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幻梦之境

part36

        腥甜的血液将视线染红。

        画面迅速崩坏，眼前的空间在一刹那变得扭曲而荒诞，最后支离破碎。

        现实中的声音与画面逐渐淡去、远去。我的灵魂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的白洞，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有的只是永恒的，不断下坠。

        南柯一梦，一梦须臾。

        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直到我的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耀眼的白光从世界里褪去。

        我的意识逐渐清明，与这场幻梦融在一起。

        ……

        天空在飘雪。

        大朵大朵的雪绒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落在枯树上，落在院子里，落在喇嘛庙的屋顶上。每一片雪花，都像是有生命的，在林间悠然嬉戏，翩翩起舞。她们是冬季的精灵，是上帝的使者，如童话般点缀着闪闪的灵光，就像是老电影里的镜头。

        我在浮空中出现，握着镇魂铃，跟随着雪花一起落下。我踏进雪地里，立刻烙下一个脚印来。又随手抓了一片雪花，摆在手心里看。

        那朵雪花很快融化成水，顺着掌纹滑落，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我有些疑惑。铃音塑造的幻境，真假难辨。从体验上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真实的。

        可为什么会感受不到温度呢？

        我又试着抓了几片雪花，甚至干脆将整个手掌都埋进雪里。

        结果还是一样。

        我确信这场幻梦已然结束了。

        那么，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能完满如初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幻境的主人，不愿醒来。

        这样的情况是有的，只是特别罕见。幻境已经结束了，强行维持下去，需要异常强大的执念。

        我走在雪地里，一边寻找，一边呼喊他的名字。我心里有些着急，脑海里满是他蜷缩在大雪里的样子，所以不由加快了步子，祈祷能够快些找到他。

        忽然，庙门处闪过张起灵的样子。我欣喜地跑过去，却发现那只是一处幻影。

        ————

        仍是少年的张起灵裹着一身紫红藏袍漫无目的地来到庙门前。

        上师问他，“请问贵客来此，所为何事？”

        “来见一个人。”

        风雪中，他的眼神很淡，看不出一丝欲望。

        上师又问，“来见什么人？”

        张起灵向上师准确地描述了女人的样貌，并且提到了“白玛”二字。

        如同完成任务一般，他看上去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上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另一位说道，“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一个名字。”

        最终，上师们拒绝了张起灵的要求，并且给出了理由。

        “你如一块石头一样，见与不见，都没有区别。”

        ————

        这段影像不知播放了多少遍，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我明白过来。

        喇嘛庙，是构成幻境的主要部分，所有的故事都在这里上演。

        或许只有找到这段影像的结尾，才能找到张起灵。

        我开始在寺庙里不断穿行。

        在这个过程中，我见到了一个又一个幻影。

        我跟随着幻境的指引来到了一个院落里。

        这里也在播放着张起灵的影像。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影像非常密集，人物、对话、事件密集得重叠了好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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