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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倔强


明威将军明威将军本身仅仅是个闲散的官位,但祖上有世袭的爵位,及笄的小姐是府上唯一的小姐,又早早定下了和兰陵郡王的长子的婚事,是以及笄礼都办得甚为热闹。京中不少官门人家都参加了。明明还没及笄,就已经可以定亲,想想自己还没有任何头绪的婚事,闫靓霓难免不愁。

        负责给及笄姑娘梳头及簪的夫人是颇为讲究的,其品德以及妇德都得要好,表示着对及笄女子最大的祝福。和闫靓霓一样,今日负责及簪的是杨阁老的夫人。不仅是杨夫人和杨阁老伉俪情深,两人儿孙满堂,更是因为这位出生书香世家的杨夫人的名声在京中夫人中也是一等一的。她来担任及笄的人,再合适不过。时辰一到,将军小姐便被迎了进去,准备梳头及簪。此时,前厅的仆人匆忙来报,说太子妃和英国公夫人来了。

        将军夫人和太子妃的母亲在成亲前曾为手帕之交,没想到太子妃还会念及此份情谊,今日居然赏脸到来。

        贵人到来,自然不可怠慢。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宜,整理仪容前去迎接太子妃。只见大门外,在宫婢的簇拥之下,太子妃和英国公夫人缓步而至。“今日听闻妹妹积极,我便和伯母一起过来,凑个热闹,不知是否打扰。”

        “太子妃见笑了,太子妃莅临小女的及笄礼,简直是蓬荜生辉。”将军夫妻对贵人的到来十分高兴,有礼地将两人迎入厅内。太子妃和英国公夫人是不可能给小姐梳头及簪的,便在外头和夫人小姐们闲坐聊天。闲聊之际,太子妃突然聊起了闫靓霓的事情来。

        “那日太子也叮嘱我过去,谁知临时有事,未能前往参与。想想事后应该也该给闫小姐备份礼物才好。”

        “哪里的话,能得到太子妃的惦记已是靓霓的荣幸。”林氏尚在调养中,她强撑着过来参加及笄礼,不过是希望能多利用这些机会为女儿的亲事谋划谋划。能从太子妃口中听闻女儿的名字,让林氏心神愉悦,略有苍白的脸上也顿时多了一丝的血色。

        然凌挽馥和闫老太太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及笄礼中各府的小姐不少,太子妃谁也不说,偏偏提起了闫靓霓,难道仅仅是因为今日闫家的家眷位置巧合落在太子妃视线范围?哪怕只是层面上的说说而已,都是十分耐人寻味。

        太子妃和英国公夫人来的时间不长,留下礼物,喝了几盏茶后便离开了。将军小姐及簪出来时,除了将军夫人准备的簪子,还有太子妃送来的。出自宫廷的物件,即便小巧,也是样式精巧,看着便是和一般民间制作大为不一样。闫靓霓站在一旁,看着好友头上的金光闪闪的簪子,心中更不是满是酸味,能得到当今太子妃赏赐的及笄礼,此等殊荣,是多少人遥不可触及的。

        回到府上时,闫老太太找了闫达夫妻谈话,不管是误会还是有意为之,她都不想儿媳和孙女抱有那不切实际的妄想,东宫不是他们可以沾染的。

        “祖母不喜欢东宫?”凌挽馥有点不解地问道。

        “不是,祖母不喜欢子孙牵扯进皇权争斗。闫家入仕途,忠心的是大虞正统。祖父当时跟随着先帝征战参与讨伐,只因时局动荡,皇位的频繁更迭让国家群龙无主,乃特殊情况。即便如此,当时也遭受到族人的反对。因而祖母是不愿意子孙牵扯进储君的争斗的站位之中。”

        于闫家而言,只要是宵家正统子弟继承皇位,闫家都会尽心辅助。因而即便闫阁老不喜崇光帝,他所做的也是归隐,就连闫楚禛当年入仕的时候,面对着朝廷的种种不公对待,闫家所采取的也是让闫楚禛自求外放,不做其他的挣扎。只是倘若预定要等上那个位置的人注定残暴,那还值得追随吗?

        老太太今日找二老爷谈话时,特意把闫楚禛叫上,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警示。只是凌挽馥看来,这番举动恐怕要白费了,她的夫君向来不是个喜欢遵循老旧,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和这样的人对弈,最为可怕,往往在不经意之间,他便大胆地布下缜密的局。

        正如老太太所担心的,太子妃那日的话并不是随口一句。东宫的宫婢带着礼物过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翰林学士的夫人,是来送礼的同时,给闫靓霓说媒的。

        “太子妃族兄,尚未婚嫁。英国公夫人甚为忧心,已经找了太子妃好几次了,无奈一直没有合心意的。碰巧那日见闫小姐,样貌端淑,性格温和有礼,就上了心,便让我过来做一回月老。”

        太子妃出生崔氏,是当今英国公府的二房嫡亲小姐。此次提亲正是英国公的长子。长公子并非嫡出,领衔在军中任职,曾经娶妻,原配夫人已经离世。因而求娶闫靓霓,实际上是续弦。即便如此,此次婚事是太子妃亲自牵线,对闫靓霓而来,都是莫大的殊荣。林氏心中的那么一点遗憾在巨大的欢喜的冲击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闫老太太以二老爷不在家,需要与孩子父亲商量为由,让对方先行回去。晚饭后,闫达,闫楚禛夫妻都被闫老太太叫去了南松院。只是这一夜的密探的结果如何,无其他人得知。谈话结束后,闫楚禛被单独留了下来。等南松院的仆人在见到人出来时,闫楚禛直接就去祠堂,一跪就是一整夜。

        “他还在那跪着?”翌日起来,闫老太太闭着眼让桂嫂梳着头。都一夜了,希望他能够想明白。

        “是的,大少爷可是很认真地跪着。”昨夜的谈话,桂嫂没有在场,即便如此,她都可以想象里面是如何的让人烦心,老太太回来后非常生气,几乎一夜未眠。大少爷就在那祠堂里笔直地跪着,就连她偷偷送吃食过去,他都拒绝了。祖孙两人向来感情和睦,平日里老太太最多就是嘴上说上那么几句,像这次这般直接罚跪祠堂,还是头一回。府上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些顺心的日子,哪知祸起萧何,独自一人撑起今日局面的大少爷,却成了众矢之的,引来了这无端的之灾,老太太哪能不闹心。

        “那大少夫人呢?”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性格倔强成什么样子,她又怎么会不了解。所谓儿大不由娘,既然她不行,那就换个人去。天都还没亮,闫老太太就已经让人去宿石居把凌挽馥请到祠堂,用意很明显,祖母劝不了的事,就让他的妻子去,这人不是向来很听妻子的话的吗。

        谈起凌挽馥,桂嫂明显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告诉老太太。犹豫了一回,才慢吞吞地说道:“大少夫人,今早确实过去祠堂那边,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这个臭石头连自己辛苦娶回来的妻子都直接拒之门外?”料想到此事并非容易,没想到孙媳妇出面都不可以,闫老太太按着头念叨,此等性子,跟他父亲,以及那个死老头子太像了,不,应该说是更加倔,倒是随了谁,铁定不是她。

        “不不不,大少爷没有赶走少夫人。只是大少夫人去了祠堂后,也跟着大少爷跪下了。大少夫人说,劝她是劝不来的。她和大少爷是夫妻,理应同甘共苦,既然大少爷都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夜,她岂能安然于室。”劝说的话一个字不提,更不用说闫楚禛听不听的问题。话一说完,桂嫂立马将茶递上。娶妻要求贤淑,身为妻子能在丈夫困难之时不离不弃,共同进退是好事。可是道理被凌挽馥用在此处,桂嫂觉得,似乎有点强词夺理了。大少夫人进门以来,府上的人都说,除了出身,大少夫人可谓和大少爷是般配的,然现在开来,都不仅仅是般配了,两人就简直是契和到骨子里,言语表达似乎都是多余的。

        “罢了,罢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人也是这样。他们爱跪就跪个够,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

        闫老太太下令,全府没人敢反抗。闫楚禛夫妻则非常诚实地跪着。闫律祁忍不住偷偷第跑过去探望两眼。有些话,他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在那干跺脚。

        “老大你这是何苦。”自懂事以来,惹事捣蛋的是他,何曾见过兄长他这般。祖母那边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此次是认真的,任何人去求情都不给面子,其生气程度非同一般。如此下去,他都怀疑兄嫂要跪到膝盖烂了,都不能起来。

        闫楚禛没有回答闫律祁的话,他知道大可虚言一两句,表面上答应祖母,实际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便可。但是他不想,祖母对他有养育之恩,此等决定,既然都已经和祖母言明,他便不准备再做隐瞒。此路艰险,他日一丝犹豫便有可能万丈深渊。只是妻子,他担心她的身体能否受得了今日的罚。闫家的罚跪是实实在在的,绝不会像有些人家一般,口头上罚,实则还是心疼,暗暗让仆人在地上铺垫子。祠堂位置较偏,哪怕是夏日,在地面上跪上一夜,那寒气从膝盖处传入,也是让人够呛的。

        好吧,老大不理会他。闫律祁撇撇嘴,转身就要走,临到门的时候,又转身跑到闫楚禛面前,拍着胸口道:“老大你要知道,不论是怎么样,我都会永远跟着你混。至于阿祖,我觉得你可以忽略,阿祥哥哥嘛,我会努力把他争取过来的。老大你要撑着。”说完撒腿就跑,不用想也知道,估计是跑去老太太那边了。

        “他的兵法读得不错。”凌挽馥望着那个明明还是小子,就一副要顶天立地的跑走的身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膝盖疼吗?”

        “还好,只是有点无聊。不能看话本,不能算账。”凌挽馥望着前头案桌上的烛火,无奈地摇摇头。罚跪罚站这事,她不陌生。刚跟随着母亲回到京中那会,可是顽固得不行。野孩子一枚,突然让她做把以前的习惯都改了,哪是容易事,因此常常被母亲罚。

        “那确实是委屈。”她不是个喜欢在此等事情上愿意勉强自己的,心里是不觉得委屈,但是身体岂能没有,让她跟着自己这般受罪,实在是不应该。

        “你干什么,这是祠堂。”凌挽馥红着脸抽回被闫楚禛吻上的手背。

        “无妨,先祖见到我俩夫妻和睦,会非常欣慰的。大不了就再继续罚跪,馥儿你在,再跪几天都乐意。”

        “谁说我一定会陪着你跪。”

        两人平日里习惯着漫无目的聊天,那些真真切切的话反而很少。他所做没有可以隐瞒,也没有刻意告知。她在到来祠堂跪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已知晓。他们都是骨子里不停劝的人,认定了,就是唯一。

        夫妻两人就这般仿若平日在宿石居所见一般,静谧地让光影在他们身上缠绕游走,定格出仅属于他们两人间特有的隽永。才子佳人,在祠堂的香火衬托下,有着至真至纯的虔诚。闫老太太嘴上硬气,但是到底还是心软,即便不肯松口,还是会偷偷让仆人过来窥探一下。当仆人透过镂空窗看到这一幕时候,因为画面过于美好,导致一下子都忘记了两人还在祠堂罚跪。

        为营救兄嫂,闫律祁跑去南松院不怕死地闹腾,换来的一同跪罚。一下子平日少有人过来的祠堂就热闹了,一下子三位主子都跟着跪了过去,不仅仅如此,就连向来文静的闫靓纯也怯生生地跑去跪了。在第三日傍晚时分,在桂嫂和二老爷闫达的连番劝说之下,老太太终于松口了,她还是倔不过大孙子,让人传话放了他们出来。当闫楚禛扶着凌挽馥走出祠堂时,他们看见了忍不住跑过来的老太太。她站在月亮门前,远远地望着他们郑重的叩头跪拜,最后不忍,掩泪离去。

        闫楚禛有自己的打算,在另外一边的翠汀苑,闫大小姐有着自己的考量,就应承了那句话,闫家血脉里都流淌着一股倔强的血液。和父亲不一样,她对这门亲事并不反感。尤其是在母亲林氏的协助下,闫靓霓和长公子偷偷见了面后,对方的深情款款,感同身受,让闫靓霓坚信了自己的选择。毕竟和这次的对象相比,前面那些备选人,都会瞬间暗淡无光。爱女心切的林氏对女儿的选择决定坚持到底,使出了浑身解数,最后不惜以死相逼,直言闫家一旦不答应这门婚事,她便要带着儿女共赴黄泉,吓得闫继祖好几天不敢踏出房门。

        在一顿鸡飞狗跳中,闫楚禛找到了闫靓霓。

        “东宫因我而来,但是此事毕竟是牵扯到你的婚事,我想听听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心已决,恳大哥哥能成全。”

        “哪怕对方动机不纯,哪怕今后要与家人为敌,你都愿意吗?”

        “日后之事,又岂能是大哥哥一言两句可以断言的。今后谁胜,谁负,哪是朋友,哪里是敌人,又有谁能说清。”她就是讨厌这个兄长,总是宛如天神一般看着她,,祖父母疼爱他,就连父亲也愿意支持他。凭什么就连她的对错都由他来评判。

        如此一说,双方都是已经明了。闫靓霓的眼里,闫楚禛看出了恨意。经历几件事,错误地让她成长了。即便她明知里面没有多大的真心,还是愿意跳进去赌一把。“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也无须多言。这是你的选择,但愿你能无怨无悔。”

        “谢谢大哥哥成全。”闫靓霓几乎是笑着离开的,转身离去之时,内心的兴奋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望着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小姑子,凌挽馥只是念叨了一句,小姑娘,你兄长选择了一条不好走的路,你的路看来也不见得顺畅。不愧是闫家的孩子,再怎么变化,沉淀在骨子里的都是不会更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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