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少女柔软的声音就近在耳边，对自己反复低声耳语，迷迷糊糊说着喜欢他的情话。
白哉知道这是做戏，一时却也有一些分不清楚这是真是假了。
他轻皱着眉问她：“你这是喝醉了？”
此时已经黄昏，橙粉色的夕阳透过薄薄的纸门映射进来，洒在两个交叠着的人身上。
她没回答，握住白哉的肩膀，一下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面色微红着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什么。”白哉觉得，刚才的那几大口杏酒，可能真的让她喝醉了，此时正尽力配合着她的行为。
雪翼撩起自己右脸前的头发，露出了那只布满红色血丝的右眼。
这是白哉第一次完整地见到她的脸，原来被刻意遮起来的不是脸上的疤痕或者胎记，而是眼睛里的伤。
那些血丝布满了她整个右眼，本该是墨色的瞳仁却幽幽地散发着猩红色的光，在昏暗的房间内看起来尤为狰狞。
“……因为上次借你的书看了，所以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雪翼的脸上仍旧带着粉晕，却似乎意识清楚地想了想，向他解释道，“我出生于甘露寺神社，是守护神器的神子……按照记载，神器是因为甘露寺的某种原因被带到现世的，而这个神器在八年前，就已经被我毁坏了。”
“在那同时，我失去了右眼，我的父亲失去了双腿。”雪翼冷静地回忆着，“之后，我被母亲赶出神社，发生了后面一系列很不好的事情，最终才导致了我自杀的结果……不过，我总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雪翼半靠着墙，一手在白哉的胸口，一手扶着自己的头发；白哉则是跨坐在她的身上，双手半撑着自己的身体。两人之间保持着暧昧的姿势，白哉就这么看着她的双眼，静静听她说着。
“我之前去监视了蓝染所在的无间牢狱，”雪翼轻拧着眉说道，“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我不知道可不可信……但他准确地判断出了那些虚的情况，说出了我的出身，甚至推测出，有人在暗中觊觎着这个。”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那只红色的右眼：“……说是‘灵王的右眼’。”
白哉也皱了皱眉，重复道：“灵王的右眼？…”
雪翼点头：“毕竟我都已经从一个普通魂魄成为优秀死神了，在这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世界里，我现在也都见怪不怪了……没准还真的会像《左目侦探》里那样，只要有外力冲击自己的眼睛，就能看到案情线索？”
她又摇摇头：“可是，说出这种话的人可是那个叛逃的蓝染忽右介啊……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我都不应该相信一个囚犯口中所说的话。万一他和我搭话是企图逃跑呢？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见她这般纠结，白哉判断道：“不论是怎样的说法，都不应该轻视。”
雪翼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又点了点头说道：“蓝染还说，他见过灵王的样子，他的四肢分散在这个世界里，没准对方就是左眼力量的持有者。”
雪翼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此时，心里已经有一些相信这个说法了。
之前白哉去见过总队长后，不是也和自己说过，自己身上的力量来自于灵王吗？
这些话，放在以前的自己听起来，一定会觉得是个神乎其神的都市传说……而现在，自己似乎已然身在局中了。
只是不知这布局的人，究竟会不会是那个左眼的持有者呢？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感觉到这个眼睛有什么特异功能啊？”雪翼揉揉眼睛，“传说那个神器是某位大人创世时所使用的道具，叫什么……御时神杖？那应该是和有时间有关系的能力吧……莫非我以后就是奇异博士了？？”
白哉不懂她现世的梗，好像是在心里想着什么。
雪翼戳戳他的头，手在空中比划着：“你知道奇异博士吗？就marvel的那个，会画圈圈会这样这样的那个英雄？……”
看着一看就不懂的白哉，雪翼叹了口气：“唉……你这个秃子，还真是无趣。”
“看来，这段时间你和破面军势那伙人玩得还挺好。”白哉的声音低沉，“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
“什么约定？”雪翼装傻，“哎呀，我的头还是很晕，不然今晚就直接睡在你这好了……也算是给刚才那个人一个交待？”
后面的那句话，雪翼说得既小声又暧昧，还故意向白哉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可以，”白哉答应得果断，“如果你想的话，我随时奉陪。”
“什么啊……说得好像我还要跟你干嘛干嘛似的。”雪翼推开他，晃晃悠悠地打算站起身子，扶着额头道，“哎呀……还真是有点上头了…现在人也应付完了，我就不陪你唠了，先回去睡觉了嗷。”
她从平子队长那里学了一口流利的关西腔，顺口说出来的时候毫无违和感，甚至有些故意卖萌的嫌疑。
“你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白哉按住她，“忘记我上次和你说的了？你在宅子里假装醉酒这一次，现在说不定已经传到哪个元老的耳朵里去了，他们会在背后说你行为不检点的。”
雪翼撅起小嘴狡辩着：“那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在你身边怎么样都可以的嘛……”
“再收敛一些。”白哉说着，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替她整理好领口的衣服，“记住，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
“可是那样端着好累啊……”雪翼扯了扯他的衣角，重心不稳地靠着他，“要时刻警惕着，不就像是让一个有小肚腩的女人穿着修身的衣服，到没有私密空间的场合，在人们面前行走一样，一直吸着小肚子真的很累的啊……”
“你又没有小肚子，不要混为一谈。”说着白哉已经又替她整理好了头发，“以后就这样露出来也可以，不会有人在意的。”
“但是我在意啊……”雪翼把头发往右边又刨了刨，突又想起一梗，得意地笑道，“邪王真眼是最强的！”
白哉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
这一瞥激起了雪翼的中二之魂：“怎么了？白雷之主哟，迎接你悲哀的命运吧，只有我的邪王真眼才是……啊！痛……”
白哉收起敲了她脑袋的手，环胸问道：“怎么，邪王真眼使，现在你是想回去睡觉，还是留下了继续和我……唠唠？”
这段话说出口之后，白哉就转过了身。
什么鬼东西。
虽说是为了配合她，但这故意模仿的关西腔也太羞耻了吧？！
什么唠唠啊，麻烦你快点回去睡觉吧！爷的脸都要红到耳根子了！
“……”雪翼第一次被白哉整无语，嫌弃道，“你干嘛啊，有病吗？不准学我说话。”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白哉又不知不觉地问出了自己平时不会问的问题，“……成婚那件事。之前不是说你觉得可以了，再答应我的。”
“什么啊……”雪翼挠着头，“那不都已经改成，我主动帮助你忘掉绯真，这个议题了吗……哎呀，那我就算你过了考核得了，从现在开始两个月…不行，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结束再做决定哦。”
白哉眯起眼睛：“你这女人真是麻烦。”
雪翼伸过双手去捏他的脸：“是少女！再叫女人就捏死你！”
看着被自己捏得奇形怪状的白哉的脸，雪翼笑得十分开心。
“没想到你的脸这么软啊！”又忍不住多戳了几下，雪翼将他的嘴角支了起来，“看！在笑～难过～笑～难过～哈哈哈……”
“我今天的耐心要被你消耗完了。”白哉捉住她的手臂，警告她道，“住手。”
“对了，我刚刚演技怎么样啊，”雪翼笑着问他，“白·哉·大·人？”
“哦？白雷之主啊，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雪翼好奇地弹了弹他的耳垂，“哎呀……我真是喝多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就连呼吸都是炙热的。
真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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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两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拉开门，走进了昏暗的房间里。
苏我茕奈手中端着一支烟管，此时正侧卧在小桌前。
小桌上点了一支蜡烛，映得她精致的小脸更加地惹人怜爱。
“哦，怎么？”她侧目看向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人，唤出她的名字，“红叶。”
红叶低着头，答话道：“按照计划，青叶落下了那枚流苏，眼下破面军势的那群人，已经查到四枫院家去了。”
“坐下，随意一点。”茕奈摆了摆手，“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你们不用那么拘谨。”
青叶盘腿坐下道：“这边的事情，我和红叶两个人就可以解决。但不知道主人这边的计划……什么时候能达成。”
想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和之前自己在墙头看见的那一幕，茕奈眯起双眼，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恨意。
她知道，可能得改变一下计划了。
要想攻略白哉，还得先解决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叫什么星野雪翼的女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管，茕奈吐出口中的烟雾：“青叶和红叶，你们去替我盯紧那个星野雪翼。”
“我倒要看看，白哉哥哥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
两人领命后悄声离开。
茕奈抽完了烟管里剩余的那些烟丝，待烟管的余温冷却后，将那支精致小巧的米白色烟管收进了她那只随身携带的烟管筒里。
她轻声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摸着黑去了千夜曦的房间。
千夜曦正在房间里看书，察觉到她的到来，合上书后笑着将她搂入怀中。
倚靠着男子宽厚的胸膛，她感受着那股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他这里，能够让自己感受到一丝温暖了吧。
“怎么了？又是这么晚来找我。”吹熄了灯，千夜曦动作轻柔地抚弄着她额前的碎发，“是你的计划有什么新进展？白哉那家伙不会真能吃得下你那一套吧。”
“瞎说！…”茕奈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脸，就着月光看见他那薄薄的脸皮立马红肿了起来，茕奈笑得满意，“虽然他不吃那一套，但我也每天尽心尽力地在他面前出现啊……只不过，今天出现了一个令人讨厌的角色。”
“哦？”千夜曦没在意脸上的疼痛感，以唇描摹着她的脸庞，话语间吐着暧昧的气息，“我还没见过，你对哪个人明显地表现出讨厌的感觉呢。说出来让我听听，是谁这么不自觉，惹到了我们奈奈……”
男子温热的唇滑落至她耳畔，轻轻落下一吻，引得她轻声吟哦。
“真是讨厌啊……曦也应该是认识的吧？那个星野雪翼。”茕奈拢了拢自己颈间的头发，“好像也是你们六番队的人吧？看起来就让人讨厌，还和白哉哥哥贴得那么近，那个亲密的样子……真是讨厌。”
听到雪翼的名字，并没有影响千夜曦手上的动作，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面前那我见犹怜的女子身上。
“奈奈吃醋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啊……”男人的唇在她颈上探索着，慢慢转为轻柔的啃咬，“怎么办？奈奈是想去除掉她，还是……”
“你和她的关系，不是还挺要好？”茕奈的一双小手，欲拒还迎地轻轻推搡着他的胸膛，“告诉我，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千夜曦轻吻着她的下巴：“没有奈奈努力，也没有奈奈有天赋，更没有奈奈讨人喜欢……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那你说，就凭她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奈奈的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双眼中带着猩光，狠戾问道，“究竟是怎样，让一向拒人千里的白哉哥哥，愿意心软对她妥协的呢？”
“……”千夜曦的声音被截住，瞪大了眼睛深情地笑着，摇了摇头。
茕奈很快又放开了他，低着头气馁地说着：“还是奈奈太仁慈了，不然怎么会有女人能接近白哉哥哥呢……唉。”
“曦，”茕奈捏住他的下颌，她精致的小脸上，仍旧是带着那般好看的笑容，对千夜曦满怀目的地问道，“你会愿意帮奈奈的，对吗？”
重新获得空气的千夜曦粗重地喘息着，看向茕奈的眼神却依旧是那样一往情深的模样。
“你这样子，活像一条对人摇尾乞怜的狗。”茕奈嗤笑一声，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扬着下巴说着。
“……我本来也是，何来像这一说。”千夜曦拥住她，呼吸着她衣料间的气息，“不做了？”
“……”茕奈沉默片刻，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将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之间，“刚才说的那件事，就当做是你答应我了。”
“今天的奈奈，话可真多啊……”千夜曦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在她的主动配合下，轻车熟路地捉到她的舌尖，辗转反侧地吸吮着。
这样的事已经在两人之间发生过很多次了，即使是在说什么样不愉快的事情，等到了这个时候，她总是这样地配合他，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
——除了心。
千夜曦也是如此，一个已经没有了心的人，何谈情爱一说呢？不过是互相取暖，渴望在这样的拥抱中得到一丝身体上的慰藉和欢愉罢了。
他想起母亲去世前对他说的话。
“曦……把你的心留给自己。”
“若是将自己的心交给了别人，轻易就会被捏得粉碎。那时候，这颗心脏，连同你的身体都将不复存在。”
黑夜为这参差急促的喘息声提供了绝佳的映衬，房间里的气温也因为两人之间的温存而不断地升高。她用小巧的舌尖拭去自己唇上沾染着的液体，像是一种意味极度明显的引诱，更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阐释禁果的美味。
“……奈奈，”千夜曦带着喘息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极为性感，“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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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番队。
“这样好吗？听说你好像基本上没怎么去三番队出勤啊。”冬狮郎环着胸问雪翼。
雪翼笑着摆摆手：“那个啊，没什么大事，罗兹队长都同意我离队去处理私事了嘛。”
“别说这个了，小雪，我带你先去参观一下吧。”乱菊和雪翼已经很熟了，拉着雪翼的手就离开了办公室。
“喂！”冬狮郎的怒吼完全起不到一丝威慑的作用，“你们两个！……”。
参观完队舍，雪翼本想回去冬狮郎那里，看看有什么自己可以帮上忙的事情，乱菊又高高兴兴地将她带去逛街。
“你为什么皮肤这么好啊？怎么平时都不化妆啊？六番队的女性队员都不化妆的吗？”乱菊向雪翼发出致命三连问。
“啊？那个……”雪翼挠挠头，自己平时还真没注意过这个。
“啊，你不会是个美妆白痴吧！”乱菊发现自己一语中的，又继续吐槽着，“现在连小学生都会买美妆杂志看的，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不会化妆，这合适吗？来来来，姐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快跟我来。”
雪翼虽然没什么兴趣，但看乱菊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又实在不好意思扫她的兴，只好脸上陪着笑，被她拉着在迷宫一样的商店街里转来转去。
乱菊带着她在一家药妆店里为她挑选留了好久，雪翼手里的购物筐也越来越重。在结账的时候，雪翼拿出了白哉给自己的那张卡，打算付款。
“诶~”乱菊诧异，“你还会有这样的卡啊。”
“啊？”雪翼回头看她，见她没打算追问，也就没打算解释。雪翼点着头回答乱菊，“啊……嗯。”
因为平常只是吃东西，不怎么来购物，所以也就不怎么了解这里的消费水平，在现世的时候就听说她们用的那些什么化妆品都挺贵的，万一自己见习期的工资还不够付款，那可就尴尬了。所以，雪翼想了想还是拿出了那张黑色的卡片。
好在最后出来的账单很便宜，买了一大堆东西也才花了个工资零头，雪翼的心也就悄悄放下。
买完化妆品，乱菊还想带雪翼挑饰品和衣服，但已经走不动了的雪翼，当即选择了委婉拒绝。
“去嘛，就当是逛街啦，不买东西也是可以的嘛。”乱菊委屈地扯着她的袖子劝她。
雪翼挠着头：“但是只看不买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又占用人家的时间什么的……”
“哈！你就是想去！不懂得拒绝店员是吗！”乱菊拉起她的手，“我来教你！！”
两小时后。
“乱菊姐，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雪翼喘着粗气，这比自己以前跑步锻炼来得要费劲得多得多得多啊。
原来，漫画里所讲的，那些喜欢逛街的女人很可怕，是真的啊……
“我们休息一下吧……”雪翼叹着气，发出微不可察的声音。
“你说什么呢……”乱菊继续寻找着目标，“哎，那不是阿散井嘛！”
乱菊回头对雪翼说着：“阿散井还会来这种地方？我们跟上去看看。”
嗯？雪翼一头雾水，恋次来商店街购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两人弯着身子偷偷走到附近，却发现恋次早就不在那里了。
“你们两个，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恋次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以为把身子藏起来，就藏不住你们的灵压了吗？”
乱菊和雪翼站直了身子，笑得一脸尴尬。
乱菊最快反应过来，反问道：“你才是，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女士服装店里瞎转悠什么呢！”
听到乱菊的问题，雪翼也反应过来，接话道：“啊！不会是在给露琪亚挑什么礼物之类的吧？”
“露琪亚？”乱菊转过头来看向雪翼，“和露琪亚又有什么关系啊？”
“啊？”雪翼问她，“你不知道吗，毕竟是青梅竹马，恋次当然是喜欢露琪亚的啊……我还以为乱菊姐是知道的诶。”
“哦吼~这样啊~”乱菊一副了然的表情，拿手肘捅了捅恋次的腰，“有你的嘛！说吧，要挑什么样的礼物，是用来约会的吗，还是要参加什么活动？”
听了两人的对话，恋次一下子满脸通红：“你们别乱说！……我就是闲着没事来转转，倒是你们两个，白天的工作做完了吗，就在街上瞎溜达……”
没有见过恋次窘迫的样子，雪翼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啊哈……原来恋次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嗯嗯，果然是恋爱了啊，真是和平常不一样呢。”
“啧……”恋次羞恼，“雪翼你这家伙，怎么还跟松本姐合伙取笑我啊！……我先走了，不能跟你们多聊，免得你们又要继续从我口中套话。”
“哎，别急着走啊恋次，”雪翼拉住恋次，继续打趣道，“多跟我讲讲呗，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恋次轻轻甩开她的手，烦躁地道：“什么发展啊，我就是来商店街看看他们的经营状况……我真要走了，不会听你们乱讲的……”
“嘁，无聊~”看着恋次气急离开的背影，乱菊环胸说着，“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呢，看来只能偷偷跟踪了吗……”
“那可不太好吧……”雪翼面色为难地说着，后又笑了起来，“不过听起来倒是挺刺激的，嘿嘿……”
“那不如我们……”乱菊偷笑，望着还没走远的恋次，向雪翼发起提议。
雪翼也看着还没走远的恋次，想到刚才恋次一个人在商店里望着衣服发呆的模样，雪翼心里突然改了主意。
那样认真的眼神，一定是在心里想着，她若是穿上这些衣服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吧。
雪翼虽不知恋次和露琪亚之间的故事，却也是明白，本是青梅竹马的她，忽然摇身一变，拥有了高高在上的贵族身份，那样的身份悬殊所产生的距离感，虽然使他感到无力，却一直在努力争取，希望她有一天能看到自己，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不止是自己口中一个简简单单的‘他喜欢她’就能够概括得了的，是相互陪伴所产生的的熟悉，是多年以来的一种习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了吧，雪翼想道。
不过，自己也不是很懂这些，现在就想管别人的闲事，倒是真有些太早了，不如多考虑考虑眼下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乱菊姐，”雪翼换了个认真的表情转过头来，对乱菊说道，“就别想恋次的事了，这种小事我们可以趁着女性死神协会活动的时候，大家热热闹闹地一起完成嘛，现在就先带我去买一些好看的衣服吧。”
“？”乱菊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小雪变成大美女的样子指日可待啦！”乱菊高兴地振臂欢呼，“万岁！~”
又是挑挑选选一个多钟头，雪翼拎着大包小包回了队舍。
“哇噻……小雪，你这是去抢劫了？”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室友美羽，对方一边目瞪口呆地问着，一边替雪翼分担手上拿着的东西。
“和十番队的乱菊姐‘稍微’去购物了一下……”雪翼瘫倒在床上，“是她说的稍微，在我的眼里，我已经把前半辈子的商店都逛够了……怎么会有这么喜欢逛街的女人啊，美羽你也喜欢购物吗？不过话说，她们哪来这么多钱买东西的啊？……害，真是给我累得够呛。”
雪翼打了个大哈欠。
美羽替她将买回来的东西从纸袋子里拿出来归类，一边回答着：“我倒是比较喜欢逛现世那些新潮的眼镜店，他们每季推出的新品都很有想法，很值得我们学习的……说到钱的话，估计松本副队长平时也应该有在攒钱的吧……总之我感觉她把自己打扮得还挺精致的，而且皮肤啊身材什么的也管理得很好。”
“喔？”雪翼的脸埋在枕头里，“难道美羽也很憧憬成为乱菊姐那样的女人吗？”
“什么啊……我只是赞扬她给人的整体感觉都很好而已啦，”美羽推推脸上的眼镜，笑着回答，“不过我应该也没办法成为那样的人吧……”
美羽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
雪翼看到后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在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关于喜欢购物啊，逛街啊这方面的。”
“那倒还好……”美羽挠了挠脸，摊手道，“购物的话……时间我有，钱也不缺，只是比起这些来，我更对研究眼镜感兴趣一些，而且毕竟我们家的眼镜店是家族产业，父亲也一把年纪了，设计出的眼镜样式也多少有些过时了……总得有人付出努力，才能有所回报的吧。”
说得还挺有些道理的，雪翼点了点头。
“这个放哪？”美羽手里拿着一瓶粉底液，打断了雪翼心里的思绪。
雪翼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唉，美羽啊，你就让我明天睡醒了自己收拾不行吗？”
“不行噢，”美羽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今日事今日毕嘛，谁让你和松本副队长买了这么多东西的，早点归置好了，你以后找起来也方便啊，快起来我们一起收拾吧。”
雪翼躺在床上的身体被美羽正义的发言给拉了起来，她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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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第三日，乱菊都带着雪翼玩失踪，完全没在队长办公室里出现过。
冬狮郎虽然心里怀疑，她们俩又在密谋策划些什么（不如说成，是松本这家伙又在偷偷摸摸地计划着什么），但苦于一直没抓到把柄，只能一个人坐在堆成山的公务里干嚎。
“啊，可恶……”冬狮郎一头青筋，手上正奋笔疾书，“这种时候要是有个人在旁边给我帮忙，那好歹还能效率高一些……啊啊啊可恶松本那家伙！……”
刚巧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缝里一只鬼鬼祟祟的眼睛正叽里咕噜地观察着室内的情况。
“又是你！……”冬狮郎差点就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但想想又觉得无所谓了，就继续用着这样的口气朝着门外大喊，“森，你给我进来！”
那只滴溜乱转的大眼睛收到指令，开心得笑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
“哎呀小白队长啊！”她开心地走进来，“不是都说了嘛，大家彼此都这么熟络了，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不好吗？还是说咱们队里人太多了，你记不住我的名字？那我就再说最后一遍哦。”
“森元叶！”冬狮郎叫出她的名字，“别再说你的名字了，我已经记得够清楚的了，你不用每次见我都这么问我。还有，我认为在工作中，我和你起码还能保持上下级的关系，所以希望你可以和我保持适当的距离……别给我贴得这么近！”
元叶露出难过又委屈的表情：“小白队长，你看，我都已经叫你队长了，是不是算已经保持了一些距离了？而且……”
她害羞地撅着嘴巴：“人家喜欢你嘛。”
“啊？”冬狮郎音调转了八个度，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拳头大力钻着她的头，一边说着，“工作时间你在这给我说什么猪话，不给人帮忙倒是光在这给人添堵，啊？你喜欢我什么啊你喜欢我，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我添堵！我告诉你森元叶，你要是再不好好工作，我就把你这样这样……”
“啊啊啊啊——”等到冬狮郎松手，元叶才从冬狮郎的大力钻头下被释放出来，她揉着被钻肿了的脑袋，委屈地道，“人家是真的很喜欢你嘛……干嘛不相信我啊，我可以拿我的破面面具向你发誓，这绝对是个真真实实的真事情！”
冬狮郎已经把头低下去，继续批改公务了，嘴里还不耐烦地连连回答她：“啊啊，好，我知道了，你好优秀啊，真是不错呢。”
“唉……”元叶自觉地走到他的身边，替他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口中自言自语地说着，“这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对待我说的话呢……我明明没有骗你啊……”
元叶往自己脸上一捞，摸出一张破面面具，递到冬狮郎面前：“喏，我的面具，送给你。”
“啧……我不要这种东西！”冬狮郎脸上的青筋炸起，“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回到十三队的决定，就给我好好工作！”
“唉……”元叶噘着嘴巴叹气，“谈恋爱才是正经事儿啊，小白队长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快去给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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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雪翼，”乱菊挽着雪翼的手臂问她，“感觉你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烦恼的吗？”
雪翼撅起嘴巴：“嗯……烦恼的话倒是也有啦，不过还是好好生活最重要嘛，比起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来说，每天都在期待下一顿饭的感觉不是更好一些吗？”
“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乱菊又问她，“诶诶对了，你之前在六番队，就没有认识几个贵族小帅哥吗，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介绍？”
“这个嘛——”雪翼想到了白哉和千夜曦，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淡淡地答道，“贵族那些事情，哪是我们这些平民能左右得了的啊，即使是和贵族扯上了点什么关系，我感觉也没什么用？”
“什么啊！”乱菊两眼放光，“六番队可是贵族专属队诶！据我观察六番队的那些男性队士们基本条件都还不错，你就不想知道和贵族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体会？”
“不想。”雪翼用完全不感兴趣的眼神终止了这个令她尴尬的女性话题。
毕竟和贵族谈恋爱什么的，还真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快的体验。
雪翼又想起自己被指使过来又指挥过去的那段日子了。
啊，真是个讨厌的人。
不过……雪翼想到自己偶然看到的那一幕。
白哉一个人坐在烛光的一侧，对着绯真的相片自言自语地说着悄悄话。
当时的雪翼对他的厌恶感还没有降低，只觉得这人真是脑子有点问题，居然对着一张相片自言自语。
但现在想想，他的那副样子实在是落寞至极。
——也许这就是自己想要帮助他忘记绯真的原因吧，又或许，自己已经将真实的感情投入了进去，那些听起来似乎像是玩笑的话，自自己的口中说出，被自己当成了真实的事情。
冷静下来的雪翼总是喜欢在睡前思考这些问题，她是不愿意承认的。
毕竟，她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对恋爱这种事情，其实早就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又感觉到厌恶、期待和好奇，自己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吧，雪翼想着。
“嗯？你这幅样子是想到谁了？”乱菊歪着头看她，“果然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怪不得要让我带你去逛街打扮自己，原来雪翼你……”
“啊啊啊啊啊！”雪翼大叫着捂住乱菊的嘴，“你你你别乱说啊！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能说是……”
“啊，果然？”乱菊看到自己猜中了，继续问道，“怎么样，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很帅的吧？”
雪翼顺着她的话回忆道：“脸长得倒不差，据我所知有很多人喜欢他，但他好像一直是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是个性格很奇怪的人，老是喜欢给人讲大道理，强迫别人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说的怎么这么像朽木队长啊？”乱菊捂着嘴巴吃惊地问道，“！难道你是对……”
“别别别不要说不要说……”雪翼又一次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别多想啊乱菊姐，我什么非分之想也没有，只是在他手下工作而已。”
“哼哼~”乱菊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好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啦？不过，朽木队长应该是挺难追的类型吧，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雪翼没考虑过那么多，说是让他忘记绯真，可实际上自己还不知道绯真和他之间的过往。想想和自己提到过绯真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仆人，雪翼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向他们问个清楚。
“我打算先从绯真入手，一定要把队长攻略下来！”雪翼用坚定的表情回答道。
“啊，”乱菊指着她，“原来是真的喜欢朽木队长啊你！”
“哇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啊啊！——”
“噗哈哈哈哈真好懂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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