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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92章娄庆云相亲


任书记的老头上房,像在一湖水中扔下了块大石头,把庆云那已经沉入湖底的陈年旧事又翻腾了出来,那动静的影响远远盖过了他当众宣布的:“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那无凭无据的苍白结论。加上安再文风风火火地当场请调,“娄庆云”这三个字就成为了当时厂区内点击率最高的词条,相信在未来几天也会一直保持着榜首的荣耀。

        那天师傅从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回来,当时她正在床子上干活,师傅一声:“去,一边歇着去,”就用身子推开她自己干起活来。

        她满含泪水,低着头在工具箱前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到宿舍趴在床上,抱头痛哭一场,她时而痛苦、时而甜蜜、时而脸红心跳地回顾着入厂一年多的来时路。

        女人天生爱忌妒,同批的三“花旦”,万晓阳出身高贵,陆茵天生乖巧,就自己除了个个长,其他的啥也不长。看着陆茵芝麻开花节节高,她眼气,也曾在工时上找过她几次麻烦,可她都耐心地解释,找有关方面予以解决,她有时对她酸溜溜地一瞥,她却视而不见,依然对她和和气气,让她对她在排斥之外还有些佩服。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她,对生活没有宏图大略,具体的目标就是日子要过得比别人强,尤其要比那些过去瞧不起自己、和自己有过过忌的、或是一天在眼前晃的人强。她先是看见陆茵吃得开眼气,后来又见她不要命的读书心急,觉着她把自己拉下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况且她还有着出人头地、抚慰母亲在天之灵的宿愿。要她像陆茵那样读书,她吃不了那个苦,儿时幻想王国里那些以小取大、以弱胜强、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的故事常在脑海里翻腾,到了这个年纪,她当然不会奢望天上掉馅饼,但捷径还是有的,那就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她那在进厂那天萌生的“找坐小车的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迫切。

        可“玻璃片”的事在厂里搞得沸沸扬扬,师傅动不动就甩脸子,搞得她心烦意乱,后来任书记的“老头上房”更是把她推到了绯闻的风口浪尖上,这“嫁得好”一时半会儿怕是没门了。说实在的,师傅帅气的模样常常让她心动,和师傅待在一块她心清气爽,下了班她会傻傻地坐在那儿回想师傅的音容笑貌,有时会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可是要嫁给他,她没想过,师傅也没这个意思,一次她刚开口说:你老婆,他立刻打住,说:这关你啥事。

        这天庆云回家眼睛红肿,随便扒几口饭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继母对丈夫说:“看到了吗?早就给你说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冤仇。”早在文昌德在百货大楼挥金如土亮瞎了眼的那天,继母一下班就给老娄同志说:庆云的厂子真不错,今天一对新婚夫妇买东西,那男的,她夸张地表演了一番,丈夫问:“你说这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想着庆云也二十几了,”

        “你不就是想早点把她打发出门嘛!”丈夫沉思片刻又说:“不过这也真是个事,可这事我个男人咋好说嘛。”

        等到庆云回来,继母就把文昌德那天购物的情景又是一阵渲染,说你也长个心眼,趁早在厂子里找一个,要不好男人都给别人抢光了。

        庆云知道她说的是文昌德。这话像捅了庆云的肺窩子,她不说自己在厂子里已经焦头烂额,却冒出一句:我爹要是把我生得像那女的那么漂亮,我也会遇上财神。

        继母楞了,她补充道:那男的家里是资本家。

        继母如梦初醒道:“这样不行,可不能给我们这革命家庭抹黑,咱们把圈划大一点,在外面也留意着。”

        “要留意你留意,我可不认识什么人。”这等于授权了,她开始迎合继母,与继母搞得热络起来。

        继母领会了她的意思,真地留意起来。

        今天饭后继母进来说:“你今日咋吃那么点,哪儿不舒服?”

        “没有。”她继续面壁而卧。

        继母坐在那儿似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说成衣柜张阿姨的弟弟是大学毕业生,30多岁,在xx局工作,人长得可以,就是显老点,头发也欠缺点。

        庆云先是有点伤心,但转念一想,毛少可以搽生发水,不行再来点101或是干脆戴个发套呀。有深皱纹虽然不能用熨斗烫平,但可以把未来的头发留个童花头,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干部呀,还在那个大院里。对那个大院,庆云以前没有在意,但在万晓阳从汽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动心了,想把自己的命运也和那个大院联系起来。心想这可比找爹强多了,跟爹只不过能沾沾坐小汽车的光,找个坐小汽车的丈夫那可等于拥有了两个车轮子,就是离了婚还能分一半家产呢,她甚至有点想以此来点炫耀,以回击厂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

        见面安排在庆云家里,晚上在阿姨的带领下,男士来了,他西装革履,戴付眼镜,发际生得很后,露出颇大的一个智慧脑门,为了让庆云看个仔细,继母特意换了个大灯泡。

        人落座,庆云给他倒上一杯茶,他站起来接住,手竟然有些抖,水洒到了庆云手上,他忙将杯子放到桌上,殷勤地问庆云:“烫着没有?”倒也像个体贴如微、知冷知热的大哥哥。

        他局促不安地坐下,借着正巧打在他头上的电灯的光芒,她细看他的眼角反倒没发现有什么细纹,可能真的只有30多岁。他涨红着脸做起了自我介绍,有点啰嗦倒也诚心实意。

        庆云避开他锃光发亮的脑门,盯着他的蒜头鼻和没了头发显得突兀的耳朵,想象着留着童花头的他会是什么样子,不由得自觉好笑,竟含笑默默。

        也许是鲜有年轻女孩能在和他在相亲过程中那么长时间地保待笑容,他一下子激动起来。热切地跟她讲述起他毕业于那个大学,当年考上多不容易,他是刚从企业调到局里,将来前途必定无量。

        庆云保持着微笑但有些迷惑地听着,偶尔也皱一下眉。

        他可能也感觉到了些什么,掏出香烟,在几句含糊快速的句子间猛烈地吸着。不久,白烟缭绕,她便看不清他的模样了。隔着白雾,她在朦朦胧胧中注视着反光的“大灯泡”,在隔壁电视机音响混着弟妹们说话的嗡嗡声中,他越发显得不真实。她尽力前倾趴向桌上听,他有些误会,发抖的手伸过来想捉她的手。

        她立刻坐正,她宁愿听不清了。

        他有些郁闷,更努力地吸烟,仿佛咬住的不只是烟头而是她。

        在他痛苦地吸了四支烟并准备点燃第五支前,她说:“太吵了,我去那屋看看。”然后夺门而逃。

        这次相亲使庆云深切地体会到:找对象,是找“人”,其中人的长相、体魄即视觉冲击绝对占到百分之七、八十,这一条过关了,再谈性格、赚钱等等,与这些相比,坐小汽车的爹似乎就显得虚无缥缈、无足轻重了。

        这实在怪不得庆云,因为在人类社会生活中喜欢长得好看的,这既可以是一种本能,同时也是源于一种心理需求,古今中外基本如此。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个“东施效颦”。当西施胸口疼痛的时候,她就手捂胸口一脸痛苦状地从街上走过,人们看见了,会充满哀怜的说,天啊,她多么的可怜啊,真叫人心疼。然而一旦换上了东施,有人就恶狠狠的想,这个死婆娘,她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神情?干脆疼死算了。所以说,美丽的人是有权得心脏病的,同时美丽的人是有权皱眉头和□□的。而作为一个丑陋的人,或许你可以得心脏病,但是你不能到处乱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个残酷的说法,但是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一年陈技术员一行到欧洲几国考察引进设备,其中有一位同志只是在看人时眼露冷光,有点凶像,过海关时别人的行李都是仪器过一下就行了,但到他时就必然要把行李打开,有的还把箱子提起来“呱唧”往地上一扣,一件一件的查。后来同行的人过安检时,看到他排那队,就赶紧换通道。坊间更有一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说法:长张鞋垫脸,就别怪人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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