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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完结章


  ◎今日之天理伦常,合该轮到她们制定!◎

  身后哒哒的马蹄声悄然而止,沈砚转过身,看见身后前来的士兵又撤回。

  李凌州翻身下马,目光从地上的尸体掠过,望进了沈砚的眼中。

  他流露出受惊般的神色,用手扶了扶沈砚的肩,“结束了。”

  沈砚在李凌州指腹靠近自己脸的那刻,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说不上难过、说不上喜悦,大概是一种,大仇得报的无所适从。

  她看着后续赶来的士卒将冀王的尸体收起来,听见李凌州传令三军:“冀王犯上作乱,负隅反抗,被我军诛杀。全权寻找世子下落。”

  看见他朝自己走来,满是担忧。

  

  远山黛色,崇山峻岭中,有一处无人的小村落。

  此处的村落因数年前的那场瘟疫,十室九空,剩余的人逐渐搬出去,也成了一处死村。现在的一间屋子外,传来阵阵久违的人声。

  门外站着数人议论纷纷,均眉头紧锁,语气充满怒火,几乎要与彼此吵起来。唯独有一人站在旁边,离他们数步远,不发一声,不知在想什么。其余人的声喊于他于无物。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里面有人出来,冲那独处者道:“县公,你赶快看看世子!”

  被叫做县公的男人抬起头,他有一张斯文俊秀的面容,和一双清亮的眼眸,那双眼眸在听到让他入屋的话后,闪过一丝期待,“是。”

  身后又传来纷争:“王爷还在!生死不知,怎么能出海?!”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公子早就反了,王爷恐怕凶多吉少,我们回去不过是自投罗网!我们死了不要紧,世子怎么办?现在处处都有人在找世子!”                        

                            

  “别吵了!”一道声音道,“现在世子重伤,有什么事,等世子伤好了再做决定。世子受那么重的伤,你们不想着怎么让世子恢复,尽瞎吵吵!”

  这句话镇住了不同的异见,一干人都暂时安静下来。

  岳和均拎着箱子进了屋,屋里有位年轻人坐在床上,垂眸淡淡道:“岳大夫,有劳了。”

  他的肩膀自胸,全都染满了血,新鲜的血迹自衣外源源不断地涌出,脸色也因失血而苍白。那是一支来自战场上的流矢所致,这样重的伤,能坚持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位于床上的人却神态如常,眼神中看不出一丝痛苦。

  岳和均垂首,道:“世子此伤伤及肺腑,需先上麻沸散,继而椒目、川木香、竹黄、白茯苓外敷。”

  朱霄颔首:“一切……咳,依县公所言。”

  岳和均将药箱放在桌。朱霄解开衣裳,血将肉和衣服黏连起来,光撕下就能听到皮肉裂开的声响,他鬓发上有冷汗涔涔落下,唇色苍白,朱霄将衣服解到一半时,忽然抬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县公,这味道,好像不是麻沸散。”

  电光石火之间,岳和均一手勒住朱霄的脖颈,一手用涂了药的布死死地捂住朱霄的口鼻。朱霄本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陡然间意识到不对,一声短暂的急切呼声还在喉中,已被岳和均的手臂压住,再也发不出来。

  直到身前的抵抗渐渐消失,战栗彻底停止,岳和均将手指放在朱霄的脖颈处,确认那处的脉搏不再跳动,这才松手。沾了药材的纱布自他手中飘落,落在地上。

  岳和均的手依然很平稳,他将朱霄手指上的扳指摘下,将他好好地放回床上,用被子盖上,轻柔细致一如他研制药物。                        

                            

  他望着床上的世子,脸上浮现出一股如释重负的表情。

  结束了,这些年的煎熬折磨终于结束了。

  多少年了,自从冀王找上自己,提起自己曾经弟子的事情,他没有一日不被恐惧所包围。

  他本以为那场大火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偷天之功又怎样,到他手里的就是他的!他一路获得冀王的赏赐,冀州所有百姓的崇拜,乃至天子的封侯,从不会料到有天,冀王找上自己,开口道:“这个药方,你想想哪里没处理干净。”

  他不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弟子是怎么将消息传出去,只知道冀王与世子帮他处理完所有线索。可他依旧夜不能寐,冀王可以将他扶上去,等到有天,他们不需要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能让他从人人敬仰的青山县公,变成人人唾弃的贼。

  只有他们死,他才能获得自由,才会免除这种恐惧!

  现在,他亲手解决了最后一个知道实情的人,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得到了解脱。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隔了片刻,岳和均踏出门去,面对急切的将士,道:“我已给世子挖去腐肉,世子现在已经睡下了,各位将军有何事商讨,请小声些。”

  “多谢岳大夫。”众人纷纷道。

  片刻之后,一声马蹄哒哒的声音自近处响起,一群人如临大敌:“谁来了?”

  “不对!是有人跑了!”

  有人顿时面色大变,猛地朝朱霄所在的屋子里冲进去,须臾,屋子里爆发出一阵悲怆的嘶吼。岳和均此时已骑着最快的那匹马,穿梭在林间,朝着熟悉的路前去。

  他在冀州这些年里,曾无数次地踏上这座山采摘过药草,哪里有小路哪里有捷径,都无比清楚。他策马不久,看见一行李凌州的军队正在搜索,赶紧道:“在下青山县公岳和均,求见李将军!”                        

                            

  李凌州听到青山县公求见时,一时不解。

  这人的名声,他自然是听过。只是他没想到,岳和均会来投奔自己。

  下属将他带来时,李凌州正与沈砚商讨封掉哪条路。

  岳和均进来,将扳指献给李凌州,行礼道:“下官一心忠于陛下,迫于冀王胁迫,不得不跟随。一有机会,立刻投奔李将军,还望将军看在下官这一点弓弦上,赦免下官。”

  沈砚看见那扳指,目光落在岳和均脸上,“你杀了朱霄?”

  李凌州:“?!”

  岳和均看了眼沈砚,他以前从未见过沈砚,但见她与李凌州同起同坐,关系甚好,又未掩饰女身,心中已有猜测。当即道:“世子犯上作乱,罪无可恕,下官不得已为之。”

  李凌州尚未说话,沈砚勾唇一笑,“好,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赏赐,说罢。”

  岳和均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此人就是不知何故起复的锦衣卫指挥使,但看她与李凌州把酒言欢的样子,指不定先前一场贬斥,都是她做下的局。

  岳和均心底一寒,不敢托大,他谨慎道:“下官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专心医药,一心治病唯尔。”

  沈砚颔首:“县公高见,冀州有我和陛下的一些医师,暂时落脚于城西的医馆昆仑馆,我与李小将军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县公可领我指令,暂去昆仑馆一待。”

  岳和均领命下去。

  李凌州侧首:“你……认识他?”

  他总觉得,沈砚虽然表面和颜悦色,但内心在咬牙切齿。

  沈砚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他是我一位朋友的故人。多年未见,是时候让他们一叙。”

  李凌州从故人二字中,感到一股寒意。                        

                            

  沈砚起身,她吐了口气,“没想到,朱霄会死在他手上。”

  他自以为把所有人都能玩弄于鼓掌之上,终被身边的人反噬。

  

  山风瑟瑟,岳和均被人护送到冀州前一座拗口处,他猛地勒住了马缰。

  他面前,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脸上伤痕遍布,下半张脸和脖颈被火烧灼成一片泥泞。

  岳和均浑身僵直,口不能言,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可他从没想到,会在现实里出现。

  这是他最深处的惊悸噩梦。

  玉昆仑微微一笑:“师父,我总算等到你了。”

  山风吹过她的长发,那一晚,冀州前的一座茅草屋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玉昆仑将头上的斗笠丢进旺盛的火中,看着火苗将斗笠徐徐燃尽,最终化为了一缕轻烟。

  她转身离开。

  三月之后,京城。

  传言在关外身亡的陛下,与浩浩荡荡的大军一并入城。入城当天即宣布让位于公主,自己担任太上皇。而同时进京的,还有那位人人惧怕的锦衣卫指挥使沈砚。

  她被逐出京时,人人相送,归来时,人人相迎。新即位的女皇扶着她的手,将她请到高台处,亲自为她官复原职。

  当然,在公主夺权时,京城中人已经知道,这沈砚起复,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比起这两件大事来,还有一件事,太医院的院使年事已高,自请让贤,新任的院使,是位脸上有疤的女子。

  太医院的人一开始私下抱怨,都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空降当自己上司,肯定是抱大腿上来的,对!看她和沈阎罗那厮关系那么好,肯定是她的裙带关系。                        

                            

  但过了月旬,他们又三缄其口,对这位新上司不再置喙,连当差的热情都高了许多,恨不得天天住在太医院。家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砚对于太医院等人的风言风语丝毫不在乎,眼前没有比公主的心疾更让她烦的事情了。

  举行登基大典的前夜,朱桦仍然哭哭啼啼,说两句就落泪,“……那我不当皇帝了好不好,我不当皇帝,父皇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一旁的宫女侍从当做没听到,沈砚也抬头看天花板,不置一词。

  她的姐姐与姐夫已经决定,在朱桦登基之后,就离开京城,下江南游山玩水去。朱桦自从知道这个消息,立刻抱着父母那里大哭特哭了一顿,把二人心疼得恨不得留下来。

  过了一天,二人找上沈砚,委婉地表示,他们思来想去,虽然很舍不得女儿,但更加舍不得难得的周游天下山水的机会,让她去劝劝公主。

  沈砚夹在两派势力中间,无所适从,索性破罐子破摔,假装听不到。

  朱桦哭归哭,次日仍然要起个大早,用冰水镇了镇眼下,去奉天门祷告。

  威严的紫禁城中,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在新帝由御道进奉天殿后,进殿朝贺。

  一名名大臣进入奉天殿中,沈砚站在殿下,看着朱桦垂首,扫过重重的臣子。

  新兴王朝的曦光自殿外映照而下,落在女帝年轻锋锐的脸上,照出她沉凝庄肃的神色。然而那道刻意表现出的老成目光,在投向沈砚时,蓦然转成了少女灵动俏皮的神色。

  金殿之上,身穿龙袍的朱桦冲沈砚眨了下眼。

  沈砚望着她。

  那道困住她前半生,也成就她前半生的话涌入脑海——                        

                            

  “此家若诞下麒麟子,贵不可言,位极人臣,保朝纲不失。”

  “若诞下千金,该女定惑乱天下,败坏朝纲,有失伦常。”

  沈砚对高台上的天子展露笑颜——

  若非位极人臣,怎能惑乱天下。

  而朝纲与伦常?

  她看向眼前煌煌金殿,巍巍高台。

  今日之天理伦常,合该轮到她们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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