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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悲惨遭遇


小叫花承认自己偷了玉佩,但怕被人抢刻意收到了安全之处。

        他还因此得意地说出了自己难得所知的一句文邹邹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晏未与穆寐:“……”

        跟着小叫花在镇上七拐八拐,看孩子在一个隐蔽的耗子洞掏出一块玉佩来。

        晏未与穆寐再次一言难尽,无话可说。

        小叫花用衣角擦去玉上泥土,还给晏未时道:“我虽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但这上面‘半斤’二字我还是认得的。这么小块的东西,哪里有半斤。爹你是不是叫给人给骗了。你在哪里受的骗,要不要我去那黑心店闹一闹,给你报仇也叫别人别再受骗……”

        “你倒是好心。”穆寐一旁挖讽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小叫花看了一眼穆寐腰间的佩剑。

        这二人一来一往间,晏未接了玉,又想了这玉的意义还是改了要送人的主意,正要收于腰际,小叫花叫道:“爹,别放那里,浅。”

        晏未无奈着正想将玉放入怀中,却被穆寐突然一把抢过:“让我看看。”

        穆寐摩挲着那玉佩一角的两个秀雅小字,笑道:“八两哥哥古今第一痴情啊。”

        晏未还在想怎么对孩子说教,也没理会穆寐这一说。或说,他也是借着想要说教孩子,叫自己不必为玉佩显得那样尴尬。

        没错,那就是他曾经的一片痴心。无所实付,但终于落空的数年痴心。

        明明都落了空,却又不可思议地蠢蠢欲动着。

        “你抢猪蹄或有话说,但偷我玉佩呢?我那玉佩可并不是非正道得来的。还有你此前对别人的偷偷摸摸,人家又做错了什么?”晏未严厉质问小叫花。方才小叫花虽然称“错”,但那真再明显不过的敷衍自救之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你穿得好,自然兜里的玉就要被人惦记。”小叫花道。

        “不错。举一反三,孺子可教。”穆寐道。

        “还有,”小叫花带了些得意道,“我小叫花虽然一直手不干净,可也不会坑穷人。能被我伸手的,不是恶霸就是富人。恶霸是活该,富人那么有钱,分一点出来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错。盗亦有道。”穆寐道。

        晏未终于忍不住看了穆寐一眼,眉心直疼。

        “道什么道?是很厉害的话么?”小叫花没听懂,追问穆寐。

        不等穆寐开口,晏未再道:“为富者未必都是不仁,就算有不仁,也不是谁都能制裁的,不然要朝廷与律法何用!”

        小叫花没再辩解,却是大不屑地“哼”了一声。

        晏未也不知这孩子对富人偏见为何如此之大,又道:“无论如何,你偷盗和抢都是不对的。小小年纪你为什么不学好?”

        “学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能当衣穿么?能在下雨天有个躲雨的窝么?”小叫花反问。

        孩子虽然在这镇上有几个窝点,但说起来二人找的这两处真的都不能遮风避雨。说白了,都是露宿街头。

        几个窝点,不过是小叫花常在的几个街头一角罢了。

        晏未突然就被呛了回去。

        他生来锦衣玉食,在书中、在街头也见过穷人和民间疾苦,但到底自己没体会过。而且他也没有过与这样人的往来。从前他只“穷”了那么一下,但为了试探人心的假装自是与真的有大不同。

        晏未哑口,穆寐接道:“天下穷人、可怜人多了,叫花也不在少,难道都像你这样走歪路子么?”

        “不伸手,不走歪路子,那一定是他们还没要饿死冻死。这是没到冬日,不然我还得弄钱置办冬装呢。”小叫花说着,露在破旧草鞋外的几根脚趾头竟有些耀武扬威起来。

        又想到之前询问小叫花和其所在时,二人问的路人说过这孩子一直是孤儿。有个老人家可怜说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大的。当然问的别的路人多觉得这孩子现就这些坏毛病,狗改不了吃屎,再长大了怕是要成为虹云镇的大患,还说应在那日到来前将祸患赶走才成。晏未道:“你怎么不去找个活不累的地方干点什么,钱少不怕,至少食住能有着落。”

        晏未说这话时最先想到便是穆寐家的小叶子,年纪多少相仿,他见小叶子天天像个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在穆家,当然被少爷归整和坑那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穆寐是对穆家全家都随心任性,也并不只针对一个小叶子。

        小叫花撇嘴道:“钱少活多的倒是有的是,但你以为饭那么好吃,床那么好睡么?”

        似是为了回应晏未的不解神情,小叫花将自己自己的脏衣袖卷起,露出里几条看样子已是不新的长疤痕:“这是在李家连着干了几日的活,因为之前实在都吃不饱,后来太饿了晚间多吃了半碗饭挨的打。”

        小叫花说着又轻掀上衣,露出腰间往上一圈粗疤:“赵家的老驴突然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一时没处买新驴去,为了不耽误工,就叫我一直拉磨。后来他们觉得反正我能拉,又为什么再花钱另买一头驴……”

        在晏未的讶色中,小叫花似是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将上衣再往上大掀,露出后背几条疤:“这是在外面偷人家东西被抓挨的打。”

        放下上衣,小叫花又撸起一条腿裤,指着上面一大块淤青:“这是昨日他们追我,你们拦我时撞的。”

        小叫花动作完立直了身板,仰头向着二人:“同样是被打,我只吃一家饭吃苦受累还吃不饱。我在外面撞谁一下轻松多了,而且碰到好心的婶子大娘大爷还会给我些吃的。”

        晏未再次哑口。其实孩子后背上还有个半个浅浅的脚印微微泛红,想来应是昨日穆寐踩的,看得出穆寐下脚是真轻是真没想伤孩子,这孩子没刻意提,要么是那位置他自己不便看到,要么就是就算能感觉到疼这点小伤与其浑身遍体深伤来说真不值得一提。

        穆寐倒不自责那半片脚印。他想到小叶子比小叫花应该大不了许多,但待遇不说天差地别却也悬殊得很,小叶子一顿能吃三四碗饭,菜也是随便造,穆家都当成笑话讲。其中最严厉也就是穆寐哪次见着了看不下去,笑骂一句“饿死鬼托生的么,吃那么多也不见高和胖,糟蹋粮食。”至于睡的,家中巡夜也从没有轮到过小叶子,因为在大家眼中小叶子还是个孩子,大家本能地疼爱孩子。

        不过小叶子虽是家丁却能在叶家当孩子,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小叶子是穆家很远房的亲戚。小叫花的情形显然大不同,不能说有钱人家都不仁,但的确并非家家大善类,你若不干活,谁家会养个非亲非故的下人?而且好多人家招个半大孩子进来,就是为了图便宜却又想要有大压榨……

        这么一想,小叫花的凄惨遭遇也不叫人意外了。

        即便如此,小叫花的遭遇也是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普通人家,甚至大多数穷人家都无法感同身受的。

        晏未与穆寐自也不能。相比之下,二人有些立场是有些如传说中的“何不食肉糜?”

        晏未迟来地觉得:这个孩子不想于人前示众,其实也是不想将一身伤痕累累示于众人吧。虽然他方才展示给二人看了,但二人还是从他发颤的声音中看穿了孩子在强装镇定。

        晏未从怀中拿出些银两:“你节制些也够用些日子,等长大些有机会还是得学门正经手艺,走正道。旁门左道、不遵纪守法总是不对。最后吃亏的终将是你自己。”

        穆寐也拿出一些:“这也给你,能再多撑两年免得早去干活受欺负。”

        “我不要。”小叫花看了两堆银子一眼。都没接。

        “怎么,嫌少?”穆寐笑问。

        小叫花道:“要饭要吃喝为的是活着,这是我当乞丐叫花的本职。我要是用钱,那得另凭本事挣。我从人身上摸来,那是我自己凭双手挣的,但别人给就是施舍了,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靠人施舍?这钱我可不要。”

        这小叫花的语气中竟说出了骨气和嫌弃。

        晏未一边听得直皱眉:这孩子怎么又将歪理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理直气壮,这孩子怎么歪理邪说这么多!

        没想到一边穆寐却是再次称赞起来:“有道理!”

        小叫花得人赞同,眼睛放光。

        晏未再次无言以对。

        晏未心中:明明之前还是穆寐的大道理点醒了自己,让自己惭愧,这怎么这会……

        当然,再想想,晏未也能顺通:哪怕心中是有大是非的,但是骨子里的邪也叫穆寐一直邪性无比。

        这突然再来个邪性的孩子,岂不合了穆寐心意。

        不知为何,一想到穆寐欣赏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晏未心中竟有些溜溜酸意。

        酸溜溜地,忽听穆寐问小叫花:“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离开虹云镇?”

        愣了一下,确定穆寐没开玩笑,小叫花响脆答道:“好。”

        对于这二人的擅自决定,晏未吓了一跳,更重要的是,他是穆寐“我们”中的“们”。

        一时,晏未心中竟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一坛,流了遍地……

        叫小叫花去排队买桂花糕,晏未站在一地酸水熏天间问穆寐为什么要带个孩子一块。

        穆寐道:“我见你十分关心他,很想他能走正道的样子,这一时半会的教导不行,索性就带着一起了。”

        晏未:“教导也不是三两日、十天半月的事。何况他又不是懵懂孩提,你教什么就听什么。他走到今日已有自己主见。你没听说过积习难改么?”

        “那就一直带着呗。”穆寐无所谓道。

        “怎么一直带?”晏未没好气问。

        晏未心中郁结得很:“明明是你看上要带,却硬扣个帽子给我说是我想要带……还以‘我们’的名义。既然是‘我们’那这孩子我必然不能不管,可是怎么管?我们两个都不过是短暂的结伴而行,我至今都还没想出来到了晏家后以何名义再多留你,你我都谈不上‘一直’,带个孩子怎么办,‘一直’不了时,把孩子劈开一人一半么?”只是这话晏未却是说不出口。

        玩笑时,连“寐郎”与“半斤哥哥”都能叫得出口。可是正经时,却连一句彼此的前程都不敢问。晏未不知自己几时变得这样没用起来。

        细长目也被不善口气激起了恼怒道:“一个孩子而已。穆家虽穷,却也够他一口饭,穆家虽粗俗,却也并不会虐待他。保证不敢拖累晏公子你就是!”

        晏未再自持稳重,再平素不与此人计较,到底也才十八岁。一股怒气夹着怨气冲上来,跟着上头。他明明不是如此心意,但听穆寐一恶意解读,好像他曾经不计较被小叫花油一下、又打算把玉佩默默送小叫花用度、包括也希望孩子能走正道的那点善意都抹得一干二净了……

        有些功劳,晏未并不想同人邀,因为觉得不值一提,但原本大多数人的本性就是受不得好意被人硬曲解成恶意,晏未自认不属于那大多数人,可作为少数人,晏未也受不得被在意的人如此曲解……

        远远见小叫花捧着新出锅热乎的桂花糕回来了,晏未怔怔着呢喃了一句“遇见和你心意的就同行,以后都合心意,你带那么多人要组建军队不成!”便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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