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书房论政

时至三月，天气渐暖，大地回春，百花齐放，淡淡的花香漫进李家的大院，伴随着午后的阳光，照进李家的书房里，散在房里有些怪异的祖孙三代人的脸上。

        李府李绩的书房里，李绩稳如泰山一般坐在榻上喝着茶，李震恭敬的站在一边保持沉默，听着父亲的训示，不管多加言语，而李尚正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如果前世一些认识他的人看到这位枭雄，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老老实实的模样，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下巴。

        “唉，你也刚醒，下去吧，以后要好好用功读书，不可再留恋烟花俗景了。”李绩一声长叹无奈的道，“父亲切莫生气，请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对他严加管教的，不会再让他辱没家风的。”

        李尚退出去后，一旁的李振保证道。他刚从外边办事回来，别人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父亲给叫来了，听到刚刚的训斥，他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不过对于李尚不明不白的晕倒，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解，但是程李两家是世交，如今李尚没事，也不好破坏两家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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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儿，你以为我不知道李尚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吗？你可知道我又为什么没有责罚吗？”李绩一边饮茶，一边慈祥的问道。

        “还不是我母亲拦着来着。”李震心下想了一句，不过没敢说，只是看着父亲，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李绩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是对国家的事了解太少，眼光不够。”

        李震明白这是父亲趁机教导自己为官之道，赶忙调整心态，认真听讲，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很多。

        “如今天子刚刚登基，朝中局势未稳，皇上对朝臣的控制也是最弱的时候，加之外患不可小视，因此也更加倚重朝中老臣。”

        李绩说到这顿了顿，饮了一口茶，像是再给李震反映的时间，看到他脸上还带着不解，继续教导道：“先皇犹在之时，犹豫拥立太子的不同，已经存有党派，而先皇末期尤为强烈。先皇临终托孤，把皇上交与长孙无忌，诸遂良与我，但是诸遂良素来与长孙无忌交好，两人的势力也越发的庞大。为父与长孙无忌并非一派，他焉能不对我下手？”

        李震一听父亲对朝政的分析，恍然大悟，此时此刻对李家尤为不利，可为何父亲还要纵容李尚呢？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解。

        “你可是不解，这和李尚胡闹有什么关系？”李绩一眼就看出儿子心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朝中之大忌即功高而震主，我早年随先皇征战天下，虽未建丰功伟绩，但也有些许微博功劳，尤列凌烟阁之内，且先帝托孤吾亦在列，此时声望功绩已然不小，倘若家风严整，定招来嫉妒非议，惹来猜疑，岂不不妙？而且现在长孙无忌排除异己，我李家已经到了危机关头了。”

        李震微微皱眉。思索着其中利害，他并非愚钝之人，有经受李绩多年教导，所欠缺的只是对时局的把握，这些得以后他当官之后慢慢的去了解。如今有立即的提点，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房中父子一个在教，一个在认真的学，两人想谈甚欢，而从书房出来的李尚心情也非常的不错，他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李尚一边往回走，一边哼着小曲，那还中回响着爷爷的样子，不算十分苍老的面容，一副慈祥的模样，不怒自威的气场，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从容，这就是我的爷爷！身材壮硕，鬓长须齐，一身官衣更是衬托出其人的不凡，这就是我的爷爷。

        想着爷爷的严肃以及父亲复杂的眼神，李尚心中甜蜜之余也有一些庆幸，还好没有露出马脚，并没有被发现他不是真的李尚。

        从李绩的书房出来，李尚做了一个让李府上下都惊掉下巴的事，李尚居然去了李府的藏书楼之中，这个在李府人的认知中，他从来都没来过的地方。

        李府中一个小院之中，一个仿佛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打扮的女子正在细心地呵护院中的花朵。女子一身淡绿色的儒装，长发梳成盘桓髻，白玉般的脸上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明眸皓齿，动人之极，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与李尚有着几分相像之处。此人正是李震的二夫人王氏。

        “夫人，夫人。小少爷他”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急匆匆的从外边奔了进来，脸上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跑的还是因为高兴地。

        “你慢点说，瞧你慌慌张张的样子，少爷他怎么了？”唐氏看到丫环高兴地样子，不像是发生了坏事，也没有再放在心上，不紧不慢的问道。

        “小少爷他去藏书楼了。”

        小蝶缓了几口气，才把话说完。小蝶是跟着妇人嫁到李府中来的，也是看着李尚长大的，别人都认为小少爷不学无数，可她却知道少爷的文采并不浅，只是不愿表露罢了。

        小少爷每次到夫人这里来，夫人都会教他读书识字的，而且让他看的一些书籍，留的一些任务也都认真的完成了，只是鲜有人知罢了。每次听到有人私下里说下少爷的坏话她都想站出来为他辩解，可是夫人和小少爷每次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今天，小少爷终于收起了探望的性格认真的学习起来的，他相信一少爷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到那时看还会有谁在说少爷的不是。

        “去就去呗，至于惊讶成这个样子吗？他也不小了，也该好好学习了。不小了，恩”唐氏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看着小蝶道：“以后留心一下哪家的丫头合适，也该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了。”

        “额！”

        “现在好像不是谈论这个吧。”小蝶被唐氏说的是目瞪口呆，又不好反驳只能在心里暗探一句。

        傍晚，李尚才从藏书楼里出来，他现在还不知道他这无心之举给李府中人，带来多大的震撼。不过就算知道，这位黑道枭雄也未必会在意。

        他这次去书房是为了求证一件事，那就是他所知道的历史和唐朝真实的历史到底相差多少，毕竟已经相隔一千多年，那仅凭一些出土文物来判断的唐朝历史也未必全部属实，就比如说李震的第四个儿子叫李尚，也会就是他的存在，还有程咬金居然还有一个女儿，据说还非常的漂亮。

        还好，他半天的辛劳没有白费，虽然历史上有些细节记录的并不对，但是历史的大致方向并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他也要做出一些准备才好。

        下午的安静不仅让他确定了历史进程的方向，有了再次生存的最大资本，还让他知道了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有关烟雨阁的霓裳。

        有一次他去长安烟雨阁，正巧碰到当朝宰相诸遂良之子诸允调戏头牌霓裳姑娘，霓裳百般不愿，而他又看不过眼去，直接动起手来。以李尚那一副小身板，又怎么会是诸允的对手，直接被打趴下了。诸允认识李尚，知道他是李绩的孙子，不过下手太重，只是教训了一番，也正因如此解救了霓裳姑娘的危机。

        此后也没少到霓裳姑娘房里層些酒水，他曾有意把霓裳姑娘赎出十分之地，可霓裳姑娘以身份低微为由拒绝了，不过她许诺今生只服侍李尚一人，但条件是李尚得成年之后。

        本是简单的小事，但是李尚却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现在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回想霓裳的点点滴滴，他发现了很多蹊跷之处，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这个青楼头牌给他的感觉很是不简单。他前世是很社会老大，贼头，和各种的贼都打过交道，他也相信他的感觉。

        李尚一边往回走，一边打量着落日的余晖，他发现好像一切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这样正好，事情反而变得更有意思了！

        他进门看到宝儿刚要说话，宝儿却率先开口了，“小蝶姐刚刚来叫你，说夫人让你晚上去他那边吃。”

        李尚听闻，心里没来由得有些紧张，虽然他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可是母子之间的那种特殊的感应他还是知道的，这要是被发现了他抬起头，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太阳西斜之际，他略作犹豫，就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王氏的小院走去，他本就是果断之人，死都不会惧怕！

        夕阳下，他的背影有些孤独，有些温暖，还有些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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