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就是她
舒谕今天一早来店里，却从柳姨口中得知，林奕请假了，说是去买东西。
到底买什么东西，买了一整天！
他想去找找林奕，结果他连林奕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越想，他便越放心不下，出去找了一圈，奈何a市这么大，买东西的地方又那么多，最后无功而返。
远远看见路灯下差点被风吹走的身影，舒谕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蹭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林奕瞧见了舒谕，下意识将手中的礼物藏在了身后。她一心想着舒谕的生日到了，却忘记了他们现在仅仅是同学关系。一时脑热买了礼物，现在却不知道该怎样送给他，从心而言，她并不希望与舒谕相认，尤其是以现在的林奕的身份。
“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出去不能叫我陪你吗？”
“a市这么大，万一走丢了呢？”
“你不知女孩子这么晚回来很危险吗？”
……
林奕听着舒谕的数落，这一刻才有了踩在地上的实在感，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舒谕的语气属实算不上好，手臂绷得僵直，脸色铁青，眉头还紧皱着：“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话落，舒谕沉默了，懊恼着这张嘴怎么这个德行！
林奕微微一怔，他说他在担心她……
“一起学习工作了这么久，就算是条狗也会担心的。”舒谕正在强行解释。
林奕自然不会去戳穿他，于是，岔开话题，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我去买新衣服了，好看吗？”
说着，林奕还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好似真的在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舒谕上下打量一眼，穿得跟个黑乌鸦似的，实在说不上什么好看。
于是，他僵着脸，嘴里蹦出两个字：“好、看。”
她高兴就好，管这衣服是不是真的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林奕扯了扯舒谕的衣袖，降下语调，“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我都说了是条狗也会担心。”舒谕冷哼一声，傲娇走开，还不忘留下一句，“快点过来吃面。”
桌上，林奕挑了挑黏糊在一起的面：“你煮的？”
舒谕看着坨成一团的面，便要端走林奕面前的碗：“我重新给你煮一碗。”
“不用！”林奕护住碗，展颜一笑，“我就喜欢吃坨的。”
“嘭！”后厨里传来几声碗碟碎裂的声音，林奕扔下筷子立刻跑了进去，舒谕紧随其后。
“柳姨，怎么了？”
柳姨扶着灶台，好不容易缓过眼前的眩晕，声音略带悲凉：“他去世了……就这么……走了……”
“我得回去，回去见见他……”柳姨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小林，对不起，柳姨今晚就得走。”
林奕也知道，柳姨走了，她住在这里就不方便了。
“柳姨，你先保重身体，我马上就去收拾东西。”
“柳姨，你别担心林奕，有我。”舒谕搀扶着柳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林奕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快便收拾了出来，帮着柳姨关了店门，送她上了出租车，告了别。
临走前，柳姨还给林奕和舒谕塞了个红包，不忘说句新年快乐。
送走了柳姨，黑暗下来的店门前只剩下了林奕和舒谕。
舒谕扯过林奕的行李箱：“走吧。”
林奕：“去哪儿？”她心底有个猜测，但是又不敢想象。
“除了我家，你还想去哪儿？”
“去、去、去你家，我、我……”
“怎么，激动得变结巴啦！”舒谕一脸的戏谑。
“不、不、不是……”
“那、那就、就行……”舒谕有模有样学着，“林、林同学、赏、赏脸不？”
“你别学我！”好不容易，林奕才找回了状态。
“林同学这么紧张，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舒谕见林奕处于炸毛的边缘，也不再逗她，“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怕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出于同学的情谊，林同学现在无家可归，我自不该坐视不理，何况我与林同学还不仅仅是同窗之谊。”舒谕故意顿了顿，看到林奕红了的耳根，才继续道，“还是十多日的工友，于情于理，都符合常规。”
就这样莫名其妙，林奕顶着同窗之谊、工作之友的名头住进了舒谕家。
舒谕家是简单的两室一厅，一个书房，一间卧室。进门时，小奶猫正趴在玄关，见舒谕进来，一个劲儿的绕着他的腿转。
“早早。”舒谕唤了一声，小奶猫非常灵性地让开了，跟着林奕一个劲儿地嗅，还不忘蹭蹭她的腿。
舒谕将林奕的行李放进了主卧，才出来，搂着小奶猫给它喂食。
“对不起，今天为了去找某个不听话的小同学，忘了你。”
早早舔了舔舒谕的手指，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腕。看起来，小猫真的很喜欢舒谕。
“困了吗？”喂完早早，舒谕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奕。
“有点。”
舒谕点点头，带着林奕走到主卧的浴室里，从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条新的毛巾和一套牙刷牙膏。
“你先去洗漱吧。”
林奕看着放在主卧里的行李，明白舒谕的意思：“其实我可以睡沙发的。”
“说什么瞎话，让女孩睡沙发的男人还是男人吗？”舒谕推搡着林奕进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林奕全程不敢挣扎，后背的伤口一碰就痛，她怕舒谕看出些端倪。
听着主卧的门关上，她才出去拿自己的换洗衣物和红花油。
只有舒谕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紧张，不然怎么会拿了一条毛巾就叫人家女孩去洗澡。
客厅里，舒谕抱着吃饱喝足的早早：“她就是我告诉你的那个和枣儿很像的女孩。”
“之前你见过她的。”
“经过我这么多天的相处，我觉得她就是枣儿。”
“不然你说为什么我没注意到别人，偏偏注意到她了对不对。”
……
浴室里，林奕艰难地洗完了澡，女孩的后背上布满了伤痕，老的新的纵横交错。
林奕照着镜子，看着千疮百孔的自己，第一次如此震撼。老家没有这么大的镜子，她也不曾看见过全貌。
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她不动声色地在痛处抹上红花油，不动声色咽下喉头的苦涩。
擦完了药，才慢吞吞地走出去，正巧撞见舒谕在与小奶猫嘀嘀咕咕。
听见动静的舒谕神色一紧，忙将早早放在沙发的一边，心虚地掩饰：“洗好啦！”
说着，舒谕站起身，走进了主卧，拿出衣柜里的被子。
林奕斜倚在衣柜旁，视线飘忽不定。
恍然间，她看见了一个玻璃罐子，和她当年送给舒谕的一模一样。
即使她知道舒谕就是阿谕，可任何的感觉都没有这个实物来得冲击力大。
“这个罐子……”林奕的声音如同哽住了一般。
“你还记得。”舒谕所有的猜测得到了应证，如果不知缘由，谁会去关心一个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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