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风华绝代
风华场。
贺杏与一位师弟都是下过场的，那师弟守擂几人后被一个叫乔书的姑娘家打败，贺杏上去打败了乔书，但她守擂也不成叫那叫乔画的楚楚可怜给赢了。
贺杏对战乔画并没有手下留情，也没有因当日砍人家花树有些惭愧便放水，她凭了自己所学还是没能敌过，那时她心中便默默感叹：“还好当日没闹起来没出剑，不然没准丢脸更大。”
不过贺杏感慨更大是那楚楚可怜当日一副捧着残枝要哭、像极易叫人欺负的样子，今日在场上却是很飒模样。在赢了贺杏之后，乔画便余后无敌一直赢战到最后。因为之前有过渊源，贺杏还刻意看了，在最后被宣布胜出得许多人欢呼称赞甚至质疑时，一闪而过的梨涡清浅还是出卖了乔画刻意不喜形于色、却也藏不住的得意。
风华场结束，贺杏走向功夫其实不错但坚持未下场的明宇，苦笑道：“想不到那个小不点也这样厉害。看来我们这以貌取人的毛病是得改改了。”
明宇点头认可：“少年英雄。”
其实在方才少年英雄在场上大显身手时，明宇的耳朵就又伸长了听隔壁谈论。
承斯派骆无悔当年也曾是江湖武林一号传奇人物，年少成名、二十几岁便自成一派，当年便一直传他是绝顶高手，鼎盛时还曾有“南隋北骆”一说。
那个“隋”便是现任武林盟主隋克。想当年隋克横空出世时也并无门派所系，单枪匹马闯江湖，做了许多行侠仗义的事，后由于群英会一举夺魁，那是何等的叱咤风云……
相比之下，骆无悔传出的只是武功高深莫测，但后来人也都无法证实，因为他自成立门派后便不问江湖事，甚至之前的群英会也不参加，哪任盟主的面子都不给，有好奇者打听到这位创立门派后就各地挑三捡四地选徒弟，多年愣是颗粒无收。
好像有传闻说骆无悔寻寻觅觅终于于十几年前收了一个弟子便一直带着闭关一样传授，不过这位弟子后来好像并没有闯荡江湖，是以外面也没什么名声故事。
而按年纪来推算，那个弟子不应当是这个风华场露头角的小少年。当然骆无悔在孩子还穿开裆裤时便教功夫的情况除外。
据说早年武林还曾有个争论：如果骆无悔下场群英会，不知武林盟主之位将谁属。
这样一个只留有传说却属于隐退多年的人这次前来，难道就是为了炫耀一个娃娃徒弟？还是说晚些时候自己也会下场？既然骆无悔有意争雄，为何不早些年就来？
……
隔壁年长谈论者都没能给出的答案，明宇一个江湖小后生自也摸不着头脑，他自然也知道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姐也给不了他答案。
而心中还寻思着楚楚可怜与小不点怎么都如此厉害的贺杏再次被师父质问道：“穆寐呢？”
正赶上祁宁帆那边起身向大家称：“老朽略备薄餐，请大家移步到另院饭厅。”
贺杏以“开饭了！”为由，能不能的都强行岔开了师父所问。
午后，秋高气爽，逐鹿场开始。
不似上午年轻人多为锻炼、展示，特别是以个人名义参加的、只要弄到荐信不怕丢师门的脸连花拳绣腿都敢上，这一番比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下场的。
并不是有明令禁止谁不能比，而是大家多觉丢不起那个人。
逐鹿场比武只一组，有意争夺盟主位者上。
当然，众多人要脸自知斤两不敢上，却也有些没那么有自知之明的，或说平时将别人的吹捧恭维很是当真的也有。
总要有人贻笑大方。
不过在午后开场后也没太久便全是武功精湛者的比试了。
古有百家争鸣，今有各家争雄逐鹿，众人浸/淫在武学汪洋里。
一女子小声问身边男子：“你看什么，那边人脸上有花么？”
男子回复女子道：“你乱说什么，我才没看。”
女子还欲说话，只见有人过来耳语几句，那边闻风旦突然起身匆匆离席，他的弟子们也都跟他离开……
闻风旦率人出去，隋克也几乎同时出了去。
闻风旦给他宝贝徒弟想的出场方式是在后院主场风华战时飘然下场，长相和本事全都惊艳众人。
哪知贤德山庄人告知说他的徒弟刚通报完门派，外面还在名录上核对时，穆寐就和另一位江湖朋友在门口打了起来。
一上来二人就拔剑相向。
隋克之前还颇不解安排在外面负责守卫的人不是没经历过世面的，这怎么遇见一个两人打架就往里通报，且那人还强烈建议要通知两个打架者的师门。隋克本着用人尊重的原则也同意了。
一出来，隋克便知道为何要当成大事报了。
贤德山庄大门口，虽不像后院般，也是很大一个场子。
门前原本是停了许多车马的，但为了人家庄上排面仍留有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人如玉，剑如虹，打斗者杀气腾腾。
后院人等本就有早知道隋盟主离席的，后来祁老庄主也出去不见回来，之后陆续有人离开后院，再后来干脆场上也不打了。
大家都要去瞧瞧有人探得回去报说的“他们都在外面看人打架。”
那么多人怀着“高手比武不看却去看打架，什么打架值得如此？”的好奇之意，哪有那么多鱼贯，往出挤时有些难免的擦碰，但也都是限于抱怨，贤德山庄和隋盟主眼皮底下大家到底得给面子，没敢动手。
众人出来时，只见隋克、祁宁帆、闻风旦、骆无悔在那或直立、或背手，或捻须或端抱着膀子静看，看一团白光溢彩又泛寒流转，后来者由此分辨是两个白衣人持两把剑在打斗。
众光耀眼晃得后来者连打架者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旁的先来看众姿态不一，不过神情都相似，那便是沉迷得很，后来者也都像是一下子被那团流转的奇光摄了神魂一样。
众人秉着呼吸、一片沉静中只凭二人剑声“唰唰”、“锵锵”又时如钟磬来猜测二人具体缠斗情形，连门前停的诸多马儿都不敢擅自叫唤一声，生怕打扰这仙人打架。
不过这山庄门前倒也不是打斗之外再无杂声的，那个十七岁报名为燕与沐的小少年与之前下过风华场、功夫尚可的云哲门女弟子贺杏就时不时在喧哗。
“爹！加把劲！”“爹小心！”燕与沐在边上喊。
后来者看二人这卓绝武功，又由孩子所喊分辨应是两位武林前辈在打斗。
但听贺杏喊“师弟加把劲，师弟小心。”大家才知这之间还有一个年轻人。
虽不知道是哪位后辈，但能与前辈打成这样还真是厉害，厉害非常。
既然有两个带头的，那别人跟着喝彩也不为过吧，随着有人跟着喊了一声，一时喝彩声连连。
似是嫌看热闹的人多和吵闹，打斗二人突然双双飞身，一团白光化作两道追逐着向后院而去。
隋克、闻风旦、骆无悔都没走门，也由空中跟了过去。
其他人则绝大多数还是正经走门走院的，但目的也是一样，追随天上两道仙气而去。
广阔后院，二人仍缠斗在一处。
虽然多数人都没看清二人招式，但也能感受到二人打斗凌厉又优美异常，全像是仙人舞剑。
突然，隋克一个飞身加入仙舞的光彩中小声道：“二位小朋友，差不多可以，众位还等着在此继续比武呢，你们留着精力最后参与夺魁吧。”
也不知是隋克没有自报家门还是他说话声音太小，那二位竟没卖他这个面子。
隋克没用武器，只凭拳脚竟不能将二人分开。闻风旦与骆无悔见势上去，三个人合力才将那二人分开。
等到几人最终都停下来，在场“哇——”声一片。
好多人至此方才看清：两个如此打斗的竟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二人差不多身高和身形，长得各有千秋，但都是少有的人间标致。这样一比，那位乔画公子都显了绌，无论武功还是长相。
既然在场已全然知晓这是两个年轻人，后知后觉也叫大家更加感慨：
之前风华场比武分组，三组同时在场上，虽也有不少可圈可点处但有的时候也打得人要看困了，毕竟好多时候几招就能看出高下了，大家多是为看个结果。
在场造诣深一点的都心中明镜，风华场中数人都没有这样厉害的。至于没那么高造诣的只看热闹也知道，这比他们今日看到此时的任意一场都精彩。
这样一比，之前风华场打斗，众人只能称之为“风华正茂”，因为打斗者年纪正轻，而这两个年轻人的打斗却是当之无愧的“风华绝代”——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待二人停下来，燕与沐即刻欣喜道：“爹，辛苦了。”他说着递了块手帕给其中一位。
也不顾众人惊讶这爹原来这样年轻，他又递了另一块帕子给另一位道：“爹，辛苦了！”
在场众人简直好奇死了：“这爹们比这儿子大了有十岁没有？而且为什么两个爹？……”
无人答疑间，只听骆无悔严厉训斥弟子：“还不快向隋盟主、祁庄主及各位前辈道歉！搅乱大会成什么样子！”
“对，穆寐你这孩子，打扰大家比武，不像话！”闻风旦的训斥中就明显含了许多的语气，比如颇为明显的是得意，骄傲。
“在下承斯派不肖大弟子晏未，见过隋盟主、祁庄主，各位前辈，各位朋友，方才失礼了。”一个美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收剑入鞘抱拳向在场道。
“在下穆寐。云哲门弟子，见过各位，打扰了。”细长美目眉眼那位年轻人剑都没收，单手还握着剑淡淡然向众人施了个礼道。
“还不快过来。”骆无悔一声令，晏未人是老实站了过去，眼光却全在长别处。
穆寐也站到师父身旁，人不怎么显老实，眼光却是如正人君子般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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