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相信你
和小老虎打过招呼后，我便退回了屋子里，被那三个高质量男性莫名其妙修罗场起来后的混乱感也荡然无存。
果然——小老虎是人间珍宝，哪边的都是。
……说到底就是他们三个到底搞毛线啊？
懒得再耗费我所剩无几的脑细胞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刷啦一声拉开了拉门：“久等啦中也先生——”
“哦。”他坐在地上似乎在闭目养神，抬手冲我招呼了一下，我见状也干脆哒哒哒跑过去盘腿坐在他对面，自认为炫酷地对着他打了个响指：“我的‘治疗’即将开始，准备好了吗？”
“……这么突然啊。”中也浅浅笑了一下：“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我摇摇头，顺便召出了我的非主流系统，用意念控制着一顿翻找：“您只要保持心情平缓地坐着就好，如果有不适，请第一时间告知我，不要强撑。”
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我也从一堆杂乱无章的——这破系统果然有问题，哪家游戏的卡库做成这样绝对会被喷死——卡库里找到了那张他的六星卡，不由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目光正直直看向……系统的方向？
我整个人惊得一弹：“……能看到？”
“……啊、啊。”他像是刚回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面前他本该什么都看不到的那个方向：“有一团……黑雾，是您的那个‘术式’？”
嘶……
这倒是有点欧亨利了。
本想着同为本世界原住民的他应该也像主角团一样看不到，所以我也没多加掩饰……但是想想倒也合理，中也毕竟体内承载着「荒神」，现在也正在逐渐被其……真不想这么说，被其吞噬同化，能看到些此世之外的东西也算得上合理。
但是如果按这个思路推测下去……
我坐在地上摆出了福尔摩斯同款思考姿势，各种可能性在我脑海里提出、打碎、再提出、肯定、接着继续向下探寻，如此循环往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想着面前还坐着个大活人，我暂且终止了愉悦的思索，继而将视线再度落回了中也身上。
“这么理解也可以，还请您不要外传。”我顺着自己的动作对中也双手合十，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他愣了一下，然后转开了视线：“啊……我不会的……”
？那你转什么头小伙汁？心虚是不？
不过我还是相信中也的人品的，假如森先生要是问了他估计不会不答，除了森先生估计也没人能让他开口。
闲聊结束，我拿着六星卡刚打算装进卡槽，中也看着我的动作却突然出声制止了我。
“那个、等下！”
“嗯？”
反正目前也不大着急，我依言放下了手：“怎么？害怕啦？”
“倒也……不是。”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没声了，而在我等他说话的这段时间，他先是有些急躁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像是终于自暴自弃了一样低垂脑袋瓜，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我的方向。
不知怎的，被他闪耀着我看不懂的坚定的眼眸一望，我的心跳像是突然死机了一瞬，残留着思索余韵的脑海此刻也只剩下一片平静阔远的湖。
可能是，他的眼睛很漂亮的缘故吧。
“我想……并不是不信任您，但我想确认一下。”
大概能猜到他想问什么，我勾着嘴角点了点头，原本曲起的双腿向前伸直，同时双手撑地借力，直接窜到了他面前然后盘腿而坐：“嗯，你说。”
突然拉进的距离似乎加剧了他的紧张，但他毕竟是中原中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接着问了下去。
“您……如果能具体一点来说，您有多大把握？”
这个嘛……
手肘撑到膝盖侧方，我弯腰以手托腮，仰视着他，还不忘玩梗：“以普遍理性而论，没有多少哦。”
“……不是谦虚？”
“嗯，不是谦虚，您可能会直接死掉也说不定。”
虽然用类似“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句式有些狡猾，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实话嘛。
不过为了别太吓到他，我还是补了一句：“放心，您在这个空间内，横滨不会有事的。”
“……”
他垂眸看着我，我也仰头看他，沉默突然蔓延开来，但我们只是静静对视，我看得出他还有话，我在等。
“……那，您呢？”
他也微微伏低了身子，是我们都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自己倒影的距离，声音很轻，轻过他眼睫微微颤动的力度。
“我并非不相信您的实力……我相信您一定能保全自己，但是……”
他又不说话了，而我见他这难得吞吞吐吐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前面的您已经说过啦……不过好像最开始就是这样呢，您总是这么没来由的相信我，为什么呢？”
这是我真心想问的，而许是我没心没肺的傻笑传染了他，中也的嘴角也翘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轻声喃喃道：“也不算是没来由吧……我也不太清楚。”
我笑得更开怀了：“中也先生，前后矛盾哦。”
“嗯……是吧。”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又是一阵沉默，而这次没用我，他自发打破了沉默：“我……”
‥
想要说什么呢？愿望？祈祷？遗言？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在张口的那一瞬却直接清空。
明明此刻他们正讨论着攸关他生死的事，明明所谓的“治疗”自己仍然不清不楚且成功概率不高，可他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平静是正常的，他毕竟不怕死，但他能感觉到，那股平静……更多的是源自于她。
她笑着“恐吓”他，却让他生不出半分紧张，她似乎没有把他的命当回事，但他知道不是那样。
相信她。脑海里的这道声音似乎已经从念头变成了本能，不需要缘由的，他只是，想相信她，即便自己“治疗”后便会灰飞烟灭。
但……在称得上“最后时刻”的此时，他却控制不住地想去问一个问题，以中原中也的身份去问她。
“我……我如果…没能成功活下来……”
短暂的停顿，中原中也在这个空档反复咀嚼他余下呼之欲出的话语——
“……您会记得我吗？”
——这简直不可思议，相识甚至还不到两天，但他却想在她的记忆里留有一席之地，甚至是、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若治疗成功，他其实……还想更加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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