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转变

第二天一早，李尚很早起床，从家里拿了一壶好酒，一些熟食，再次来到了那个陈旧的宅院，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有那么多人关心自己，李尚很知足。

        这里一如既往的清冷，阴暗，想来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带在这个地方。李尚推门而入，唤了一声吴叔，不管他以前是否是恶人，现在他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在这个唐朝的时代，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是外来人吧。

        他走进昨天呆的屋子，看待吴淼水正在摆弄那些看起来很恐怖的尸骸，死人李尚见过，而且他也没少杀，可是像这么多的死人骨头，还有各种各样的死尸，再配上这里的环境，真让他觉得有些森然。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他尸体能复活，白天遇见鬼，他没准都会相信，诚然，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吴叔，你弄这些死人干嘛，看起来还真有些恐怖的。”李尚把酒菜放到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据他所知，吴淼水以前只是一个坏人，可没听说是一个厉害的仵作。

        吴淼水转身，对李尚微微一笑，只是满是伤痕的脸上比不笑更加的可怕，“我以前也曾有过一些仵作经验，不过比不上宋慈，但是宋慈写的洗冤集录被我的到了。穿越之后，我也报不了仇了，我就想，如果我先把洗冤集录的内容流传出去，剥夺他宋慈辛苦的劳动成果，不也等于是变相的报了仇了嘛。”

        “那后来呢？”

        “后来经过研究，我发现宋慈那老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让我从中收益良多。”吴淼水叹息一声，“我根据我以前收集的资料里的一些案例经验，有根据洗冤集录的内容，使得这本书更加的完善。可是自己也越来越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看来吴叔这十多年收获颇丰啊。”李尚由衷的赞道。

        吴淼水苦笑一声，端起酒壶仰头灌了几口，然后道：“懂得多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吴叔你这是？”

        “还不都是因为长孙无忌。”吴淼水狠狠的道：“我当初穿越过来时遇到了长孙无忌，以为他是磊落之人，就传了他一些武功和一些兵法，可谁承想这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永远的不知满足，他为了能从我这得到更多，不仅对我严刑拷打，还把我的脸弄成这样，这个仇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李尚没有说话，他也有些为吴淼水的经历伤感，相比而言，他幸运的太多太多了，此时他就像一个朋友，认真倾听者吴淼水的伤心往事。

        吴淼水又灌了几口酒，继续道：“后来，在他府遭遇刺客时，我趁乱逃了出来，并且找地方养伤潜伏，这一呆就是五年的光景。等我再出来时，长孙无忌的势力更加的庞大，虽然他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可我也没有了杀他的能力。

        我找到当时的打量大理寺卿戴胄。让他引荐我在大理寺任职，此后我就一直带在此地，帮助朝廷查验尸体。”

        好像正应了他的话，外边走进来几个大理寺的捕快，还抬着一个尸体，把尸体交给吴淼水之后，又退了出去。他们对吴淼水很是恭敬，显然吴淼水在大理寺的职位并不低。

        捕快走后，李尚跟着吴淼水把尸体抬进屋内，刚想离开，却被他叫住了。

        “李小子，你来看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李尚一愣，马上明白吴淼水这是要提点自己，连忙返回检查尸体上的伤势。这是一具男尸，尸体上伤痕遍布，大大小小的各种伤口都有。

        李尚仔细检查一边，指着头部的一处伤痕对吴淼水确信的道，“这应该是酷刑鞭打致死的，这处伤痕就是之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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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淼水笑而不语，让李尚好一阵尴尬，良久，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吴淼水才道：“你看他面部。”

        “满面血荫赤黑色，眼睛睁开，眼珠凸出，口鼻内有血水。”吴淼水又把尸体的衣服解开，翻过身来，指着死者的肛门道：“死者肛门凸出，带有粪便。这些都是被人用东西塞住口鼻，呼吸不通而死亡的症状。”

        听着吴淼水的讲解，李尚连连点头，隔行如隔山，他从来都没有从事过仵作的行业，很多问题都不是他能够了解的。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张秋雨的死状，居然能瞒得过大理寺的仵作，他一直也想不明白。

        “吴叔，我前两天遇到了一个案子，死者的死状有些特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和你说说。”

        当下，李尚把他见到张秋雨的死状原原本本的告诉吴淼水，然后有说出了大理寺仵作的检查结果，谁知吴淼水哈哈直笑，直到李尚忍不住再次询问，他才道：“就算那姑娘生前有病，脸色苍白，但是死前溺水和死后溺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些只不过是常识性东西罢了，也只有你这样什么都没见过的毛头小子不知道。”

        “您是说这是他们合起火来骗我？”李尚被吴淼水想的满脸通红，心中更因为仵作的作法怒火从生。就算是皇上的命令，也不能玩的这么彻底吧！如果他不能破案，或者真按照先前的线索去找柳嘉泰的麻烦，那么他李尚的一世英名可都葬送在此了。

        也就从今天开始，大理寺的仵作成功的进入了李尚的黑名单之中，连带着魏华，他都有些意见，以至于以后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李尚被吴淼水笑的满脸通红，也没有脸在在这待下去了，可他刚要转身，吴淼水却扔给他两本书，之后转身进入了里间。

        李尚接过一看，一本书上写着《新洗冤集录》，而另一本是写着《飞月》的剑法。他不知道这两本书的价值到底有多大，但只和洗冤集录并列的，也不会差到哪去。他知道，这是吴淼水看到自己的处境并不如意，准备帮自己，可是件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吴叔，谢谢！”

        李尚忍住心中的感动，由衷地道，也不管吴淼水听没听的道，默默地向外走去。正当他要迈步走出大门时，里间再次传来吴淼水的声音。

        “臭小子，要好好的活着，没事时多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我报不了的仇，就指望你了。”

        这次吴淼水的声音中竟然掺杂了一点情感，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上一次带有情感的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李尚默默的听完，没有再回头，大步的离去，只是他的心中对除去长孙无忌更加坚定了。

        这天李家公子李尚两天之内破获张家杀人案，皇上圣旨传出，李尚查案有功，升为大理寺司直。朝中大臣都以为这是对李尚刺死的一种安慰，也是对李家的一个安抚。长安街头百姓议论纷纷，更多的认为这里边存在幸运成分。

        然而在圣旨传出没多久，有一则传言相继传出，李尚因为惊吓染病，告假修养。也不知道是谁传言，李尚是被被刺杀的场面惊吓，尿裤子没脸见人才躲在家里的，还有的是说李尚害怕再次本人刺杀，因此才躲在家中的。各种版本的消息仿佛亲眼得见一般一时之间传遍大街小巷。

        反而李尚破案升职已经没有人在议论了。可想而知，相比于李尚的英雄事迹，长安的百姓还是愿意相信这个李家、只知道留恋烟花之地的废物公子的劣迹斑斑。

        李尚此时才没有心情管长安百姓口中的流言，他正抱着宝贝疯狂的进修，这两本书就像是葵花宝典对武林人士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那啥。而李尚也可以说是废寝忘食了。

        白天练剑，晚上看书，日复一日皆是如此，那种生命时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有一次也就够了。

        “夫人，少爷整日不眠不休，我担心他的身体。”

        唐氏的房间，小蝶不由得嘟囔道，小少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就如同她的孩子一样，这样整日练习，她都有些心疼了，可是夫人丝毫不为所动，她真不知道妇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蝶是从小和唐氏一起长大的，两人在一起时说话也比较随意，唐氏也丝毫不在乎，只是微微一叹道。

        “再小的孩子也终究会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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