的难度可比精神力操控难多了，一点失误都能被荆棘玫瑰抓到，怎么想都是输啊。”
“你又知道了？”
池暝就喜欢跟他对着干，一听他不看好那个穷搞技术的，顿时来劲了。
“万一人家精神力超s级呢？”
“哈，”池霁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光端屏幕，“别逗了，超s级的除了你我，我还没见过别人呢。”
是的，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是他们两人都非常清楚，同为打破现今精神力屏障的存在，对方很可能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劲敌，也是封神之路上最大的助力。
因为已知的记录中，精神力ss级的当今一代只有两人，帝国军校的新生，池家双子。
“看，我说吧。”池霁抬了抬下巴，冷眼看着那架冲速过猛的rk-06号落入了无解的死局。
威力十足的光能弹马上就要爆开，如果她不能躲开，将要面临的不仅是机甲的炸毁，舱内的人也无法保全。
“如果是你，你怎么做？”池霁转眼看着旁边坐得笔直的男人。
“我不会允许无法刹车的情况发生，高等级的精神力是可以对低级机甲绝对压制的。”
如果是双s级精神力的池暝在场上，发现不对的瞬间，他就可以强行扭转机甲的走势。
只有手操机甲才会发生指令输出后，无法撤回的情况。
但是萧青云并不知道这点，所以她只能采取了自己独特的办法。
只见保护屏障内，本该爆炸的光能炮突然微妙地卡顿了一秒。
正是这一秒，让那台危到临头的机甲机身一转，瞬间到了场地另一端。
“？”池霁手一抖，本来闯到最后的小游戏啪地gg了。
他却无知无觉，一把掐住了身旁的池暝：“你看到了吗？！”
别人可能没有发现，但是作为以射击为强项的轰炸机甲手，池暝和池霁的动态视力简直达到了变态级别。
那一秒，绝没看错……
炸弹静止了！
两台完全一样的机甲碰撞在一起，精彩的打斗让周围的观众不禁拍手叫好，尽情为场内两位猎豹般轻盈又充满攻击性的选手欢呼喝彩。
但池霁和池暝只无言的对视，眼底都闪烁着同样诡异的光芒。
“会用精神编码的机甲手。”
“甚至可能到达了精神编码b+级别。”
“看起来身手还不弱。”
“怎么办，我有点兴奋起来了。”
银色面具下，池暝轻轻扯起唇角，他也是。
很快，更加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场上，被荆棘玫瑰全面压制，萧青云屡次破局失败，正当两人遗憾于无法在复赛跟这样古怪的选手交手时。
萧青云消失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整个存在，捕捉不到了。
数据世界静谧无声地运转，强大的压迫力隐隐笼罩。
池霁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好像被封锁了，只能模糊间看到那台机甲像幽灵般时隐时现。
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池暝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感知牢牢锁定在场中。
隔着茫茫白雾，他看到了很多……很多的符文。
还有一些狂草般的细丝，在符文中穿梭。
很快，那些细丝像发现了什么，蜂拥着涌向一处……
然后，能源核碎了。
荆棘玫瑰的机甲倒地不起，比赛结束。
双方从机舱内走出，两道高挑的女性身影握手致礼，似乎还交谈了些什么，隔着面具看不清楚。
只能依稀看出属于荆棘玫瑰的那道身影更加结实有力，而另一人则有些单薄消瘦。
池暝皱起眉头。
这样的体型作为一个机甲手来说，是完全不合格的。
哪怕是对力量要求最低的轻型机甲手，最基本的训练认真完成也不该是这样。
想到这点后，他本来对穷搞技术的依稀升起的好感，不由瞬间跌到了谷底。
旁边的池霁却坐直了身子，一双漂亮的眸子闪着微光。
他已经，
迫不及待地想跟她在复赛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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