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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父子相向


丫鬟端了热乎的桂花羹进来,说厨娘新蒸的桂花糕没那么快好,得再多等一会。

        晏未脸色不好问丫鬟:“老爷呢?”

        丫鬟答:“老爷脚上许多泡,腿上也有烫伤,之前少爷昏睡过去后,老爷才叫大夫给他诊治。这会正遵医嘱休息呢。听依姐姐说,光大夫给老爷挑脚上的泡,就看得她心惊肉跳。不过这回脚伤成那样,应该能多在家呆些日子了吧。”

        丫鬟所说的依姐姐是伺候晏家远的大丫头楚依。又因为晏家远常不着家,这个家于他有如客栈,才有丫鬟“多在家呆”刻意一说。

        穆寐也不顾吃羹,直道:“我去看看晏叔叔。”

        他虽不是什么注重礼节之人,但晏家远这回对他也算是有救命之恩,虽然人家进火场很大的原因为的是为儿子,但他到底因此受益。

        穆寐起身便被晏未伸手按住。

        想起这对父子之前关系就显怪异得很,穆寐想:“你们父子怎样大恩不言谢到底不是外人,但我是啊。”

        穆寐还是坚持要去。

        “你把东西吃了,换身衣裳再去也不迟,他腿脚伤了又跑不了。”晏未道。

        穆寐再回神见不只自己还有晏未都还是火中出来那一身烂衣,笑道:“怎么你这晏家大少爷,都没人给你更衣的么?”

        “我们少爷自几岁起便不叫人伺候沐浴更衣了。大夫检查少爷身上伤时老爷将旁人都清退了的,只留下老爷和方伯。”一边丫鬟替不说话的少爷回道。

        “怎么,女儿身怕被撞破啊!”穆寐看着晏未邪魅一笑,又向丫鬟笑道,“你们家少爷娇羞,我不是啊。怎么也没人帮我换一换,男女无所谓的。”

        “这——后来穆公子身上也叫大夫查验过伤情了,当时只方伯和大夫在,老爷都没进去。老爷还吩咐等穆公子醒了,再……”小丫鬟认真解释完又道,“那穆公子现在需要我们伺候沐浴更衣么?”

        “着人备水,我帮他洗。”晏未道。

        丫鬟以为没听清一动未动,晏未解释道:“他头上不是还有伤么。”

        “这我们会小心的……”丫鬟也解释道。她觉得少爷可能是长期不用家中伺候这些,是不是怀疑家中下人照顾人的能力啊。

        晏未果然一脸不放心,穆寐道:“巧了,我还不想洗头。身子的话,我自己能洗,就不劳烦别人了。”

        丫鬟哪敢再说话,眼巴巴地等着少爷定夺。晏未沉默了一下,道:“也好。等伤口好一好再洗头,免得沾到水。”

        丫鬟收到示意出去安排备水。

        “除了头你真的没有伤到哪里么?头怎么样,还疼么?”晏未仍不放心问。

        “当时呛得要命是真,但火我确是一直躲着。我想着,纵然呛死也不能被烧死,真能烧死还好,烧不死再弄个伤残烧疤多丑,我可受不了……”穆寐想一想那恐怖画面就起了一身鸡皮。

        “怕你还往火里去!”晏未气道。

        “那我也拜托八两哥哥你下次再有这样危险时不要叫我知晓。不然我明知道你涉险还袖手旁观显得多不道义。”穆寐感叹道。

        “你不必管道义,你只要自己好好的。”晏未严肃道。

        见晏未仍是担心模样,穆寐又道:“晕过去那一下,倒也未必是撞伤严重,应当还是有烟呛的大半功劳,睡一觉头就不疼了。不过这回我知道了,我这副身躯,耐水不耐火。”

        “喂。你再矫情我可不哄了啊!”穆寐撞了一下晏未肩膀笑道。

        等洗澡水送进来,晏未退了出去。

        晏未退出房间问:“我那个匣子呢?从火里抱出来那个,给我放哪了?”

        伺候丫鬟说自己没见。

        丫鬟奉少爷命去问了一圈,回来道:“叫老爷收了。”

        晏未的洗澡水也由下人准备好了,他也去洗了。

        穆寐惦记着去看救他受了伤、又细心考虑不轻易叫人给他换衣的晏家远,只匆匆洗过又囫囵了把脸也不顾头上身上还留有些烟熏味,就换好了衣裳。

        穆寐快,晏未比他后洗的却比他还快,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晏未头上水都还没干,二人就一起来到晏家远处。

        晏家远正靠在床上看书,见二人进去放下书,问:“未儿怎么样?小穆怎么样?”

        “我没事,多谢晏叔叔舍命相救。”穆寐行礼道。

        “一点小事,哪里谈得上舍命。倒是晏方叫你进了火场,我已经骂过他,还罚了他一年俸禄。只是这样也不能表示歉意。他老糊涂了,你要多担待。我教人不到,也请你多担待。”晏家远说着又感慨,“不然这出了事,我实在无法向你父母交代。”

        “叔叔快别这样说,非要进去是我任性与旁人无干。而且方伯哪能拦得住我。叔叔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方伯吧。不然我心中会很过意不去。”穆寐真诚道。

        晏家远似有些为难,还是温和笑道:“好。这时叫晏方出去办事了。等晚些他回来叫他亲自去谢你求情、再亲自给你道歉。”

        穆寐本想再客气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关切道:“叔叔的伤怎么样?疼么?”

        “一点皮外伤而已,已经不疼了,多谢惦记。只是大夫非叫我养着,刚好这两日也没什么事,我就趁势明目张胆地偷个懒。”晏家远笑道。

        穆寐也笑:“叔叔为家操劳本来就该多休息,多偷懒。”

        穆寐说着笑着用手肘碰了下一边看这二人“父慈子孝”的亲儿子。

        这晏未怎么回事?在穆家时,对“叔叔婶婶外公”都比对这个亲爹要亲切。穆寐再想想,这一路,晏未对人也都能做到有礼,这怎么对着亲赴火海救他、还受了伤的爹不闻不问的。

        这到底是亲爹不是?

        虽然这二位长得都是难得的俊美,晏家远年长也能看出年轻时的风范来、那绝非是一般的美男子,但这父子的英俊长相其实并不是一个路子。但你若说不像吧,其实这二位又挺像的,许多说不出的像。

        穆寐胡思乱想着,见晏未被碰了一下没吱声,穆寐又碰了他一下。

        晏未终于开了金口:“我的匣子呢?”他这话,问的是晏家远。

        穆寐错过了晏未抱匣子从火场出来的情景,又没听见他与丫鬟的对话,自然听得云里雾里。

        云里雾里的穆寐当然不解,什么匣子能比眼前受伤的亲爹更重要。

        话说,晏未不会真不是亲生的吧!

        “匣子我叫楚依烧了。”晏家远道,以穆寐进晏家以来从未听到的晏家远的严肃口气。

        “你凭什么,你哪里来的资格!”晏未说着狠狠挥起拳头,最终愤怒地砸在了屋中的桌子上。

        那红木的桌子,裂开了。

        晏未的手哗哗流血……

        “晏未——”穆寐惊道。

        “烧都烧了,你想怎么着,叫我为匣子抵命么。”晏家远冷冷道。

        穆寐再次震惊,儿子反常,怎么这爹也反常了。还是说,这才是个这爹真正的本来面目,不然为什么平素还算好性、最是知书达礼的晏未能不喜他爹。

        不过穆寐最关心还是晏未那流血的手,他扯了自己一条衣衫,想要给人包扎一下,正好有个丫鬟进来。

        晏未越过穆寐直奔那丫鬟,一把提起那丫鬟的衣领将人悬空,晏未面目狰狞道:“匣子是你烧的么?”

        床上人道:“是叫她烧的,你杀了她啊。”

        晏未闻言将丫鬟转了个身,狠狠掷了出去。

        晏家远一个纵身从床上起来,将那丫鬟接了扔到床上。

        晏家远鞋都没穿,父子相对。

        丫鬟脸憋得通红,又不敢咳,又不敢哭,吓得直缩在床上亦不敢动。

        这情形叫穆寐突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在家中虽与父母特别是他娘穆小花没少出手,但要么是穆小花单向教训儿子,要么就是母子互相切磋,还从没有这样真实含怒地相向过。

        这哪里是父子,这分明是仇人啊!

        “那密道是你弄的,东西你原放在井下了。”晏家远不是问。

        “那火/药是你放的,火也是你放的吧。就因为你找不到,所以要全烧毁。”晏未也不是问。

        细长目震惊。

        “有些东西就不该留着。”晏家远道。

        “为什么不能留,怕里面有你罄竹难书的罪行吗?”晏未问。

        “毁了是为了你好。”

        “一生无视她也是为她好么?”

        “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原本我只是收藏,可你一把火令我不看不行了。”

        “已经烧了,你还要怎么看?找当事人去问么?”

        “为什么不能?”

        “未儿,你这又是何苦。”

        “那爹你又是何苦。”

        穆寐一直觉得晏未叫爹就不含什么感情,可这一声穆寐一旁听着就像叫路人张三李四都大不如。穆寐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实不应该在这里,但这会,父子两将出去的路都给挡了,他总不好过去说“你们让一让我先出去”,或是从另一边推开一扇窗出去。

        “把你的剑给我。”还不等穆寐回应,晏未已经过来一把拔了他的剑。

        穆寐腰间空悬一只剑鞘。

        “晏未那可是你爹——”穆寐急道。

        “要不是我爹,早就不共戴天了。”晏未冷冷说着也不看穆寐。

        屋内没有阳光照耀,穆寐的剑不泛彩色光,只寒光凛凛。

        凛凛寒光忽然横向晏未自己。

        “晏未你别——”穆寐急道,“有话好说,别伤了自己。你不是说生者最大么。”

        “那又如何。所有生者最后终有一死。”晏未冷漠道。那把剑在他手中又逼向了自己的脖颈一些。

        “未儿——”晏家远拳头攥得直响,却又不敢上前,生怕再刺激儿子,只道,“小穆说得对,有话好说。”

        “没法说了不是么。房子毁了,匣子也毁了。你还能拿什么同我说话。”晏未道。

        “我是你爹啊。”晏家远道。

        “血脉相连我称你一声‘爹’,但看在我娘的份上,你自问配不配。”晏未说着,那剑又向他自己近了一寸。

        剑刃已经贴上了他脖颈间白皙的皮肤,即泛一层细密的血迹。而他握剑那只手也在往地上滴血。

        “匣子还在。”床上丫鬟楚依颤声道,“少爷,匣子还在我那。我没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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