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别猜了，我没病
明成远拍了拍明川的肩，又捏了两下，像在感知明川来到北锵之前的前史。
明川看过来，和皓月挥了挥手，明成远给两人做介绍，“月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明川，川儿。”“这是和皓月，我学生，也是咱们家房东。”
说着话，明成远伸手替明川拿包，明川用实际行动推拒了一下，两秒钟后直接从肩膀上卸下来给了明老师。
“房东？”明川的目光从和皓月怀抱的书上移到和皓月脸上问，和皓月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颠了个顺序，明川看到的书名赫然正是“情人”二字。
被明川直愣愣地盯着，和皓月的目光没有一点躲闪，心脏却漏跳了一拍，这空挡明成远解释道：“房东是她妈妈，你叫沈阿姨，这小楼朝街那面沈阿姨开店。打横这间是陈奶奶家，待会儿我们去拜访一下，这是咱家。”
明老师引导着明川进屋，进屋前明川看了和皓月一眼，嘴角一勾，像嘲讽又像示好。
和皓月看着漆成墨绿色的木门在自己面前合上，视线在明老师家、陈奶奶和自己家溜了一圈，低头看到书封上的字，尖叫一声，冲进了陈奶奶家。
“奶奶，明老师家来亲戚了。”和皓月在空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缓了一会儿才说。陈奶奶坐另一边，这种老式的弹簧沙发基本都被淘汰了，但非常结实。陈奶奶像椅子一样一左一右摆在窗边，中间是一个实木小方桌，陈奶奶吃饭看电视都在这儿。
“什么亲戚啊？”陈奶奶扭头看看窗外，“大侄子？”
“神了，奶奶！”和皓月熟门熟路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陈奶奶用橘子皮泡的水，这水属于陈奶奶秘制，加了晒干的槐花，分季节和手边有什么，还会加入蜂蜜、枸杞和金银花啥的，打和皓月有记忆起，陈奶奶就常年备着，泡着，喝着，快成精了，“就是大侄子，明老师的大侄子，比明老师还帅。”
“太瘦了。”陈奶奶依然慢吞吞地吃着醪糟汤圆，“这个醪糟汤做得好，你妈会买。”
和皓月凑近陈奶奶：“奶奶你看见了？”
“在大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陈奶奶用手比了个六放在耳边，“一直在打电话。”
“一直在打？”和皓月扭头看了眼大门，正要跟陈奶奶继续探讨，做卷子的闹铃响了，明后天出去玩必须提前把复习计划完成，和皓月叹口气，“奶奶我回去了。”
“嗯。”陈奶奶答应着，“晚上来吃包子。”
“什么馅的？”和皓月手放在竹帘上问。
“猪肉茴香。”陈奶奶回答，“馅儿已经剁好了。”
“我不吃包子。”和皓月讨好地笑笑，”给我留点馅儿，我自己包饺子。”
“我给你包好不得了吗？”抬头看和皓月一样，一副就等您这句呢的表情，“赶紧走，耽误我午休。”
从陈奶奶家出来，和皓月看向明老师家，明川在靠窗的沙发上坐着，肩膀宽而瘦，后脑勺很有型。这时候明老师出现在面前，把手里的东西给明川，他站起来接，肩胛骨在布料里滑动，和皓月脑子里闪过两个字“性感”。
明川像感应到似地扭头，和皓月条件反射地转过身跑了。
丢人丢到家。
和皓月做完两张卷子，看了半小时书。此时天色转深，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和皓月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咕叫起来。关掉台灯离开书桌，听到说话声的同时，和皓月脑海中浮现出明川的后脑勺。居然不是那张引人犯罪的脸，而是他那个很乖让人很想摸一摸的后脑勺。和皓月走到床边推开窗户，恰好看到明川跟在明成远后面进了陈奶奶家，和皓月迅速在脑子里拼了一个后脑勺四宫格。
和皓月把目光移向远处，几条短巷过去，便是直耸入天的摩天大楼，大楼连接大楼，大楼挡着大楼，蔓延开去越夜越觉得无穷尽。据说视线好造价高的小区可以望到江景。
谁稀罕。
“每条大鱼都会相遇，每个人都会重聚，生命旅程往复不息，每个梦都会有你……”
和皓月最近新换的手机铃声，因为太喜欢这首歌，和皓月听了好几句才接。
“喂，妈，你到了吧，现在在哪啊？”
“我不找你，你也不知道给你妈打一个电话。”沈爱香嗓音清亮中气十足，此时她正在一家大排档，搂着包，箱子放在脚边，旅途狼狈但热气腾腾：“我到了。”沈爱香说着，把镜头对准正在摊点上点菜的阿姨，离得远，阿姨没有注意到，沈爱香把镜头转过来，“你周阿姨早就接到我了。我们刚刚逛了一会儿，现在回机场拿东西，吃点东西回她那儿。”
“定了什么时候到宁夏没？”
“明天上午进货。下午往宁夏去。”
“您这行程够紧张的啊。”和皓月回到书桌前把灯打开，“累不累？”
沈爱香找到耳机戴好，“你今晚上吃啥？”
“陈奶奶包了饺子。”和皓月随手拿起一支笔，嘎嘣嘎嘣地按着，“一会儿就过去。”
“那你也别等饭好了再去，早点过去帮帮忙。”
“知道。”
“下午有没有复习，别我不在家你就大解放。”
“有没有的。”和皓月摇摇头，“就跟你在家的时候陪我复习了似的。”
“哎，你周阿姨过来了。”沈爱香直接把手机举到了周阿姨脸跟前，周阿姨也很热情，“哎，月月，长这么了，越长越漂亮。”
“周阿姨好。”和皓月一脸恭敬乖巧，“阿姨越来越年轻。”
“行了，我们吃东西”沈爱香重新出现在视频里，“你也赶紧过去帮陈奶奶的忙。”
“行行行，挂吧挂吧。”和皓月说着，把脑袋移开了手机，很快那边切断了通话，和皓月吐吐舌头，特不喜欢这种应该的虚伪，老妈还挺爱拿她到处展示。
中午到周园吃饭，老妈非让她换件裙子，穿的是老妈选的一件藕荷色百褶裙。下午复习功课，和皓月换上了身上这件常穿的宽松肥大全棉式卡通睡衣。现在打开衣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穿哪件，和皓月在自己的衣柜里拨拉几个来回，最后选中一个杏色短袖和牛仔裤赶紧换了。
会不会让人以为是专门换的衣服？这时候和皓月肚子再次咕咕叫了一声。
陈奶奶没有单独给和皓月包饺子，而是全部换成了饺子。明老师擀皮儿，陈奶奶包，没想到的是，明川居然会包饺子，而且包的很好。和皓月被陈奶奶指了一个位置，“你别沾手了，已经快包完了。”然后推一推明川的胳膊，“好孩子，你也去玩会儿。”
明川包好手里的一个，看明老师一眼，明老师用手背扶了一下不需要扶的刘海，“歇会儿，喝点水。”
一个念头闪过和皓月脑海，他和明老师进门也没多一会儿吧，怎么就，难不成是个男款林黛玉，天生带着弱症？
“我不渴。”明川说，在沙发上坐下，两条长腿伸出去，小声说，“别猜了，我没病。”这句显然是对和皓月说的。
和皓月表情僵了一下，马上就笑了。她大步走过去在另一只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啪嗒啪嗒地换台，明川双手交握向下，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状态都非常怡然。
“神人呐！”和皓月感慨，这要是自己，第一次去别人家，没人招呼，那指定是尴尬地脚趾扣地。
“月月，你稳着点，别把遥控器按坏了，看什么你就定一个。”明老师出声阻止，和皓月在返回键上摁了两下，一个娱乐综艺，她刚才其实迟疑了一下，怀疑身边这位会对这种节目嗤之以鼻，才赶紧转了台，感谢稳准狠的明老师。
节目正在做游戏，已经到了惩罚环节，男嘉宾要做十个俯卧撑，这倒没什么，难度在于女嘉宾对重量的加持，只见女嘉宾拿到道具，一杯倒好的红酒，优雅地坐到了男嘉宾身上。
气氛哄得很热，和皓月握着双拳跟着数数，话到嘴边切了静音。
“他做不完。”明川突然说。
“啊？为什么？”现在已经做到了第四个了。
五。
和皓月怀着极大的信任，“他可是健身达人啊，我朋友超喜欢他，而且他刚演完一个超级帅的特种兵角色，很凶的。”
六、七。
“也许是有伤。”明川话音未落，男嘉宾侧翻，女嘉宾瞬时站稳。
“珩仔他，其实拍戏的时候，腰受伤了。”女嘉宾说，一脸心疼。
大家扶起珩仔，珩仔摆摆手，“没事没事。”说着亮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差不多好了，最近也恢复健身了。”
电视里一众吹捧。和皓月扭头看明川，然后缓缓伸出一个大拇指。
明川咧咧嘴，依然看着电视，“他们？”
“什么？”和皓月注意力回到电视上，画面停留在男女嘉宾对视的画面上。
“呃，你们俩去搬桌椅。”陈奶奶喊。
“饺子马上出锅了。”明老师补充。
陈奶奶家的饭桌是一把可以折叠的那种老式紫红木桌，下面的钢架已经生锈了，平时陈奶奶也不用，过年过节或是家里来人才会搬出来。
“放这儿就行，那个放那儿。这是陈奶奶的位置，明老师坐这儿……”和皓月指挥着，明川很配合。
明老师把刚出锅的饺子放在桌子中间，看两人一眼，两人都低着头，和皓月抿了抿嘴，明川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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