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皇 > 春闺梦里人 > 097

097


  “可是……”夏至犹豫的道,“陛下不是中意秦氏,如果我们娘娘傻傻的为了个后位和其她娘娘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不是要便宜了秦怡人!”
木归宜笑道:“所以呢?”
夏至晕乎乎的道:“什么所以呢?”
“不知道呀!”木归宜说着又躺了回去,“我身体不舒服,反正不去了,你自家保重。”
夏至急得赶紧上前去扯她的被子,喊道:“没义气,明明是你把我绑来的,你居然不对我负责到底!”
“去你的,我要是不管你,你早死了!”夏至某种意义上也是挺有本事的,能令修养工夫到家的木归宜都忍不住出口成脏。
两人闹腾了许久,闹到最后知天命亲自进来请人,木归宜这才不情不愿的下床梳妆,夏至在一旁伺候,还不忘补上一句,“你这不还是要去吗,你说你先前赖那么久有意思吗?”
木归宜冷哼一声,道:“呵,劳驾大姐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女,我对我身边的人向来是不吝啬的,待会我有的你也有,放心,决不亏待了你!”
夏至跟在木归宜身后,站到一处高台上,而底下两丈处就是那所谓饲养圣王的园子,水木清华,园中假山怪石错落有致,兼有不少娇贵的奇花异草,却都只是给一条蛇住的,那个所谓的柴房她后来才知道是用来关献给圣王活饵的,那把柴刀估计是某个不想死的活饵偷偷带在身上防身的,结果他自己没用上,让夏至捡了个现成。
在知天命一个手势下,编钟深沉厚重的声音起,丝竹演奏出靡靡之音,两排模样姣好的少女,身着白衣,腕上、脚踝上系着铜铃扮作巫女翩然起舞,夏至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人还活得不如一个畜生。
当看到那所谓的圣王从破开那条大蟒,晃晃悠悠的每个头都有节奏的摆动,尤其是因为它少了七个头,只剩下最左和右边倒数第三个还在左摇右晃的更厉害,而那些断裂的被夏至切得有短有长,更让人恶心的是这每个断口处居然又分裂的长出两个小头,在那里慢悠悠的摇摆。
“唔……”夏至急忙捂着嘴转开眼,再看下去她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木归宜脸色也不好看,却依然是一副圣洁端庄的模样,冷冷地看着那条圣王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的爬过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默默垂下了眼睫,压低声道:“劳驾,知天命大人看在我怕蛇的份上,能否让这丑玩意别再爬过来了,我怕我一个忍不住把它给劈了。”
自见识过木归宜露得那一手之后,知天命对木归宜也不敢小觑,知道她说到做到,于是道:“请圣女赐胜血。”
一旁捧着东西的侍女缓步上前,木归宜右手拿起匕首,左手伸到圆形、浅腹的水晶盘上,割开手心,大约一半满后,另一名梳着灵蛇髻的侍女上前帮她处理包扎伤口。
木归宜还抽空多大量了几眼那名侍女,忽然道:“眼光不错,生得挺好。”
夏至自然而然也打量起这名侍女来,如果不是站在木归宜旁边,这名侍女的模样绝对能说得上是一顾倾人城了,两弯秋波眉,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杏脸桃腮,点绛唇,身段婀娜,气质温文尔雅。
知天命并不搭腔,接过水晶盆,身若柳絮般轻盈落到园中,跪倒在那丑的实在是天怒人怨的怪蛇面前,将装了木归宜血的水晶盆恭敬的端过头顶,“请圣王享用。”
那两个完好的脑袋当然先一步扎进盆里,剩下的长短不一,有的勉强贴到边沿,伸着舌头一舔一舔的,够不着的只能立着身子张着嘴吐着信子。
待那水晶盘里的血被舔干净后,这怪蛇忽然抖起身子来,在假山间乱窜,甚至拿头和身子去蹭去撞那些假山怪石,直到看到满园狼藉,那些看起来坚硬无比的假山别这怪蛇一缠就断裂成碎石块,夏至这才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献祭巫女——”知天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这高台上来的,先前跳舞的两排少女,就像是准备赶赴什么极乐世界一般,一个个娇容上都带着如痴如醉般的神情,下饺子一样跳下去,直接摔死的,摔断手脚的,还有直接被怪蛇缠住身子勒得七窍流血,一口吞吃下去的。
纵使白衣已经被血染红,这些少女脸上依旧是那副飘飘欲仙的表情,带着微笑去赴死,让夏至看的是不寒而栗,忍不住就退后了两步,不忍也不敢再去看下面血腥的场景,这什么大约的圣教,分明是邪教!
木归宜似乎察觉到她心里的想法,只拿眼尾瞟了她一眼,并不言语,一直拿着浸过五味子药汁的手帕抵在鼻尖,她怕自己一开口就直接吐出来。
到了晚间,夏至仍然对早上的那一幕醒不过神来,以至于一整套的更衣、卸妆流程都是木归宜自己动的手,等到她都爬上床准备躺下睡了,夏至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一直不肯起?”
木归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你现在来放这种马后炮有什么用呢?”
“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夏至的情绪很激动,看她的样子似乎木归宜哪里说错了话,她就要扑上来掐死木归宜。
木归宜懒洋洋的问道:“告诉你,你又能顶什么用,舍身相救,替她们去死?逃得了今年,还逃得了明年,你当你有几条命啊?”
“我……”夏至无言以对,的确她是想救那些少女,可事实上这群少女若是不配合,她也不可能真搭上了自己的命去做无用功。
木归宜翻了个身,伸出一指指了指妆台,道:“你这安神香挺好用的啊,对了,你要的医术我终于给你找着了,在那你自己看去罢。”
夏至收敛起混乱的心神,活动活动手脚走到妆台前,拿过厚重的书册就着烛火开始翻阅起来,对于昙月之毒,他们依然知道得太少。
木归宜就着书册翻动的声音沉沉睡去,彻底睡去前她在心中道: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小傻瓜,后面就靠你自己了。
这本书册夏至看了五日之久,才有些明白这昙月的特性,昙月之毒,毒如其名,是刹那芳华的月下美人,也是如露如电的镜花水月,一旦沾染别的药物就会被吸收进而变成更棘手的毒药,而想要稳住昙月,需要一物为引,便是圣王的蛇胆。
这所谓的怪蛇按这书上的记载,据说是上古凶神相柳的后代,大越第一代知天命在游历时遇见相柳的元神,以血和相柳达成了契约,于是,之后的历代知天命都用自己的血液喂养,每到冬日冬眠时,会选择一条大蟒寄生,汲取大蟒的血肉,待到春日大蟒只剩下一副皮囊,这怪。
蛇冬眠醒后都要寻找食物,这怪蛇也不例外,不过它是被圈养的,于是白日里的那些少女就是大越为怪蛇准备的食物,且几乎隔三个月就会投喂一次,这怪蛇力大无穷,口中喷射出来的毒液又苦又辣,一碰就会送命,底下还有个脚注,怪蛇从冬眠中醒来后,它夜间和白日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夜里决不能靠近,违者死。
夏至心道:如此说来夜间的时候,那里是一个人都没有的,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借着木归宜侍女的名头,她趁人不注意就顺走了厨房里泡酒的雄黄(大越说是以蛇为尊,神庙周围还有日常饮食中都会掺入防蛇虫鼠蚁的雄黄),每次都偷拿半个香囊的量,几次后就制成了十多个雄黄香囊。
木归宜自然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了,但是也不说破,又到了夜间睡眠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的道:“我记得《山海经·大荒北经》上说,‘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夏至本就准备今夜行动,听得她的话,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木归宜梳理着青丝,道:“没什么,只是写这相柳很巨大,一次能吃下九座小山,只有大禹这样的圣人也请了九天应龙过来,才能除了它。”
夏至替她铺床的动作顿了顿,手脚麻利地抖开被子,道:“大概是骗人的,哪有妖怪不爱吃人的。”
木归宜放下玉梳,道:“也是呢,不过你吃了它七个脑袋,你说它是会记仇呢,还是会把你当同类呢,不过我听说蛇的记忆都不长,有些主人养了许久的大蟒,最后一旦起了兽性,什么主人之类的不都成了它的口粮。”
夏至被她的话吓得一哆嗦,可是想着在京中随时可能毒发身亡的白苏燕,她还是咬了咬牙,揖礼道:“床已经铺好了,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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