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彼此道歉（二合一）
白荼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不可挽回的地步的。
首先只是左莱兴致来了, 邀请他去看自己的实验室。
白荼一直对左莱的实验室感兴趣，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跟着左莱上到十一楼。
没错, 左莱的实验室其实就在白荼上面，所以他总是能很方便地下来看白荼。
实际上, 从十一楼往上都是作物培育大楼的机密重地, 每一个实验室的研究项目都有无比重大的价值。
而从发觉白荼是神级的那一刻开始，第十层也被列为这个层次, 在白荼看不到的地方，防卫早就提高了几个度。
左莱的实验室果然满足了白荼的好奇, 白荼也终于看到左莱一直是怎么研究萝卜的。
到了实验室之后，看到白荼感兴趣, 左莱又表示要教白荼实验室的仪器都怎么使用。
白荼本来就对自己看不懂这些仪器有点怨念，左莱表示要给他讲解，好奇的白荼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介绍完了这些高大上的仪器都是干什么用的, 左莱突然拉出一个人来, 又说之前一直没有人选, 便一直没给白荼配备助手。
现在专门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给白荼当助手, 这样白荼以后工作就更加方便了。
这个穿着白大褂女孩咔吧一下给白荼鞠了一个躬，对白荼说道：“军团长夫人你好, 我叫宋霜, 已经有五年的实验室工作经验了, 一定能把夫人交代的任务做好。”
接下来左莱又笑着问白荼, “夫人, 你对作物培育在科学上的了解有多少。”
白荼觉得尴尬极了, 他能说他除了用精神力驯化植物基因, 其他的一窍不通吗？
原主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而且星际时代的科学，是他这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古董能懂的东西吗？
左莱表现得有些意外，但是他马上说：“没关系，夫人虽然基础差点，但是补上来很快的，夫人是植物驯化师，如果在作物培育科学上在有所深入，成就肯定能更加显著。”
“实际上，驯化师到了后面也要学习很多实验科学上的知识和技术，夫人来到白虎军团后，不像是在帝星，有大学的教授教导。好在我在这方面颇有些研究，可以充当一下夫人的引路人。”
“这样吧，这些书夫人先拿回去看，我每天还会抽出一些时间指导夫人。平时看书有不了解的地方就问宋霜，她是实验室里最年轻的博士，在一些粗略的地方，可以给夫人解答。”
这个时候再想拒绝，白荼已经找不到话了。
左莱一顿操作，就像是白荼主动想要学这些东西一样，白荼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抱着好几本书离开了左莱的实验室。
决定自己要开始学习深造了。
白荼：……
有哪里不对？
在实验室里，左莱双手插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没错，在推测白荼是神级驯化师的那一刻，左莱就有这个想法了。
他要将白荼培养出来，以后将白虎军团作物培育这方面上的工作，全部交给白荼。
让白荼成为作物培育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对植物的忍受早就到了极点。他的专业领域是生物改造和武器研制，而不是天天去伺候那些植物祖宗。
在军团需要的时候，左莱可以临危受命，专业领域完全不搭界也硬着头皮顶上，还研制出了一举稳定白虎军团统治基础的植物基因稳定剂。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除了最开始的那几个成果之外，后续的研究几乎都是在植物基因稳定剂上升级。
并没有更超越的进展。
没办法培育出新的可食用作物，也没办法提升作物的产量质量，只能做最基础的基因稳定。
左莱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
但是命运让他发现了白荼神级植物驯化师的身份，拥有一个神级，不让他领导植物培育的工作，难道要自己一直去支手舞脚吗？
更何况，对于一个军团来说，种植的犁很重要，但是战斗的剑同样重要。
而左莱真正强大的地方，是在于武器制造和生物改造。
他可以暂时接过作物培育的工作，因为当时白虎军团没一个人能挑大梁，可他不能一直干这件事，左莱知道自己真正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他必然要回去的。
白虎军团有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改造人部队，所有的士兵都穿戴着最先进的机械铠，成为收割战场的人形兵器。
这支队伍就是出自左莱之手。
现在有了白荼，对于左莱而言，就像是一下子看到了曙光。
尽管白虎军团的军团长夫人还很稚嫩，但是左莱可以一直支持着对方走到能独当一面的时候。
不要让我失望啊，夫人——
左莱转回了身，让实验室的人继续动起来！
军团长夫人有什么好看的，工作才是第一要紧事。
左莱果然履行了他的话，开始每天抽一段时间来指导白荼，他的做法就是让白荼频繁地到他的实验室来看他的实验。
一边给白荼讲解，同时一边让白荼上手尝试。
最可怕的是，左莱会给白荼留家庭作业，每次都说：“这并不难，只需要花一点点时间，夫人回实验室之后自己试试吧，可以让宋霜给你打下手。”
白荼觉得自己后悔了。
那些知识真的好难，他就像一个小学生，突然要看博士的书一样，抱着书和实验指导手册一点一点地啃。
总感觉事情的发展充满了一种魔幻感。
于是一到下午，需要去实验田种植那三种作物的时候，白荼就像一只小雀一样，快乐地飞出了实验室。
白荼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早上待在实验室，看书、做一些简单的实验、上星网听讲座。
下午就去试验田，查看种下去的作物，测量、记录，用精神力例行对种子进行稳定和驯化。
进行育苗的小麦和白菜，在发芽之后，长到一定程度也要进行移栽了。
这也是个大工程。
每次那些士兵在完成训练之后来帮忙，都和白荼感叹，这些新作物是他们见过最可爱最温顺的植物。
让人打心底喜欢。
从他们嘴里，白荼知道了很多这些士兵训练时，和凶猛植物战斗的趣事。
他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士兵们分享得更加起劲。
还有擅长画画的士兵，用他随身携带的巴掌大的本子，画下了刚刚发芽的小麦苗的样子。
惟妙惟肖，白荼看到之后，立即夸奖了他。
对方挠挠头，红着脸咧着嘴笑，十分害羞。
但是白荼不知道的是，有一件他随意说出口的事，正因为这些士兵的宣传，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
霍凛川最近以来，每到晚上就要去白荼哪儿吃饭，只要变成猫，他就能享受白荼烹制的最美味的食物。
霍凛川告诉自己，他也不是完全为了吃的，而是通过猫的形态，观察白荼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而且有他关注的话，那些有可能的暗影才不可能接触到白荼。
自从知道了白荼是神级驯化师，这个秘密就被列为白虎军团的最高机密之一。
霍凛川绝不可能让白荼被有心之人察觉到，所有保护都是暗中提升的。
但是白天的话，白荼一般不会专门回别墅做饭，他和左莱总是去白荼自己的餐厅用餐。
而霍凛川和他们的位置不太一样，在经过白荼绝赞的手艺洗礼之后，他再也不想吃那些营养剂了。
仿佛之前为了图方便，把营养剂当三餐已经吃的人不是他。
霍凛川选择去高级餐厅或者食堂，这取决于他早上正在什么地方。
如果他刚刚训练结束，那么他就会去士兵食堂，但如果他刚刚听完汇报工作，那么他就会去高级餐厅。
而今天，霍凛川刚刚训练结束，于是他去了士兵食堂。
最开始的时候，看到军团长出现在食堂，第一舰队和第七舰队两个舰队的普通士兵还感到非常激动和慌乱，不知道在军团长面前要怎么表现才好。
作为军团长，霍凛川的白虎军团的威望高得可怕。
八大舰队的士兵，虽然他们服从自己的指挥长，但是如果问这些士兵们心里最佩服的人是谁，最崇敬的人是谁，最想见到的人是谁，最愿意追随的人是谁？
他们会扬起脸，毫不思考地告诉你，军团长！
不过，当霍凛川时不时就要在食堂出现一下，士兵们发现原来军团长也抗拒不了军团长夫人的食物吸引之后，他们就很快放松下来。
到了最后，这些士兵如果没有看见霍凛川的话，完全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见到他的士兵也只是端正地敬个礼，再也没有激动到惊动整个食堂的情况。
霍凛川进入士兵食堂之后往上走，食堂是提供给所有白虎军团的人的，因此就算军衔不低的将领，为了方便，也会就近在食堂吃饭。
食堂越往上人越少，是将领们喜欢去的地方。
但是今天霍凛川一走进门，就听到了有士兵在议论他的名字。
霍凛川训练的时候穿着普通的训练服，一身沙尘的样子，如果不看脸的话，很容易将他当作普通士兵。
虽然他的特点和气势实在太鲜明，只要多看一眼，就会马上被认出来了。
“嘿，你知道了吗？那件事。”一个士兵八卦道。
“什么事？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第一舰队第七舰队两个舰队，各有一支小队的兵被指派任务，去了基地上的作物试验田执行任务的事你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个！”
“我有个兄弟就是去执行这个任务了，但是他神神秘秘的，根本什么都不说，让人火大。”
“试验田是机密重地，要保密正常，我还挺羡慕他们的，我的小队就没选上去执行任务。”
“不过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吗，我一个比较熟悉的兄弟自从执行试验田的任务回来之后，就立即拉着我说，军团长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以前的种种做法都是有苦衷的。”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我也知道，不过你相信？”
“我觉得我的兄弟不会骗我，军团长夫人将新作物带到了我们白虎军团，这一点每个人都必须得感激他。”
“以前我对军团长夫人的感觉很复杂，觉得他很讨厌，但是他对白虎军团又有恩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想我们也许不能怪军团长夫人。”
“都是那帮贵族的错，把我们白虎军团说得像是可怕的恶魔，说我们物资贫瘠，作物不够吃的时候，就把贵族的人煮来吃。
军团长夫人在认识军团长之前，一直觉得军团长是个嗜血的变态，落到军团长手里，作为贵族的他，一定会被剥皮拆骨吃掉，所以军团长夫人才会那么恐惧，反应过度。”
“这可是军团长夫人亲口告诉他们的。”
一直在听的士兵立即愤怒了，忍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
“这帮可恶的贵族！竟然造我们的谣，总有一天要把他们全部收拾了，让他们乱说坏话！”
“原来军团长夫人真的是好人，只是被帝星那帮不怀好意人误导了。”
“对对，军团长夫人来到我们白虎军团之后，就知道事实完全不是那样。他还愿意帮我们培育作物，这个是实验大楼那边的战友告诉我的。”
这时，这个拍桌子的士兵突然看到了霍凛川。
几人一个激灵，立即站起来，砰的一声敬礼：“军团长！”
霍凛川：“你们继续吃饭。”
众士兵：“是！”
又啪的一下坐了下来。
霍凛川转身上楼去了。
然而，霍凛川心里开始怎么都忘不了刚才那些士兵说的话。
他知道白虎军团在贵族的口中形象非常不好，实际上帝国内部，所有名义上属于帝国，实则割据的军团，在帝国贵族口中都是一群土匪、野蛮人。
只是白虎军团更最而已。
从左莱分析出白荼的身份开始，霍凛川知道，白荼在帝星上的所作所为，很大可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联姻破坏了他的计划。
为了让自己不满，从而改变联姻对象，才做出那些事，并不是发于本心。
因此霍凛川心里也没多少芥蒂了。
说起来很奇怪，白荼的形象似乎从下星舰时的那一眼才开始鲜明的。
对于白荼给他的那些折辱，霍凛川本来感觉很愤怒，甚至一度起了杀心，只是他控制得很好而已。
但是那些杀心，更大程度上是针对整个帝星，
以前的那个白荼，不管再怎么恶毒蛮横，霍凛川都觉得他更像个符号。
像个贵族所有恶念的缩影投射。
霍凛川的目光，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更高更深远的地方，而不会只着眼于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
故霍凛川一直很冷冽，实质上根本不在乎白荼这个人。
可是今天听到的话，却莫名地往霍凛川心里去了。
原来当时他是这种心情吗？
白虎军团在帝星被贵族传成一群嗜血的恶魔，甚至会拿贵族的肉来煮着吃，野蛮又残忍。
白荼当时一点都不了解白虎军团，在知道要联姻之后，除了担心自己原本的计划被打破，还会觉得恐惧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在霍凛川心里萦绕不去。
他突然觉得对白荼有一些愧疚，想与白荼说些什么。
这就是霍凛川傍晚突然出现在白荼别墅外面的原因。
白荼已经从试验田回来了，不管是白菜还是小麦，都已经实现了移栽。
今天种植上三种作物的两亩地统一浇了一遍营养水，看着黑黝黝的土壤上连成片的一点一点的绿苗，白荼心里充满了期望和成就感。
再等一些时间，幼苗飞快地长大，绿色就会将黑色的土全部遮盖起来，那种景象，只是想想，就令人心潮澎湃了。
因此回到别墅之后，白荼的心情还是雀跃的，如果左莱不要检查他的作业就更好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霍凛川，白荼很出乎意料，但是他仍然把对方请了进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快吃饭的时间了，还有两个菜白荼就做好全部的晚餐，可以开饭。
因为看到了军团长，方宇不敢再和白荼一起吃晚餐，敬了一个礼便退下。
白荼让霍凛川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不解地问：“军团长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吗？”
厨房里的香味一直飘着，霍凛川没发觉，别墅的环境已经让他一进入这里就下意识放松。
霍凛川开口：“你知道军团的士兵最近在讨论的话题吗？”
白荼表情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霍凛川给白荼解释了一遍。
轰的一声，白荼两个耳根全都红了，之前他只是随口一说，因为那样的说法对他洗刷坏印象非常有利。
但是白荼没有想到白虎军团的士兵那么接受良好，而且还议论地让霍凛川本人都知道了。
白荼讪讪不可言，他没办法否认那些原身做的所有事，他的说法忽悠一下士兵还行，但是对霍凛川本人能有用吗？
换位思考，白荼是一个生长在平等社会的人，皇室和贵族这种东西在种花家早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如果突然冒出一个人，比如还存在皇室的外国人之类的，跑来辱骂他身份低贱，种花家的平民们给他们贵族提鞋都不配，就连身体里流的血都是下等的，让他当场下跪什么的。
白荼不给他一个嘴巴子都算自己修养好。
所以霍凛川突然来找他说这件事，是有什么不满吗？
白荼心里有点怂。
谁料霍凛川下一句开口说道：“在当时，白虎军团和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是那么恐怖吗？”
白荼乖乖地点头说嗯，毕竟之前的借口是他亲自说的，现在除了统一口径，还能怎么办呢。
“我很抱歉，当时我并不知道帝星的贵族集团将白虎军团诬陷成了恶魔，对你当时的恐惧，没有注意到是我和军团的失误。”
白荼：……
霍凛川这个人，真正的性格是这样的吗？
他竟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白荼：“那个……我接受。”
“实际上来到白虎军团之后，我已经知道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我挺喜欢这里。”
反正白荼觉得，在白虎军团开局，肯定比他在帝星要好得多。
“而且对于在帝星时对你的辱骂，我也正式向你道歉，当时我并不真正了解你，而对你进行了人格侮辱，现在那些都不是我的想法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霍凛川点点头，自从知道白荼是神级驯化师，他当时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霍凛川就不在乎那些折辱了。
以他的贫民窟的出身，到一个军团的领导者，曾经他受到的恶意，比这更严重得多。
白荼再怎么样也是贵族，他不会知道真正的底层，那些黑暗的地方，汹涌的仿佛完全抹杀了人性的恶意。
只不过当他成为军团长之后，已经没人敢再那样对他了而已。
敢这么做的人，都已经成为宇宙的灰烬了。
“既然军团长和我解开了芥蒂，那我就不留军团长吃晚餐了，军团长肯定还有紧要事务要处理，我不耽搁你的时间。”
白荼一边委婉地送客，一边在心里嘀咕，待会儿猫咪应该就要来了，当着军团长的面撸他的猫，饶了他吧。
对于霍凛川这个军团长，白荼实在不熟悉，采取的一直是互不干扰的态度。
霍凛川今天会来，白荼也非常意外。
霍凛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郁闷，定定地看着白荼，本来白荼对他道歉，他还挺开心。
但是白荼竟然连留他吃饭都不愿意。
霍凛川冷着一张脸，让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军装，说道：“那我先告辞了。”
转身离开别墅之后，走到自己的浮空艇上，霍凛川咻的一声，操纵着浮空艇离开了。
仿佛故意赌气似的，又或者忘记了，没有让黑猫按例出现在白荼面前。
别墅里，白荼当然不会知道霍凛川就是他的心上猫咪，看到黑猫一直没来，还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小灵没有来啊，它肯定是在外面遇到什么更有趣的东西了，于是把别墅美味的晚餐和铲屎官直接抛到脑后。”
“果然是一只小渣猫。”白荼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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