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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木归宜对着她的背影,道:“听说蛇都是用嘴巴感知猎物的,它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夏至回身冲她郑重下拜,然后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木归宜躺了一会又坐起身,唤道:“来人,请知天命过来。”
彼时,知天命正与早上那梳灵蛇髻的女官芙蓉帐暖,巫山云雨,欲罢不能,好不容易云收雨歇了,女官娇嗲的道:“银环谢大人恩宠。”知天命只懒懒的哼了一声。
银环一面揉捏着知天命宽阔的背脊,一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位圣女大人真的能带我们离开佛不度吗?那日的神迹,看得奴婢……奴婢才疏学浅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来表达奴婢激动的心情。”
“大人,圣女有请。”
知天命冷然,问道:“此时召见,为的什么事?”
请人的侍女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床上,道:“奴婢也不清楚,圣女也是突然吩咐的。”
银环在旁小心劝道:“大人,既然是圣女召见,多半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预言要告知大人,奴婢伺候大人更衣。”
知天命道:“罢了,本作这就过去一趟,帮本座更衣。”
比起知天命郑重的一身行头,木归宜就随便多了,只在寝衣外拢了一件银缕衣,神庙这边讲究清圣洁净,处处不是白的就是银的,努力装饰出仙家福地般的效果。
“属下拜见圣女,不知圣女忽然召见,有何见教?”
木归宜却不说正事,只是调笑道:“我还以为大祭司会沉溺在温柔乡中不愿意过来呢!”
知天命也不见多少尴尬,道:“温柔乡,英雄冢,属下无论在哪里都时时刻刻的自省。”
木归宜掩唇一笑,道:“若是真的时时刻刻自省,又怎么会去寻温柔乡呢,大人,不知您觉得现在的越后主真的可堪大任吗?”
知天命皱了皱眉,面具掩住了他太多的心思,道:“陛下毕竟是太祖的后裔,是名正言顺的大越天子。”
木归宜对着灯火打量着自己如葱管般的纤指,道:“若我记得没错,每一代大越皇室都会献上一位皇室成员给‘知天命’,名为伺候祭祀,实际上就是将‘知天命’的血脉牢牢攒在手里,换而言之,你我也都是大越皇室中人。”
知天命心中咯噔一下,有种被人看穿了的恼怒,“请圣女慎言!”
木归宜掩唇一笑,道:“我觉得我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吧?看罢大祭司吓得,可怜见的。”
知天命仍是一副忠臣的模样,道:“如今的圣上只是暂且年轻不懂事,待得年纪再大些,他就会懂事了。”
木归宜轻飘飘的道:“说来这越后主挺喜欢这云雨之事的,我来了这短短几个月,也听说了他不少的荒唐事,据说他没晚都离不开女人的身子,一旦离了就整夜整夜的焦躁,甚至气血不畅,有性命之忧,这是真事?”
知天命轻描淡写的道:“圣上只是年轻,火气旺了些。”
木归宜笑道:“说来也怪了,这没日没夜的耗在女人的肚皮上,结果却依然没个一男半女的,这后宫女人的肚皮还真是不争气啊!”
知天命道:“属下会再为圣上择一批好生养的女子入宫。……
木归宜以手撑颐,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道:“诶——这南郡还有女人给你们挑吗?”
知天命原先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握紧,“圣女大人,请慎言,今晚忽然召见,不知大人有何指示?”
木归宜不慎在意的道:“算了,我开个玩笑嘛,不用这样在意,说起来,来到这南郡以来都没有好好的这样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的、面对面的交谈。”
“圣女大人抬举在下了,”知天命已觉得不对,眼神不住的打量周围,“若无其他要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木归宜一再挽留,道:“您这是看不上我吗?”
知天命敷衍的道:“不敢,只是属下毕竟是外男,孤男寡女恐怕对圣女的清誉有碍。”
木归宜道:“我都不介意了,你又介意个什么劲呢?”
两人僵持了许久,“大祭司,那个叫夏至的贱婢闯入圣王园刺杀圣王!”
知天命大惊起身走出几步后,又回头恼恨的看向木归宜,“木归宜,你居然敢吃里扒外!”
木归宜失笑道:“大祭司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可没有说过要跟你走哦,是你们千方百计、费尽心思的求我过来的呀!”
“你找死!”知天命疾步上前,掐住木归宜的细颈将人拎离地面。
木归宜呼吸困难,娇容上依然挂着那副风轻云淡嘲笑的表情,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杀啊,你尽管杀啊,你尽管将我杀了,将大越遗民的希望亲手杀了。
半个时辰前——
夏至从木归宜处离开就直接奔赴之前祭祀的那个高台,说来也怪,这九头怪蛇既然是大越供奉的圣物,白日里这里有不少人在这里看守服侍,夜里则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甚至还有一股腥臭味,耳畔一直晃荡着蛇类吐信、蛇神互相摩擦的声音。
今天是满月,皓月当空,月光将这处高台上的情况都照得是一清二楚,地面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洒了水,在月光下如同镜面模糊照出夏至的人影,“这什么水,味道好奇怪,不会有毒吧?”夏至捂着鼻子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小心翼翼的绕过水坑往高台的边缘走去。
越靠近高台边沿,那嘻嘻索索的声音就越重,就在离边沿还有一丈之地,忽然窜上来一巨大、三角形的舌头,夏至惊呼一声,小退两步,蛇信一吐一吐的,每一下都差点擦到夏至的小脸。
陆陆续续的另外几个头也都从高台之下探出来,最左和右边倒数第三个脖子上只有一个脑袋,其余长短不一的则是双头蛇,都一晃一晃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对它们而言犹如蚂蚁一般的夏至。
这一瞬间冷汗就将夏至的衣衫都湿透了,她素手探入斜挎背着的背包里,那里面只有一把从厨房里顺来的菜刀,可在这一眼看去才立起个上半身,就有十数丈高的巨蛇面前,这菜刀恐怕连刮磷都嫌痒。
正此时,完好的两个蛇头先行张开巨口蒙扎下来,夏至下意识就往回跑,试图跑到殿内,殿内铺了雄黄,蛇进不来,脑海里不其然的回放着木归宜慢悠悠的念着《山海经》:
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一脚踩到之前的水坑,脚下的鞋子居然顷刻间被熔透,甚至还有孤灼烧的焦糊味,要不是她收的快,这脚就要废了,这怪蛇还真是相柳的后代?
夏至一面小心绕着水坑跑,一面回头看着身后那挤在一处追着她咬的十六个蛇头,令人毛骨悚然,自挎包里摸了把绣花针在手中,也不计较是哪个蛇头,反正哪个开了就往哪个的嘴里丢,这针上被她用草头乌、曼陀罗、断肠草的药汁浸泡,连她自己差点就被毒倒,要是对这巨蛇无用,她又能怎么办?
对于此时的夏至而言不止是生理上的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致,这一直离她不过一丈距离的蛇头也给了她巨大心理上的压力,好几次那蛇信几乎就是擦着她的发顶、胳膊过去的,每次过去被碰到的地方都会产生一阵剧痛,可她没地方去管自己的伤处。
这儿又是一处平台,她可以说毫无躲避的地方,夏至时不时的回头对着身后撒出一把绣花针,这些浸泡过许多毒物的绣花针看起来对这巨蛇是一点用也没有了,她错眼见看到有个脑袋上信子上的绣花针都扎了十来根了都没什么影响。
眼见实在跑不动了,夏至从包里摸出个酒坛砸在地上,雄黄对蛇其实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蛇只是讨厌雄黄的气味,雄黄酒尤甚,夏至的这点酒实在太少了,对巨蛇几乎是微乎其微,直接被无视了。
到最后夏至将唯一的一把菜刀用了些暗器的手法抛掷出去,菜刀在半空旋转着,割下双头蛇其中的一条蛇信来,然后撞到另一个蛇头上卡在蛇鳞中。
夏至几乎是狼狈的摔进殿中的,那巨蛇也跟着一头撞进来,最后被卡住,几个蛇吻就在她身体上方挣扎晃动,让她心惊胆战,剧烈喘息,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撑着往后挪,那些蛇吻挣动时,蛇吻里的毒液是不是的飞溅到大殿的各处角落,发出让人牙酸的滋滋声,伴随着蒸腾而起的毒物,有几下溅到夏至身上,直接将她的衣裳给烫出口子,碰到肌肤立刻就是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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